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頓悟漸悟

看著若有所思的三人，趙晟停了一會兒，才繼續道，「待丁先生兩人入座后，大師開口便是一問，『敢問施主什麼是真經？修行不取真經又修什麼呢？』。」

「那位丁先生一聽，便知道大師在考問他。

他早有腹稿地回道：『大師考問晚輩自在情理之中，晚輩就斗膽妄言了。所謂真經，就是能夠達到寂空涅槃的究竟法門，可悟不可修。

修為成佛，在求。悟為明性，在知。修行以行制性，悟道以性施行，覺者由心生律，修者以律制心。不落惡果者有信無證，住因住果、住念住心，如是生滅。

不昧因果者無住而住，無欲無不欲，無戒無不戒，如是涅槃。』你們以為如何？」，趙晟講完一段話向三人詢問道。

葉凡看了眼有些茫然的林佳，說出了自己的見解：「要理解這句話，首先要理解：「涅槃」、「究竟法門」、「悟」。

「悟」是方式，「涅槃」是過程，「究竟」是結果。簡單地來說就是：通過悟的方式，來實現涅槃過程，最終達到究竟的結果，即為真經。

在佛教中，修行圓滿，得道，之後便是涅槃成佛。而涅槃后的道體，便是「實相般若」，丁元先生所說的究竟法門，也就是：真經，應該是指「實相般若」。」

葉凡說到這裡一頓，周毅接著道：「般若是佛教用以指如實理解一切事物的智慧。這位丁先生後面所講都在突出一個「悟」字。

「按照大乘佛教上講：「諸法實相，自心藏識」。簡單地說就是：其實人人都有佛性，只要達到一定境界，人人都可以成佛，因為其性本寂。所以求道成佛是不成立的，必須要自內所證，也就是說要「自覺」，在「悟」。」

聽著葉凡、周毅兩人的回答，趙晟沒有評價繼續往下說：「大師聽完丁先生的話含笑而問：『不為成佛，那什麼是佛教呢？』」

丁先生說：『佛乃覺性，非人。人人都有覺性不等於覺性就是人。人相可壞，覺性無生無滅。即覺即顯，即障即塵蔽。無障不顯，了障涅槃。

覺行圓滿之佛，乃佛教人相之佛。圓滿即止，即非無量，若佛有量，即非阿彌陀佛。佛法無量即覺行無量。無圓無不圓，無滿無不滿。亦無是名，究竟圓滿。

佛教若以次第而分，從精深處說是得到天成的道法。道法如來不可思議，即非文化。從淺義處說是導人向善的教義。

善惡本有人相、我相、眾生相，即是文化。從眾生處說是以貪制貪，以幻制幻的善巧。雖不滅敗壞下流，卻無礙撫慰靈魂的慈悲』。」

林佳聽得頭暈眼花，弱弱的舉手道，「能不能體諒一下我這個老人。」

看著已經「被」走出陰影的林佳，趙晟笑著說道，「行，今天就到這裡，最後提一句，大師最後改了丁先生的詩：

悟道方知天命，修行務取真經。

一生一滅一枯榮，皆有因緣註定。」

葉凡、周毅聽完若有所思，林佳則老眼昏花地看著趙晟，看的出來這位，雖然聰慧，但很少接觸佛理。

至此，趙晟帶著葉凡三人，在這座廢棄的無名荒山居住下來。

此後一個多月，趙晟經常都會離開幾天，回來后便為葉凡三人講解修行經文，時常穿插一些有趣的小故事。

「師兄，今天講什麼啊？」只見林佳飛仙髻高綰綠雲，面帶笑容，眉舒目展，端莊秀氣的鼻子，口如朱丹，碧月充作耳邊璫，玉潔晶瑩，香肩斜倚，纖小溫軟的手，穿上了交領曲裾紅色襦，佩環回雪，外罩紅色美人葛襦裙，金蓮三寸，穿著方頭布履，語言嬌麗，凌波初動。

時隔一個多月，在趙晟的幫助下，周毅、林佳修行有成，不僅恢復了青春，精氣神也與地球時相比有了質變。

對女子的「救命」大恩，再加上身處「異星」，趙晟就是他們最大的依靠，因而林佳對趙晟起了某些心思，看著丰神俊朗，如天人在世的趙晟，林佳雙頰不醉而紅。

「今天就說一個在地球上很有名的禪宗故事。」趙晟笑著對林佳三人說道，

「神秀大師，年近50歲拜禪宗五祖弘忍為師，在東山寺呆了6年，從搬柴運水等粗活干起，直到上座教授，德高望眾，其寫下的一首佛偈更是讓僧眾交口稱讚。」。

「身是菩提樹，心為明鏡台。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林佳巧笑嫣然地接道。

趙晟點了點頭，繼續道，「六祖慧能，他自幼喪父，家境貧寒，賣柴為生，目不識丁。35歲在東山寺拜見五祖后，在廚房幹了數個月的粗活。」

「英雄不問出身。『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六祖慧能悟性卓絕。」身穿白袍，身姿挺拔的周毅說道。

「五祖弘忍，否神秀之『身是菩提樹』，贊慧能『菩提本無樹』之後，將金剛經之解與衣缽一併傳給慧能，更是，當夜親自擺舟送其離開。佛門之地，也是暗流涌動啊。」少年葉凡感慨道。

「舟行之中的那句『迷時師度，悟了自度』。真乃棒喝之言。讓人震耳發聵！」周毅換了個角度道。

「十五年的隱居之後，慧能因法性寺「風動、幡動、心動」一事而被印宗等恭為六祖，建寶林寺於曹溪，遂成南派禪宗，與成為護國法師的神秀所創立的禪宗北派，既分庭抗禮又遙相呼應。」趙晟繼續講道，

「北宗神秀大師著重入世與漸悟，南宗六祖慧能重出世和頓悟，有著南頓北漸之說。」

看著沉默的三人，趙晟最後道，「世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才有路。什麼是道，你自己雙腳走過的路，就是你的「道」。」

說完，趙晟起身離開。

「林佳你怎麼想？」看著一直望著趙晟背影的林佳，葉凡笑問。

林佳好似沒有聽出葉凡的言外之意，又彷彿意有所指，「就像合腳的鞋子才是最好的，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我要先「漸悟」，等積累夠了再「頓悟」，我全都要。」說著握緊了白皙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