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小秦淮河

船也普通，人也一般般，河上面不時飄來雜物。

與後世描寫小秦淮河美景佳人印象相差太大。

頓覺得沒什麼意思，姜翰墨準備回去。

這時有條畫舫靠岸。

幾個公子模樣的人下了船，感嘆：「青柔姑娘文采真是太好了，我等回去定苦讀詩書，下次再來過。」

如此俗的名字，姜翰墨搖搖頭。

你可以不要，但你不能講價還嫌人貴。姜翰墨沒意識到這點。

這一搖頭，剛靠岸畫舫上的姑娘在船的窗邊看見了。

賭氣道：「公子可到船上一敘！」

「不去，又沒錢收。」姜翰墨打趣道。

旁邊船上藍衣與綠色衣女子鬨笑起來。

叫青柔的姑娘臉憋得通紅。看來真生氣了。

下船的幾個公子圍著姜翰墨也笑了起來，氣氛倒是友好。

「公子一表人才，有如此想法，倒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小生從未來過這種地方，唐突了，見諒,見諒。」姜翰墨臉紅了起來。

這時那艘畫舫上下來一個丫鬟模樣的人推開那幾個公子，將姜翰墨拉出重圍，幾位見是青柔姑娘的丫鬟順勢也就讓開。

丫鬟一鼓作氣將姜翰墨往畫舫上推。

想必是她主人叫她這麼做。

姜翰墨狼狽地站在畫舫前首甲板上。

「還是個童男雛子。」旁邊船上兩女子又鬨笑起來。

一開始圍著姜翰墨的幾個公子哥在岸上停留一會，也鬨笑離去。

本想上岸，船已經動了。

「公子進來吧，不會吃了你。」聲音帶有秦淮綿腔。

進入船艙，有茶台小椅子。

一女子站在窗旁，倒是有些姿色。

想必這就是叫青柔的女子。

姜翰墨的臉正對著燈光，女子內心一愣，好俊俏的臉龐。

「小生打擾了。」姜翰墨拱手道。

女子從發愣中回過神來。

道了個萬福。「小女子青柔。」

「見過青柔姑娘，小生沒到過揚州，剛才冒昧了。」姜翰墨尷尬道。

「公子不必拘束，這裡沒有吃人的妖怪。」青柔姑娘說完笑了笑。

別說，一笑還真有點百媚生的感覺。

見姜翰墨笑得面色有些生硬。

「公子坐下喝茶。」青柔姑娘笑道。

姜翰墨在就近椅子坐下后，心想，這要是被麗素姑娘知道該如何是好。

「公子尚未成家？」

「快了，小生自己倒不是很急。」姜翰墨心想怎麼這樣問人家。

青柔姑娘捂嘴輕笑。

旁邊丫鬟道：「你這公子說話倒是有趣。」

「公子儀錶堂堂，想必女方一定不差。」青柔姑娘接著道。

「還行，能出來見人。還不能夠與姑娘一比。」夸人誰不會，姜翰墨說道。

丫鬟偷偷捂著嘴。

「公子心神不定，定是怕家裡那位知道你來了這個地方。」

姜翰墨看了她一眼，心想這都猜得到。

「小生做事光明磊落，倒不擔心這個。」姜翰墨掩飾一下面子說道。

「其實這河上，也不全是那些人想象的地方。」

「今日小生也是被一年長的朋友帶來的，他去了那邊的小島。」

整天在這裡待的人怎麼不知道那小島做什麼的。青柔姑娘聽他這麼說，有些尷尬。道：「當然也有些人另謀其他門路。

青柔姑娘一看就知道這位是第一次來這河畔。那個小島她清楚，是男人們津津樂道的地方。

「你那朋友不地道，不帶公子你一起去。那裡可比這裡好玩。」

「小生讀過聖賢書，廉恥還是知道一些。友人興奮匆忙應是去讀書人不該去的地方，要不然小生也不會落單而上了姑娘這艘畫舫。」姜翰墨淡淡道。

這個話題青柔姑娘不好意思多講，有些啞口沉默。

「剛才下船的那幾個公子是姑娘朋友？」姜翰墨喝了一杯茶問道。

「算是吧，有時候一起談談詩詞。有個叫宋敏的文釆較出眾。」

「有空介紹認識認識。」姜翰墨沒話講，亂起話頭。

「公子對詩詞歌賦也有興趣。」

「也不是，想交些朋友而已，沾點書生氣，」

怕她跟他聊詩詞，要不然自己又要收腸括肚了。

可惜了這副好皮囊。丫鬟在一旁想。

這時不遠處一艘船上傳來嬉鬧的聲音。我出一百，我出兩百，唱這首。

青柔姑娘有些臉紅。

「小生是不是耽誤了今晚姑娘的行程。」

意思要是像旁邊那邊條船上一樣，自己身上可沒那麼多錢。

「小女子喜歡清靜，平時除了給人充充門面，其他時間就寫些詩詞譜點曲賣給人家。」

「青柔姑娘彈唱應該都不錯。」

「還行，能拿得出來見人。」青柔姑娘學著姜翰墨剛才說話的語氣。

不顧他的反應，說完自顧自彈唱了起來。

歌聲悅耳的琴聲悠揚。

聲音倒是甜美。

「青柔姑娘又開始彈唱了。」隔壁船上傳來一個聲音。

一曲唱完。

「小女子好久沒有開口了，公子覺得可還行？」青柔姑娘問道。

「姑娘聲音動聽悅耳。」

「公子倒會誇獎人。」青柔姑娘微笑。

「要不公子你也來一曲。」

你不是在岸上搖頭嗎？展示一下。青柔姑娘心想。

「小生不敢獻醜。」姜翰墨直搖搖頭。

看著她手上琵琶，心想這個我可不會。

案几上有架古箏，會一點點，也是初學水平，不敢動。

尷尬了一會，心想這干坐也不是事。

遂對青柔姑娘道：「小生倒是記得一曲歌唱樓蘭的曲子，與揚州唱法有些不同，只是不是很應景。不過很適合姑娘的嗓音。」

「那是最好不過，有勞公子。」

「小生思量一會寫下給姑娘，姑娘看看能否值得彈唱。」

青柔姑娘趕緊叫丫鬟拿來筆墨。

古代彈奏都是原聲樂器，五聲音階宮、商、角、徵、羽，再加上變宮、變徵，形成七個音階，與後世音樂的全音七個，半音五個，十二個音階形式相差很多。

姜翰墨提筆書寫。

一篇端正秀麗的楷體躍然紙上。

青柔姑娘低頭輕嘆。

丫鬟也是改輕慢變敬重。

字寫出倒快，配上七音花了些時間。

擦了下汗，姜翰墨將紙遞給青柔姑娘。

不是累的出汗，是心虛。這是後世典藏歌曲，借用的。

「公子真乃才高八斗，字字珠璣。」青柔姑娘有些恍惚道。

「也是假借他人字語，姑娘試試彈唱。」怕她再誇出什麼姜翰墨趕緊說道。

不愧是精通音律，常年彈唱之人。青柔姑娘彈唱第一遍就很流暢，第二遍更加是旋律緊湊，聲音悠揚。

「你的容顏這四個字再拖長點，與你們這的唱法有些不同。還有這兩千年三個字聲音再唱高點。」姜翰墨不知不覺將身子往青柔姑娘身邊靠近了些，指著紙上的句子說道。

一陣淡然的清香傳來。

青柔姑娘有些面紅。

姜翰墨趕緊讓開，道：「小生對古箏有過接觸，為姑娘彈前奏和輔音，姑娘再來一遍。」

坐到古箏架前，小心合彈起來。時不時在歌曲高音部分附和幾句。最後高調之處忍不住在案几上打起節奏。

不日之後這曲想念樓蘭傳遍江淮，此乃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