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太守女兒
之前在村中看犁的中年男子此時已在江夏城中一府邸內端坐。
一同去村莊的那個下人端上茶道：「老爺，在下仔細查過，黃庄每次適齡男子參軍人數都沒差錯，但總覺哪裡不對。」
中年男子道：「區區女輩，也翻不起什麼風浪，以後多加留意。小姐呢？剛才午飯也沒見她吃。」
「在馬棚弄馬。」下人低首道：「小人多句嘴，小姐早上出去還好好地，從黃庄回來后就一直不吭聲。」
「知道了，你下去吧。叫夫人過來一下。」
下人應聲退出。
不一會，有一衣著講究得體，雍容端莊的中年婦女進來道了一個萬福道：「老爺喊妾身何事？」
「去看看你女兒吧，午飯也沒吃。」中年男子道。
一會兒中年婦女倒回來，眉毛緊皺。
「問她她也不說，在馬棚悶悶不樂。」
「還不是你慣的，叫人喚她過來。」中年男子有點生氣道。
少頃，一紅影進入大廳。
女子五官精緻，皮膚細膩白皙。身形抖擻，卻面色憂鬱。
躬身道了一聲爹娘，站在一旁。
「顏兒，是不是你娘罵你了，過來為父這邊坐。」中年男子態度和藹指了指旁邊的椅子道。
「沒有，娘親可疼顏兒了。」顏兒嬌聲道。
「那你為何悶悶不樂。」顏兒爹接著問道。
「顏兒想再去黃庄，怕爹娘不肯。」顏兒扭捏道。
「上午不是剛剛去的嗎？是不是遺漏了什麼東西？」
「這倒沒有。」
顏兒爹和娘對視一眼。
「黃庄荒山野嶺的，路又不好走，去那幹啥？」顏兒娘道。
顏兒低頭不說話。
「是不是想去見那姜公子？」顏兒爹終究明白幾分。
今天在黃庄沒有遇見什麼特別的。只有這件事。
「哪家姜公子？」顏兒娘趕緊問道。
顏兒嘟嘴還是不說話。
「黃庄那個教書先生。今天本官路過那碰到了。」顏兒爹道。
「一個教書的有什麼出息。碰到了就碰到了，有什麼稀奇的。」
「你娘說得對，一個教書的有什麼值得你去找的，江夏城那麼多公子哥兒。不過那個姜公子心胸還是不錯，長的也很俊俏。」顏兒爹接著道。
如是同夫人將上午在黃庄遇到試犁的姜公子及那個犁如何好用講了一遍。
「你一直不是喜歡戎裝鐵馬馳騁疆場的男兒嗎?如今怎麼這般？」顏兒娘拉起女兒的手道。說完不忘想了一下。
「你們女人翻臉不就同翻書一樣，哪有一個準。」顏兒爹有點生氣。
她娘瞪了他爹一眼。
「此子有沒有真實能耐我們都還不知道，顏兒你貿然去找會惹人笑話。為父乃江夏太守，這裡最大的官，自己女兒想見個人還跑那麼遠？叫人喚來就是。」
顏兒輕聲埋怨道：「爹～。」
「那姜公子雖有些俊俏，但也不知是不是空有皮囊，叫來可讓你娘把把關。」顏兒爹道。
她娘點頭，顏兒的臉色也好了很多。
「再說還不清楚他是否婚配，太守千金只身前去，有失臉面，顏兒放心，爹就你一個女兒，不為你好為誰好？！過幾日為父就安排。」顏兒爹接著道。
顏兒遂起身，紅臉拉著她娘的手進裡屋說話去了。
「娘親不知，那姜公子長得可不是一般的俊俏。」
「長得好看也不能當飯吃。你可是太守千金。」
「娘～。」
爹說過幾日，也不知過幾日。
不過也對，總不能上午見到，下午就再見面訴說，人家說不定嫌棄，認為自己是不良女子。
也不知姜公子會不會騎馬，不會更好。顏兒心裡思量著，在屋裡又待不住，又去了馬棚。
突然覺得空氣特別清新，愉快地哼起了小曲。
——
姜翰墨這幾日眼皮一直在跳，心想這個地方美女扎堆，又開放大膽，可不要生什麼壞事端，前人說唯小人與女子……
越想躲越來，還真是奇怪。
黃玉旭這幾日沒事總來學堂找弟弟翰瑞。
表姐宇文尚清也總是跟來，故意與自己說話。
現在弄清了黃玉旭表姐名叫宇文尚清。
那日宇文尚清見到姜翰墨改進的曲轅犁后，更對姜翰墨刮目相看。言語中漸漸表露心思，姜翰墨越是躲閃，她越是上心。
香疏在黃庄算得上是千里耳，早就把消息告訴了小姐高麗素。
高平時不出門，這時倒忙碌起來。時不時也去學堂門口晃一下。
碰到宇文尚清也會相互打一下招呼。
次數多了，反而有了大家可以一起分享這塊肉的感覺。
畢竟是自己先出手的，高麗素口上不說，嘴卻一直嘟著。
姜翰墨很是難堪，沒事找點製鹽煉鐵的話題。倒還和諧。
高姑娘說會制精鹽，姜翰墨還是很相信的，其實自己也懂，不就溶解、過濾、蒸發嘛。但做這事倆人力量還不夠。
——
這日黃玉旭和表姐宇文尚清剛走，吳賬房閃進學堂裡間。
姜翰墨想這幾天客人還是真多，都快不是學堂了。
寒暄一番后，吳賬房開口道：
「夫人最近在盤點莊裡的賬目，想囤積物資。老朽心裡有些猶豫。」
「夫人想招兵買馬？」姜翰墨道。
「這些年夫人一直在準備中。」吳賬房道
「看得出。」
「自從得了江里的那批珠寶銀兩后，更是想早點啟動。」吳說完喝了一口茶。
「楊廣繼位沒多久，正在氣勢高漲之時，東征高句麗一觸即發，現今時機尚不成熟。」姜翰墨道。
楊廣號稱百萬大軍，踏平黃庄是分分鐘的事。
「再說那些銀兩支撐不了多久。」姜翰墨接著說道。
「老朽心裡明白，所以到公子這坐坐。」吳賬房道。
「本公子這還有一賺大錢的方法，要冒點險。」姜翰墨說完笑了笑。
「公子請講！」
「不過比起造反來講，這就不算什麼了。」
「公子所說何法？」吳賬房道。
「販鹽！」姜翰墨吐出兩個字。
「販鹽是能賺錢，人力佔大部分。」吳賬房道。
「我說的是販賣精鹽。」
「公子還會製作精鹽？」吳賬房問道。
「略懂而已。」姜翰墨道。
吳沉思了一會。
「吳老伯可回去同黃夫人說說。我們可再合作一番。」
吳坐了一會就走了。
吳賬房第二天來回復，黃夫人上次錢財方面已佔了姜翰墨太多便宜，這次不想要姜公子的法子。不過招人儲物已暫停。
宇文倩蘭的做法讓姜翰墨略顯感動，以前還真是看錯了。
有幾次見面對待她的眼光都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