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千金小姐
楊姍姍見江桃跑遠,回頭就見江陶笑得開心便問道:「你笑什麼?」
江陶搖了搖頭,換了一個話題:「不說他們了,最近你怎麼樣了?我半年多沒回來,也不知道京里發生了什麼……」
「我啊,好得很,這不馬上就要過年了……」
過完年就是江皓與楊姍姍的婚事了,比二皇子要早一個月,在二月份,她的添妝也要準備起來了。
而另一邊,江桃追著趙瑩,一路跑著,一直到了大殿前的蓮花池畔。
趙瑩站定轉身,狠狠瞪著江桃:「你不是說她已經毀容了嗎?為什麼好好的?!」
剛剛跑過來,還喘著氣的江桃被質問,也是慌忙解釋:「我也不知道,明明她已經毀容了……」
還不待江桃反應過來,氣極了的趙瑩猛地一推江桃,江桃不防,狠狠往後退了一步,然後一下子靠在了蓮花池的護欄上,上身一翻,掉了下去,雖已是冬天,但還沒那麼冷,如今蓮花池還未結冰。
這一切來的猝不及防,等趙瑩反應過來,江桃已經在水裡撲騰了一會了,蓮花池水不深,趙瑩便道:「別撲騰了,這水池淺的很,你站起來走上來,我找人拉你。」
說話間,趙瑩喊道:「彩虹,彩虹,快過來。」
江桃尷尬的直起身,發現確實能站得住,但是凍得瑟瑟發抖,她雙手搓著肩膀,沖趙瑩笑了笑,然後開始小心的往岸邊走,彩虹是趙瑩的貼身婢女,兩人合力一點一點的將人拉上來。
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是也有一群人圍了過來,江桃剛上岸,彩虹立馬上披風給她披上了,她歉意的沖大家笑了笑:「麻煩各位了,我沒事。」
但很快江桃就發現不對,周圍的人都奇怪的看著她,趙瑩也奇怪的看著她,江桃便問:「怎麼了?我們快回去吧。」她搓了搓手臂,這天氣確實冷,她的身體幾乎要凍麻了。
而趙瑩則是奇怪的問:「你的臉,是,是怎麼回事?」
這時候,江桃才反應過來,她猛地捂住臉,尖聲喊道:「不要!不要!不要看我!」
她終於反應過來,自己的臉在水裡這麼一折騰,一下子全暴露了。
一瞬間,她只覺得周圍所有人都在議論她。
「她的臉怎麼了?怎麼坑坑窪窪的?」
「她好醜……」
「這個醜八怪怎麼好意思還站在這……」
江桃蹲下身,捂住耳朵,不想要聽這些議論,怎麼會這樣,與她來之前想的完全不一樣。
動靜越來越大,以至於在遠處的二皇子都趕了過來,他一過來立馬便明白了發生什麼事情,他自然知道江桃已經毀容,畢竟上次鼠疫一事還是他去解決的。
他走過去,用自己的披風又搭了一層,將人扶起來:「走吧,我帶你回去。」
皇室的賜婚非同一般人家,非重大事件不可以取消,他已經忍了,如今他這樣不過是想立一個好名聲,況且,相府千金自然還有用,相貌而已,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何況以後美貌的女子哪裡沒有。
江桃被送回了相府,本來江桃苦苦隱藏的秘密,如今鬧的是滿京皆知,一時之間頗受議論,反倒是二皇子不在乎相貌的美談在老百姓中交口稱讚。
而當事人這些天躲在院子里,不吃不喝,天天摔東西,一時之間整個相府都不再有之前的歡聲笑語。
江桃眼睛哭的紅腫,江父江母,甚至連江皓都過來勸了許久,總算是好些了。
臨近年關,江府開始置辦年貨,江母一個人忙不過來,而今江桃備受打擊根本沒辦法給她幫忙,江母便叫著江陶過來幫忙。
兩人管著江府的日常開銷,年貨購置,丫鬟婆子小廝管家的年節打賞以及人情往來的開銷,可謂十分辛苦。
但是再怎麼辛苦,江陶也不會忘記要收拾想要毀了她容貌的人。
明日便是大年三十,按照慣例,江府在大年三十晚上要置辦家宴,宗族親老都會過來,之後才是他們小家的守歲,等大年初一,闔府都要發金裸子,以獎賞這一年裡辛苦的大家。
二十九晚上。
江陶從江母那邊回來,進了院子,白芍幫江陶將披風解下,江陶坐在桌前,倒了杯水,白芍便給自家姑娘捏肩。
等緩了緩,江陶才說道:「白芍,明日幫我去找一服藥。」
白芍捏肩動作頓了頓,問道:「姑娘,要什麼葯呀?姑娘可是哪裡不舒服?可需要去請大夫?」
「我無事。」江陶擺了擺手,招手示意白芍:「你附耳過來。」
聽完江陶的話,白芍睜大了眼睛,她磕磕絆絆的說道:「姑娘,真的……真的……要……如此嗎?」
江陶抬眼看了一眼白芍,又低頭道:「自然,我做什麼事,還輪得到你置喙,你去做便是。」
看著自己姑娘的態度如此堅決,白芍咬了咬牙,最後還是勸道:「姑娘,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真要如此嗎?若是出了什麼問題那可怎麼辦?」
她不希望江陶變成那樣冷酷無情,自私冷漠的人,可是如今她好像根本勸不動自家姑娘,這可怎麼辦。
江陶抬頭,冷冷的看向白芍:「白芍,難道我做事,如今還要先向你請示不成?!」
這話說得可謂極重,白芍立馬跪下:「奴婢不敢。」
「嗯,那就去吧。」江陶起身轉身往床榻走去:「我乏了,下去吧。」
白芍顫抖著起身,躬身退出:「是。」
只見她出了房門,在院門口站了許久,最後毅然決然的轉身,朝著一個方向走去。
翌日,江府門前車水馬龍。
以往的宗族親老們都提著賀禮前來,一眼望去,人頭攢動,可見江府人丁興旺,宗族龐大。
江陶推開門,今日艷陽高照,想必晚上定是星光璀璨,真是對晚上即將發生的事情有些期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