第一卷 都市篇——你若盛開,蝴蝶自來 第二十一章 法國之行(中)
從拱門下來,跟著人群回到門樓前,兩側門墩上,一幅幅大型的浮雕吸引了他們的注意,鼎鼎有名的《馬塞曲》也赫然在列。
近距離觀摩時,發現這些浮雕遠比自己想象中還要精美,精湛的雕工,完美的布局,栩栩如生的人物雕像,以及厚重的文化內涵,一切的一切讓人嘆為觀止。
作為世界上最大的圓拱門,凱旋門採用的是四門相通的格局,內部牆壁上鐫刻著跟隨拿破崙南征北戰的將軍的名字和近百場勝戰的事迹。
而正下方,是一座無名烈士墓,墓中埋葬的是一戰中犧牲的一位無名英雄,他代表著一戰中死難的一百多萬法國官兵。
時光荏苒,一去難回,歷史的巨輪在永不止息的涌動中,已經將戰爭的印痕淡淡隱去,但人們不應該忘記戰爭給人類帶來的苦難,因為和平與幸福不是理所應當,而是有人在負重前行。
懷著感恩的心情離開戴高樂廣場,他們直奔香榭麗舍大道而去。
香榭麗舍,一個集商業元素和自然景觀為一體的田園樂土,國人常稱香街,如此浪漫唯美的音譯,還是出自徐志摩之手。
站在大街上,吃著卡布奇諾,靜靜體會著巴黎人的悠閑,一股濃郁的香水氣息撲面而來。
街道兩側,充斥著古典韻味的奧斯曼式建築,與巴黎的建築風格有著整體的契合,方形石柱鋪就的路面上,仿古式街燈與法國梧桐遙相呼應,一切的一切,都為這條大道平添了一份巴黎獨有的情調。
作為巴黎最繁華的商業街,這裡被稱為名牌的集散地和時尚的代名詞,單憑這一點,也足以任何女人為之瘋狂。
隨著熙熙攘攘的人群在街道上穿行,各式名牌服裝、皮包和珠寶讓人眼花繚亂,漫天的折扣和促銷活動也讓人目不暇接,似乎這就是專為女人打造的購物天堂。
這種強烈的感官刺激,給人一種亂花漸欲迷人眼的錯覺,哪怕只沿著琳琅滿目的櫥窗,做著漫無目的地window-shopping,也是一種極好的體驗。
但這種無憂無慮的漫行,卻因為一對情侶的出現無疾而終。
是孟凱和何書琪,彼時他們正在絲芙蘭購物,早就聽說他們在環遊世界,只是沒想到會在此處相遇。
他鄉遇故知,讓人不勝唏噓。
孟凱見到傅雨辰的那一刻,直接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熊抱,而她和何書琪則是大眼瞪小眼,相互對視,相互沉默。
與傅雨辰聊了一會,孟凱將目光轉向她,然後大手一伸,笑得沒心沒肺,「葉教授,好久不見。」
伸出手,握了一下,葉潤秋頷首淺笑,「世界冠軍,好久不見。」
這種一拍即合,讓人有種狼狽為奸的錯覺,餘光瞥了傅雨辰一眼,她連忙鬆開,乖巧地往他身邊挪了挪。
孟凱卻漫不經心地笑了笑,「還是叫我孟凱吧,總是冠軍冠軍地叫,我怕我會驕傲。」
自從得了冠軍,他一夜之間紅遍大江南北,各種訪談和代言也讓他分心乏術,如果不是忙裡偷閒地休了半個月的假,他真擔心自己會患上抑鬱症。
相比他們,傅雨辰與何書琪就顯得有些拘束,似乎在有意地避開彼此的目光,為了避免尷尬,傅雨辰還明目張胆地握住了她的手。
這種行為在孟凱看來,就是赤裸裸的「挑釁」,他毫不猶豫地摟住校花的香肩,一臉愛惜地說道:「親愛的,我剛剛聽到寶寶叫我了。」
不自覺地捂了捂肚子,何書琪沒好氣地嗔了他一眼,「親愛的,你非要搞得人盡皆知?」
孟凱咧嘴一笑,「我就是想讓全世界都知道:你很幸福!」
感覺雞皮疙瘩掉了滿地,葉潤秋悻悻地咽了咽口水。
傅雨辰卻嘴角一翹,用一種奸詐的笑容看著她,說:「親愛的,看來咱們要加把勁了。」
「……」她嘴角抽了抽,強忍著內心的悸動,剜了他一眼,「做人不能攀比。」
說著,已經到了咖啡廳,幾個人一邊喝咖啡,一邊閑聊,很是愜意。
期間,孟凱有意無意地提及了減持事件,傅雨辰不是個計較的人,在孟凱的「說和」下,與葉潤秋相視一笑,恩怨盡銷。
一番寒暄后,孟凱盛情邀請他們同行,礙於顏面,他們也不好拒絕。
但一路上,傅雨辰總是想法設法地想送她禮物,而她總是以各種各樣的理由推辭。
在她看來,一份禮物是否貴重,並不在於它本身的價值,它背後的心意才是幸福的源起。
迫不得已之下,她還唱起了周董的《告白氣球》:禮物不需要太貴,只要香榭的落葉。
原以為自己技高一籌,但在dubail錶行,她徹底放棄了抵抗,他拿著一對提前訂購的情侶手錶,在眾目睽睽之下,扣在了她的手上。
是卡地亞的鑰匙系列,18K玫瑰金打造的錶殼,搭配鑲嵌著藍寶石錶冠的鍍銀雕紋錶盤和棕色鱷魚皮錶帶,極盡奢華又不乏精緻。
原本還在糾結手錶的價格,傅雨辰突然抱住她,含情脈脈地說道:「希望這把鑰匙,不僅能夠鎖住你的人,還能打開你的心。」
她揚起頭,一臉嬌俏地說道:「那要看你的表現了。」
傅雨辰卻比他還傲嬌,「那要看你乖不乖了。」
她嘟嘟嘴,「那要不乖呢?」
他嘴角噙出一絲奸詐,「放心,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
「記住你今天說的話。」
在他甜蜜的攻勢下,她激動地難以自抑,一時間,恨不得融化在他懷裡。
為了回饋他的良苦用心,她在愛馬仕,精心為他挑選了一根皮帶和一個皮夾。
但這種行為卻被傅雨辰調侃為「野心勃勃」,因為照他的理解,她是既想拴住他的人,又想管住他的錢。
她,「難道不情願嗎?」
他,「心甘情願。」
從圓點大道進入東段,兩側的英式草坪讓人耳目一新,作為曾經的水榭澤國,這裡毫無疑問地保留了大自然的溫婉,同時也使得整個香街多了些風景如畫的點綴。
背著她,在小徑上穿行,葉潤秋像個調皮的孩子,不停地做揮鞭狀,還時不時地哼哧一句,「駕駕駕!」
這一幕引得孟何二人一陣竊喜,孟凱甚至感慨,傅雨辰遇到了剋星。
傅雨辰卻不以為意地笑了笑,一臉幸福地說道:「葉潤秋,你這種行為,會讓我以為,你是迫不及待地想做我的新娘。」
誰都知道英語里的新娘是bride,而新郎是bridegroom,當年背單詞的時候就喜歡將它們串在一起記憶,因為groom是馬夫,而新郎被翻譯為新娘馬夫的說法,也往往讓人喜聞樂見。
沒點英文底子,真無法理解他的冷笑話,葉潤秋努努嘴,故作鎮定地說道:「傅雨辰,你這種行為,會讓我以為,你是想套我的話。」
傅雨辰淡淡一笑,「那你樂不樂意?」
「不樂意!」葉潤秋撇了撇嘴,「至少現在不樂意!」
似乎對她這個回應早有預料,傅雨辰半是調侃,半是試探地問道:「為什麼?」
「因為沒有誠意!」
先不說有沒有儀式感的問題,單單一句話就想把她打發了?門都沒有!
「哦。」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傅雨辰拉長了音,「我知道了。」
聞言,葉潤秋咬了咬嘴唇,一臉臊紅,「知道什麼了,你就知道了?」
「還要我明說嗎?」
「呃......」她猶豫一下,「你還是閉嘴吧。」
簡單拍了點合照,他們走馬觀花地看了看協和廣場的尖碑與噴泉,然後一路向東,往盧浮宮進發。
等他們到時,盧浮宮門前堆滿了人。
作為華人設計師貝聿銘的傑作,盧浮宮入口的玻璃金字塔也成了一道靚麗的風景。
買了票,跟著人群進入館內,一處古城遺址吸引了她的注意,建於公元十二世紀的城壕,以一種舊有的風姿展現在人們面前,給人一種穿越時空的錯覺。
看完城堡模型,上樓,就看到了一尊獅身人面像,因為對古埃及的文化不感興趣,他們沿著左側的樓梯,進入了古希臘博物館。
走進大廳,一尊尊精妙絕倫的人物雕像,讓人,讓人......誤以為進入了希臘的神話世界。
可能是東西方文化的差異,這種形態各異、栩栩如生,甚至過於銷魂的眾神像,讓人不忍直視,乃至於有些血噴。
打著藝術的幌子,不,是以藝術的目光,欣賞完各種維納斯后,他們在拐角的展廳,看到了鎮館之寶——斷臂維納斯。
比較幸運的是,圍觀的遊客並不多,他們得以近距離觀賞。
相比廳外完整的維納斯,這尊殘缺的雕像反而給人一種超凡的感受,端莊凝重的神情,修長柔美的身形,以及高貴優雅的氣質,無一不在詮釋著古希臘人對愛與美的終極追求。
去勝利女神像的路上,葉潤秋問傅雨辰,「維納斯好看,還是我好看?」
傅雨辰嘴角含笑,一本正經地問道:「難道你沒聽說過一句話?」
「什麼?」她問。
「情人眼裡出西施。」他說,說的理所應當。
機智!
斜眼瞥了他一眼,她不由地笑了笑,一對酒窩也在臉上跳躍。
一路西行,路過女神柱大廳的時候,他們看到了一尊陰陽人雕像,因為畫面太美,葉潤秋久久難以忘懷。
勝利女神像,古希臘雕塑藝術的巔峰之作。
為了讓觀賞者能夠真切地感受到女神展翅欲飛的英姿,盧浮宮特意將它安排在樓梯的最頂端,這使得每個人必須懷著無比虔誠的姿態對她進行瞻仰,無形中平添了幾分敬畏。
站在她身邊,近距離地感受她飄逸的裙裾、雄健的身姿和一往無前的氣勢,每個人都有種說不出的震撼。
為了緬懷這一刻,她和何書琪,站在女神像旁邊,學著女神的樣子,身體前傾,雙手倒揚,作飛天狀。
拍照時,孟凱很形象地將何書琪稱之為「女神中的戰鬥機」,而為了奉承自己的媳婦,那個敗類不惜將她貶低為「女神中的挖掘機」,還是他家傅雨辰識貨,將她改稱為「女神中的收割機」。
順著樓梯,進入德農館,葉潤秋第一次感受到外行看熱鬧的真意,聽著他們對一幅幅油畫進行點評,她則不求甚解地點著頭,而她這種似是而非的行為,還被孟凱誤以為是高深莫測。
事實上,漫天的畫作中,像女神的饋贈、聖母、劫奪婦女、拿破崙加冕圖等,她統統不認識,唯一認識的,就是蒙娜麗莎。
蒙娜麗莎的微笑舉世聞名,為了更好地體會她笑中的深意,他們每個人都在畫像前,模仿著做了一次「迷之微笑」。
傅雨辰笑得最奸詐,孟凱笑得最無恥,何書琪笑得最優雅,而她笑得最勾魂攝魄。
咳咳,好吧,她承認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其實,她笑得最無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