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腦幹損傷
在實驗室內，王淼的情緒表現得很明顯，最具體的做法就是默不作聲，做實驗默不作聲，走動沒有聲音，取材沒有聲音，交報告時也是一言不發。
這些都被沈言看在眼中，不光如此，他還能確定王淼今天下班後會回家給自己做幾道菜解壓，這一切的源頭都是張紅自殺了。
在看到他們出示的實踐報告后，給李繼紅寫了一封遺書後便在後山跳河，找到的時候人已經死透了。
下班后，他果然接到了王淼的邀請，請他到自己家吃飯。
這次跟以往不同，他奔著疏解王淼心煩的事情，話也就話也就越扯越遠，不知怎的，聊到了劉頭兒十年前外調查的一個案子，說的是在一艘游輪上發生了一起連環殺人案……
「劉頭當時跟外省的法醫一起偵破的案件，那艘游輪上的人在船長生日宴結束后的第二天，其中三名水手都出現了意外，其中包括一名水手長。船長當即決定先是封鎖各處現場，並且勒令船上的人員不能隨處移動就近靠岸停船尋求警方的幫助。」
上岸后，當時警方跟游輪的負責人接觸的時候說清上邊的情況后，當時的警察局高度重視，派出了除了自己局裡的兩位法醫外，還有在鑒定中心的劉頭兒。
那艘游輪出事是在返航的時候，船上的人員也沒有那麼複雜，到岸上的時候，船上僅剩船長、一位實習水手、一名船醫、負責做飯的廚師跟吧台的服務員和酒保。
出了事的是三名水手，死狀慘異，死因不明。
因為游輪上的人都不是本地人，只是停留過那個城市，局裡當時的審訊室也沒有那麼多，經過會議討論，將船上的人留在游輪內的客房內，有專門在旁看守，因為現在死因沒有查明，誰也不知道兇手是誰？誰都不能保證兇手的下一步計劃是什麼？。
三名受害者，三名法醫，當時的隊長及時的部署各項工作，給每人都配了了一名法醫助理，為的就是三管齊下，屍體的自溶、腐敗、被破壞的情況都有可能出現，他們必須儘可能的快速查明死因。
三名法醫約定中午不管有沒有查處死因都要跟負責這個案件的隊長李隊進行報告，交流信息。
劉頭之後便忙乎起來，他跟那兩位不太一樣……
王淼聽到這裡有點迷茫：「有什麼不一樣？不都是法醫嗎？」
被打岔的沈言，沒好氣的解釋：「工作單位不一樣。劉頭兒之前不是人家局裡的，但是解剖時要在別人的法醫實驗室內，就像是咱們的實驗室，十年後的今天，也就能同時進行二台手術而已，更別說十年前的法醫實驗室了……先到先得唄~」
據劉頭兒說，當時給他們帶路的警察說，出事的三個人，一個是水手長，名字嘛~不重要，記住身份就行了；一個是胖的水手；一個是瘦的水手。
分給他的是瘦水手，死在走廊處，死的時候衣衫不整，一身的酒氣，現場也有破碎的酒瓶，現場還是蠻慘烈的。
劉頭兒到瘦水手前後，便快速觀察現場的情況，拍照祁陽，讓工作人員將死者移動到法醫實驗室內，一氣呵成。
這裡邊唯一引起他注意的便是死者旁邊有一張醒目的撲克牌，上邊是紅色的方片四。
他不知道，其他兩位死者的身邊有沒有這個標誌，只知道必須要快人一步將實驗室給確定下來，才是最重要的。
當時的實驗過程中，派給他的助理唯一的作用就是幫他記筆記跟拍照，這就代表著，他的節奏雖然要比別人慢得多，但都是自己親自過手，要比別人細緻的多。
死者的口袋內，找到了治療風濕免疫的藥盒，劉頭兒查看了說明書，猜測他很有可能是服藥后引起消化道的不良反應產生的嘔吐。
不僅如此，死者的喉頭有食糜；胃內容物充滿血性物質，使得胃部呈現出紫紅色；腸道顏色異常，還有壞死；胰腺出血。
不光如此，死者的腦組織有出血，顳肌有出血，后枕部有出血，右顳皮下血腫出血，右側顱前窩出血，顳骨岩部出血，有熊貓眼征，腦溝回變淺，水腫，頭部多處出血。
這就是說，瘦水手死者前胃部有不良反應的同時，頭部遭到重擊。
說到這裡，沈言話鋒一轉問向王淼：「他不是有嘔吐物嗎？那要怎麼判斷是生前返流還是死後進去的？」
也許是腦部記憶更加的嫻熟，王淼還沒有思考的時候，嘴裡就給出了答案：「一般的話還是要看人體的生活反應。生前返流，人體都有一定的嗆咳反應，因為呼吸還在，所以他咳得越多，吸得越深，這個時候，就看食物到肺裡面的深度就可以了……一旦到肺內，就是生前返流，如果只到喉頭，就是死後的反應。」
沈言對這個答案顯然是滿意的：「劉頭兒根據死者胸部肋骨的痕迹得出死者被人在死後做過心肺復甦。」那就意味著，死者的死亡原因跟嘔吐物的關係不大。
「那瘦水手的死亡原因就是頭部的損傷咯」
沈言挑眉：「這麼自信？」
王淼忍笑道：「拜託，你什麼時候見劉頭記一些無關緊要的線索？」
沈言兩手一攤，無奈的繼續講下去：「咱們人的腦子內，有哪些地方，出一點點損傷就能致人快速死亡的部位？」
王淼想了一下，還是給出了自己的答案：「腦幹的部位吧」因為腦幹是脊髓向上延伸的部分，連接著大腦與脊髓，其主要功能就是維持個體生命。其中包括心跳、呼吸、消化在內的一系列重要生理功能。這是王淼能想到的唯一答案。
沈言看著面前的小師弟，眼神中說不出的…慈愛？「劉頭兒說的沒錯，你的基礎真的學的很紮實。你說對了，瘦水手死於腦幹多發性損傷，是因為，死者的右側腦狂顱底骨折導致腦幹受損，力量向後傳導，後面就是腦幹。另外即便是當時乙醇報告還沒出來，劉頭兒也聞得出死者飲酒的量不下80毫克，即便是沒有酒精中毒，也會產生腦水腫的時候，脆性增加，血管容易破裂。急性腦幹損傷是毋庸置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