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沒了對手不好玩
稍後幾日顯微鏡基本完成了。
孫思邈拿到手后也是欣喜不已，向姜翰墨問這問那。
姜翰墨有時耐心講解，有時也攤開手搖頭。自己不是學的醫科，知識局限在以前的課本上，好多也不懂。
書房裡以前給孫思邈看過的醫療器械圖紙也被他全部拿到後院樹林那三間屋子裡，整日圍著何通父子敦促他們及時做出來。
孫琲姚這幾天也乖了起來，一直陪著爺爺。
何通有些鬱悶，孫老先生往日都是來陪自己喝茶的，現在空閑時間都被他佔用了。
姜翰墨笑著看他們忙碌。
——
王老先生打算回去了。出來時間不短，怕家裡人擔心。這天夜裡他一個人來到姜翰墨的書房。
「現在去往揚州很方便，再說幾乎隔天就有鹽船駛出江夏，現在離年關尚遠，王老先生為何如此著急？」姜翰墨明白他的來意道。
「老朽來江夏這麼久，一人出來，家裡也擔心，還是早些回去。」王老先生道。
姜翰墨也只得點頭。
「王老還回洛陽玉清玄壇么？」
王老先生瞪了他一眼。
「老朽在江夏與公子頗為投緣，也感觸良多，這次回去就在揚州安心等候公子的佳音。」
「時間倒是會久點，晚輩定會赴二十年內之約。一定登門拜訪。」姜翰墨緩緩道。
「要多久？」
「應該也快，晚輩心中有數。」
「你倒是規劃得清清楚楚。」
「王老誇獎了。」
「一個小小的校尉偷妾任先生都知道，真不簡單。」王老先生看著姜翰墨的臉笑道。
「他只是個小小的餌料，後面的才是魚。史世良此人王老可曾聽過？」
「有過聽說，幾十年未聞，應該作古，公子認識？」
姜翰墨搖搖頭。
「公子所說的魚是李淵。」
「山西估計會亂了套。」姜翰墨點點頭道。
「你事慮周全，成事指日可待。」王老先生用肯定的口氣道。
「晚輩只是觀察仔細，利用一切有用資源而已，其實也是步步驚心！」
「怎麼突然謙虛起來了！」
「晚輩說的都是實話，晚輩真的捨不得王老離開。」
「又不是不再見面，有空老朽會來找你。」
「晚輩在這個世界只有弟弟翰瑞相伴，你們都是晚輩的親人。」姜翰墨說得有些低沉。
王老先生先是愣了一下，然後也是動容，眼眶有些濕潤。
「老朽如果有曾孫女還真願意她嫁給你，那就是親上加親。」
「感謝王老信任。晚輩來這，幸有幾位姑娘不棄，此生不想再有紅線纏身。王老以前說看不出晚輩命程，上次怎麼說還有兩位紅顏，難道是為了一船酒而隨便說說？」
「命程看不出，桃花還是可以，再說老朽也是看了那位的面相再說的。」
那位是誰其實兩人心裡都有數。
「她天資聰明，只是時運不齊，命途多舛，後半生應該有福。」
「晚輩對她就是以長輩看待，絕無半點他想。只是王老不去做媒婆實在可惜。」
聽他這樣說，王老先生也沒什麼不高興。
「公子乃姜子牙隔世弟子，這些你自己都能好好解決。」
姜翰墨點點頭。
「你看說又講遠了，都扯到媒婆了。」王老先生笑道。
「怕王老離開我這個小混蛋，會傷心。」姜翰墨接話道。
「老朽年過一百，什麼事沒遇過？倒是覺得與你真是投緣，在一起不光開心還有很多有趣的事，而且受教良多，來江夏一點也不後悔。」
「王老客氣了，你一走，晚輩好像沒了對手，不好玩。」姜翰墨打趣道。
兩人笑了起來。
「姜公子對老朽可有囑咐？」
「囑咐可不敢，以後少做一些說媒拉縴的活，人家生不齣兒子會怪你的！」
「還有幫娶媳婦還包生兒子的事！」王老先生笑出聲。
「也是怕皇帝不急太監急。」姜翰墨也笑道。
王老先生狠狠瞪了他一眼。
「姜公子謀事周密，又能未卜先知，說說你自己，老朽想聽聽。」
「晚輩心中有一道坎，等到兵臨大興城的時候希望王老能解惑。」
「現在京都在洛陽，為何解惑在大興？」王老先生有些疑惑道。
「世事變化莫測，此事現在考慮尚早，以後再說。」
「不知要等多久？」
姜公子不說自己也不好追問，王老先生換了一個方式。
「很快，到那時王老的那船酒應該還沒喝完。」姜翰墨說完笑了起來。
王老先生也咧開了嘴。用手指了指姜翰墨。
「你還是同當初認識那般淘氣。」
「晚輩家眷較多，生活也是艱難，未能買貴重的東西當送別禮物，王老不要嫌棄。」姜翰墨笑著說完，從案几上拿了一個盒子交給王老先生。
「姜公子就會開玩笑，老朽喜歡。」王老先生打開一點盒子的蓋子瞟了一眼高興道。
「離別是為了更好的相聚，王老明天走時晚輩就不去送了。」
王老先生有點詫異，盯了姜翰墨一眼，點點頭。邁步走出書房，回頭再看了一眼，姜翰墨眼睛有些發紅。
——
第二天，宅院里大部分相熟的都去碼頭送王老先生。
姜翰墨沒去，晃悠悠走到後院陳皓雪工作的地方。
有些成品已經擺在工作台上。
沖床和組裝機正平穩工作著，銅殼均勻有序地跌落，清脆地落響。
陳皓雪見他到來，滿心歡喜。
「做了這麼多？翰瑞有沒過來看過？」姜翰墨是怕做出來的不知有沒有用。
「小叔從礦場回來后在樹林試過，沒什麼聲音，說是有什麼消聲器。」
姜翰墨微笑著點點頭。
「王老先生今天走，相公沒去送下？」
「有人去送了，本公子昨晚同他說好，今天不去送了，怕他傷感。」
「奴家看相公情緒低落，傷感的應該是你。」
「每人都有束縛，都有牽挂，哪有不散的筵席。」姜翰墨緩緩道。
「等相公揮師南下之時不就再見到了嗎？」
姜翰墨點點頭。
「都有誰去送了？」陳皓雪問道。
「相熟的都去碼頭。」
陳皓雪心思活絡起來，臉紅紅的。
在姜翰墨身邊走來走去，不時在他耳邊說上一句。
「那個邊快滿了。」姜翰墨道。
陳皓雪跑過去搬到工作台上，背對著姜翰墨，趴在桌上整理。
姜翰墨心頭一熱。
陳皓雪嬌哼了一聲。
沖床和組裝機還是有節奏地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