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小公主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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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佑齊錮著她。

衛生間里質地上乘的檀香幽幽裊裊,與近在咫尺的雪松香水味恰到好處混合。

葉奚瑤模模糊糊想起上次他也說吃醋，究竟吃什麼醋，那天後來關於這個話題不知為什麼沒有繼續下去,她忘記了,時至今日並未明白。

這會兒被他親的上氣不接下氣,沒有思考餘力。

靜謐的空間，吐息和吞咽致命，像是在比賽耐力。洗手間上方,垂直而下，自帶柔光效果的光線，無孔不入地穿透每一個死角。

兩人膚色通透似的白，梁佑齊後背抵牆,低垂著頭，碎發壓著眼，眸底是慾望的深海。

葉奚瑤伸長著一雙纖細的手臂,蛇一樣繞上他的脖子，白的襯衣，雪白細長的胳膊，反著光。和髮絲與眼底的黑,凌亂的呼吸，交纏。

時間彷彿停滯。

某個意識混亂的瞬間。

男人抬手扯開她的髮帶,橘色髮帶鬆開,瀑布似的長發滑落腰上，蓋在他蒼白手指上。

他頑劣似的,輕抓過幾縷髮絲,藏進掌心。

長發沿著瘦削的肩頭滑下，几絲貼在白嫩的脖頸和臉上,梁佑齊指腹撥開黏在她臉上凌亂的發，額頭相抵。

他眼角似還含著曖昧的餘熱未散，握住她柔軟的手臂，搭上腰。

手掌用力托著她的後腦，揉著烏黑的髮絲，臉埋下去，靠在葉奚瑤頸窩。

聲音帶著誘人的喘，「Y是誰，嗯？」

葉奚瑤心口跳得更厲害。

遠處有人走近，幾道腳步聲交疊著，夾雜著說話聲，葉奚瑤心臟一縮，如夢初醒，推了推靠在身上的人，「有人來了……」

一出口才發現聲音啞的不像話，她努力忽略這情緒，聽著那幾道腳步聲越來越近，心裡急躁，可這人抱得她那麼緊，像是使壞一樣，焊在了她身上就是不起來，她也推不動他。

腳步聲更近了，好像就是沖著他們這個方向來的，她聲音帶顫，低聲急切叫：「梁佑齊，別玩了……」

鎖骨處傳來輕啃的細微刺痛感，葉奚瑤觸電般一僵。

她的皮膚嫩，平常輕輕一碰都會紅，況且夏□□服薄，葉奚瑤有些崩潰，在他腰上使勁擰了一把。

梁佑齊絲毫沒感覺，反而將她抱得更緊。

葉奚瑤掙了幾下掙不開，正鬱悶，耳邊傳來他的低笑聲，為了證明不是在逗弄她，這人似乎努力壓著笑意，但明顯壓不住，笑味隨著說話聲溢出，怎麼聽都不像正經話，「求我一下，我考慮考慮。」

雖然葉奚瑤心裡一萬個不情願，且以她豐富的經驗來看，八成是個圈套，眼見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她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又快又小聲的說了句：「求你。」

「敷衍。」他低頭，碎發垂落，扣住她肩膀，作勢懲罰。

葉奚瑤嚇得腳尖緊繃，軟聲叫：「田田哥哥，瑤瑤求你……」

話音剛一落下。

梁佑齊手臂穿過她的膝彎，沒等葉奚瑤反應，身體忽然懸空。

「啊。」她輕呼一聲。

薄涼指腹輕按在她的唇瓣上，男人眼裡戲謔含笑：「噓。」

隨著這低而隱秘的音節掉落，葉奚瑤心跳起伏，他笑著抓過她細滑的手臂，勾過自己的脖子，一個轉身，大步走進隔斷，踢上門，然後將她放了下來。

葉奚瑤腦袋嗡嗡叫，如果她沒看錯，這裡是……男廁所……不待她細想，門外傳來兩道凌亂的腳步聲，呼吸聲急促，說著火辣辣的情話，聽著聲音像是一對喝醉酒的男女。

不多久外面的兩人開始纏綿，聽得人臉頰發燙。

梁佑齊個兒高，一人間的隔層因他的存在變得逼仄，她努力忽視，低著視線，只期盼外面快點結束，好趕快離開這裡。

如果這裡是女廁所，她還敢走出去，偏偏梁佑齊帶她進來的是男廁所，她這會兒沒有心思揣測他是有意還是情急之下來不及思索才進來這裡。

整個人緊巴巴的，大氣不敢出，手心全是汗。

「JSG是第一次來男廁所么，看把你嚇成什麼樣。」頭頂，男人的聲音猝不及防掉落，說著，他的手指挑逗似的在她耳垂上輕揉著，彷彿在她緊繃的心弦上輕輕一撥，隨時都要斷裂。

他的輕觸，讓她敏感地瑟縮了一下，似含羞草一般。

外面的氣氛越演越烈。

蟲子一樣鑽進耳朵。

梁佑齊舔了舔突然乾燥起來的嘴唇，一低頭，視線就觸碰到了少女臉上的桃紅。

空間狹窄，他只能彎著腰，一手撐著牆壁，兩人鼻息相觸。

葉奚瑤僵著，掌心被掐的又紅又白一片，是緊張的，他抓過她的手，握在手心裡揉了揉，又拿另一隻手背輕輕貼了貼她的臉頰：「現在出去？」

她心裡委屈，又不樂意，別過臉，唇線抿得直直，梁佑齊俯下身，嘴唇幾乎咬到了她的耳朵，聲音軟得讓人心顫：「他們在裡面，注意不到我們出去。」

葉奚瑤依舊不說話，板著張臉。

男人觀察了一下她的臉色，手按在她頭頂輕輕揉了揉那一頭瀑布似的長發，「哥哥給你道歉，我抱著你，不給他們看臉。」

靜默片刻，葉奚瑤點了點頭，「嗯。」

梁佑齊輕笑了聲，彎腰湊近，「把手掛哥哥脖子上。」

她沒瞧他的眼，平靜著臉把手搭過去，猝不及防便被抱了起來。

旋即。

後背抵上門。

葉奚瑤腦袋一空，又被騙了，反應過來已來不及。

×

不知過了多久，那對男女似乎結束。

葉奚瑤依偎著他。

外面靜悄悄，那對男女打開了隔間門，傳來沖水的聲音，兩人遠去。葉奚瑤伏在梁佑齊身上，頭髮亂糟糟的披散著，她微微耷著眼皮，長睫毛低垂著，眼裡情.欲未散，嗓音裡帶著不自知的迷離，蠱惑人心。

「我的髮帶呢？」

她想把頭髮綁起來。

男人埋在她懷裡，答非所問，「一會兒你先上樓。」

她楞了楞，思緒還沒緩過來，「上什麼樓。」

「今晚去我那裡睡。」他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她的耳垂。

逐漸平靜下來的心跳再次發生波動，葉奚瑤慢慢掀起眼帘，似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麼？」

外面徹底沒了人。

男人懶散從她身上起來，一手抱著她，一手去開門栓，同時餘光在她脖子和鎖骨幾處位置輕淡掃了掃，「晚上給你上個葯。」

她猛然覺醒，伸手去捂身上的痕迹，確實，這樣子不可能回包廂。這人簡直屬狗的，越想越氣，伸手就往他身上打，罵道：「誰要你上藥……」

梁佑齊順勢抓過她的手，放在嘴邊親了親，哄道：「我先送你上樓。」

「晚上我還得回去……」她沒在陌生男人家裡過過夜，雖然知道梁佑齊不會對她做出什麼事，但還是不習慣。

「你沒有車怎麼回去，」梁佑齊耐心道，「聽我的，明一早我送你上班。」

葉奚瑤稍想了想，向他攤開手，「可以是可以，髮帶還給我。」

此時已走到了電梯，明亮的走廊燈光照得巴掌臉更加白嫩，一頭黑色的長發散開著，清純脫俗，說不出味道的美感，彷彿仙女下凡。

梁佑齊撩起她的發梢在指尖把玩著，淺笑著不說話，而後抽出了橘色髮帶，「你說這個？」

葉奚瑤點點頭。

「送給我了好嗎？」光影落在他眼睫上，在眼底灑下一片暗色。

男人嘴角微勾著，自然上翹。

想到秦格曾說「想從梁佑齊手裡拿東西，不是一件容易事」。

每次看到他這樣，葉奚瑤都會聯想到一個成語「老謀深算」。

可他笑起來確實是好看的，不管是笑意觸及不觸及到眼底，都是好看的。

其實到現在，她都還是有一種做夢的感覺。

在他說吃醋的時候，最恍然。

可他親她，抱她的時候，那種炙熱和烈焰席捲著她，是那樣真實。

她想到了車上，那首AlwaysTogetherWithYou，想到了那在電梯前一晃而過的記憶片段，雖然抓不住，卻知道那很重要。

抿了抿唇，低聲說，「那天從電梯回來，我做了一個夢，看見一片花海，我走進一座城堡，田田哥哥，你告訴我，以前，你是不是也帶我走進去過？」

葉奚瑤說不清楚此刻的心情，只覺得眼眶莫名其妙的發燙，如果這不是一件對她如此重要的事，為何她的心情會是這樣的，一種難以名狀的情緒包裹著她。

又傷感又難過，卻又像是得到了治癒一樣。

為什麼會這樣？

她怔怔望著梁佑齊，攥著他襯衣袖口的力道不由加重。

她看到他眼裡有她看不懂的情緒翻湧，對視了片刻，梁佑齊垂下眼帘，喉結輕滾了幾下。

「是不是？」她追問。

靜默片刻，他回答：「是。」

有什麼東西從她眼角掉落下來，葉奚瑤一摸，滾燙的，帶著濕意的，是眼淚。

她怔忪地看著梁佑齊，自己也驚訝。

為什麼會掉淚？

叮——

電梯到了。

梁佑齊抱著她走向房間。

葉奚瑤緊攬著他的脖子，呼吸貼著他的鎖骨。

在他推開門的一剎那，某個記憶的片段像是打開了閘門，紛紛落進她的心間。

那一片明媚的亮光湧入眼底，彷彿看到了記憶里的少年牽著她稚嫩的小手，踏進城堡花園。

她仰起臉，迎著男人堅硬的下巴，聽到自己的聲音問道：「你是什麼時候愛上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