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千金小姐
趙傅站在這個破落的村子面前,他皺眉,這裡實在是太髒了,不過確實是可能會出現瘟疫的地方。
「來人,去檢查一遍。」
這邊二皇子領命開始查瘟疫源頭,而慧靈寺的江桃,也開始不斷高熱,臉上開始出現斑點,甚至開始長痘化膿。
一時間,整個慧靈寺如臨大敵。
不過短短兩天,瘟疫開始自京城外散播,主要從慧靈寺和破村開始傳播,二皇子也已經查到了源頭,那個破村叫萬家莊,半月前不知道怎麼回事,家家都出現了高熱,身上長痘化膿的癥狀。
里正起初不覺得是瘟疫,後來又聽郎中說是鼠疫,里正這才慌了,一方面讓未感染的村民抓緊逃走,一方面稟報給上頭,京兆尹不敢鬧大,這鼠疫一事,說來說去都是他失職,他見感染的人都死了,事態不大,便將此處封禁,鼠疫一事也沒有上報。
誰能料到,一個相府千金怎麼會跑到了這裡,還正好得了鼠疫。
京兆尹可是要恨死這個相府千金了,要不是她亂跑,此地不會有人知道,等再過一段時間,他就能安安生生的陞官了。
如今查出他失職,烏紗帽定然是保不住了。
二皇子可不管他是不是保不住烏紗帽,他只知道,這件事又讓他立了大功,距離成為太子儲君又進一步,接下來,只要控制住鼠疫就可以了,這太醫院的人自然不能是吃乾飯的。
慧靈寺。
江桃已經燒的迷迷糊糊了,江皓在旁邊守著,雲離去煎藥,慧靈寺的和尚一部分已經染上了鼠疫,未染上鼠疫的也都躲得遠遠的。
慧靈寺的主持跪在佛祖前,掐著佛珠,一張老臉上神情肅穆。
而在遠處的莊子上,得知如今鼠疫橫行,宋娘子將莊子關的牢牢的,也囑咐莊子上的人不要亂跑。
江陶站在白杏樹下,她數著樹上長出來的小杏,一顆,兩顆,三顆……
彷彿不止疲倦。
是的,是她做的,她報仇了,而且毫無破綻,連二皇子都沒查到她這裡,但是江陶並沒有想象中的開心,她心裡沉甸甸的。
白芍站在她身後:「姑娘,這樣做,少爺怎麼辦?」
如今,白芍也算是徹底看出來了,姑娘是真的變了一個人,曾經的她會哭會笑,會和她們開玩笑,會善良的對待身邊所有人,但是如今,姑娘變得冷漠自私,沉靜不苟言笑,常常自己一個人枯坐就是一天。
這都是江府找回江桃后的改變。
白芍知道這件事對姑娘打擊很大,卻沒想到姑娘會自己鑽牛角尖,明明如今的相爺和夫人仍舊是待她極好。
她又忍不住多嘴:「姑娘,相爺和夫人還是很關心您的……」
「閉嘴!我做事輪得到你插嘴?!」
江陶冷冷出聲,關心自己?不過是相府做不出來把養了十幾年的姑娘送出府去,為的不過是相府的名聲,至於有沒有感情,想來也是有的,畢竟養貓養狗養了十幾年也會有感情,何況是人?
但是她不敢賭,也不能賭。
如今她和江桃已經勢如水火,絕對不可能和平共處。
白芍再抬頭時,只發現,白杏樹下那個姿容美貌的姑娘,嘴角帶上一抹奇異的笑。
江皓著急的嘴角長泡,但是也只能等太醫慢慢配出藥方。
他想到了還在莊子上的江陶,但是那裡距離這有十來公里,應當是沒事的,他安慰自己。
如今江桃已經在床上躺了好些天,雲離每天都會熬藥。
但是人終究不是鐵打的身子,兩人很快消瘦下去,直到有一天,他們兩人也開始高熱,他們的心也沉了下去。
就在他們倒下的第二天,太醫院配出了藥方。
兩個大男人吃下藥很快高熱退了下去,江桃也吃了葯,高熱總算下去了,也總算是清醒了,但是臉上化膿的地方還得一步一步去治療。
而在她清醒后,知道自己臉上化膿,整個人都崩潰了,彷彿失了魂一樣,怎麼會這樣,她的美貌,她前些天才把江陶的臉毀掉,如今這麼快報應就來了?
難道是江陶?不可能!她已經去了莊子上修養,況且這可是鼠疫,她一個小小的千金小姐,怎麼可能?!
可是,她的臉!
與此同時,江母才知道慧靈寺出了瘟疫,而江桃已經染上了瘟疫,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她一下子暈了過去!
她兩個女兒,非親生的被人無緣無故毀了容貌去了莊子上,親生女兒時運不濟遇上了瘟疫,她揪心的流淚。
江慎扶著自己的愛妻:「你別著急,我已經讓皓兒去了,他也回了信說桃桃……」他頓了一下,這樣的稱呼莫名有些心虛,又改口道:「皓兒說咱們女兒已經沒事了,已經用了太醫的葯了。」
江母這才點點頭,緊緊抓著江慎:「老爺,皓兒沒事吧?」
「自然無事,放心吧,你就安安心心養胎,這些事情讓老爺我去操心吧。」
又過了十日,聽說瘟疫徹底控制住后,江皓才帶著江桃回府。
回來后,江桃將自己關在房間內哭了很久,她的臉上如今坑坑窪窪,雖然不再化膿,但是原來的美貌不復存在。
江慎安慰她:「聽說有一種葯能夠祛疤,我讓人去找著,你不要太難過,就算沒有,我相府的千金也會有人要!」
江桃止住哭泣,她低低應道:「是,父親。」語氣輕緩低落,她怎麼如此命苦。
時間一點點的過,很快就到了年底,江陶在莊子上呆了半年多,如今年底,江慎和江皓都催著她趕緊回來,趕上過年。
江陶收拾行李時,宋娘子還頗為不舍:「姑娘以後有空可以常來。」說完又意識到自己說的不對,慌忙描補:「我不是那個意思,姑娘……」
「噗嗤——」江陶笑了:「我知道了,以後會來看看你的。」
宋娘子也笑了:「姑娘慢些,多保重。」她實在是很喜歡這個姑娘,沉靜安穩,況且姿容優美。
江陶也難得開懷,但是她不知道這應當是她以後最珍重回憶的時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