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4
我被送往了西止國,國君親自來接我。
原來,西止國的國君,就是那日見到的鄰國太子。
老國君病重,他理所當然的成了新皇。
他說他叫西門南至,他還說,他那日在宮宴上對我一見鍾情。
所以不惜派兵以攻打大凌為要挾,要讓凌子策交出我。
是真是假我也不知,我也不想知道。
總歸他自己覺得自己是如願以償了就好。
他給我皇后之位,許我後宮獨寵和一世榮華。
我楚西錦的一生,真的是離奇。
由皇后變成了太后,如今又由太后,變成了皇后。
這件事,也讓西門南至被唾罵了許久。
罵他昏庸無道,荒唐至極。
當然,我這種人,少不得也被罵的很慘。
甚至有人說,我這種禍國妖后應該被浸豬籠。
奇怪的是,罵西門南至的人一點事也沒有。
反而是罵我的人都被西門南至狠狠處置了。
不重要了,都不重要了。
我只想報仇,只想殺了凌子策那個混蛋。
——
我窩在深宮裡,終日不出宮門。
那日我跑到殿門口透氣,聽到幾個宮女在竊竊私語。
「哎,你知道嗎,我聽說當今皇上是先皇帝流落在外的長子。」
「這還用你說嗎,不然怎麼憑空多出來一個我們都沒有見過的皇子。」
「先皇一生沒有立后,據說當今皇上是先皇最寵愛的貴妃所出。」
「怪不得先皇那麼多年一直沒有立太子,原來是等著這個最寵愛的皇子呢。」
「我聽說啊,我們皇上在被找到之前也是個頂尊貴的人,但是好像被人追殺,當時顯得狼狽了不少。」
「那怎麼那麼多年才找回來了呢?」
「……」
西門南至恰好趕到,狠狠訓斥了她們。
警告她們下次再嚼舌根子就把她們割了舌頭扔去後山喂狼。
我倒是對他的印象好了不少。
換做凌子策,這幾個宮女早就屍首異處了吧。
「錦兒,外面風大,進去吧。」
我點了點頭,乖乖回了宮殿里。
從那之後,倒是沒再聽到什麼風言風語。
說實話,西門南至的身份,我並不怎麼上心。
畢竟我就是這麼一個無情無義的女人。
反倒是他,對我事事上心,事必躬行。
楚家人的忌日那天,我跪在雪地里,淚水止不住的流下來。
他把我抱在懷裡,顫抖著說:
「錦兒,不管你想做什麼,我都會傾盡全力幫助你。」
……
我懇求西門南至派了一個人教給我武藝。
「你若想學,我可以親自教你的。」西門南至滿臉溫柔。
我面色平靜,行了一禮:
「皇上日夜操勞,臣妾怎能再來叨擾。」
他知拗不過我,便同意了。
我每日每夜都在練武。師傅說我很有天賦,進步很快。
西門南至也會經常來陪我練習武藝。
眨眼間,三年了,我的武功早就超越了師傅。
西門南至對我很好,要星星不給月亮的那種。
我也第一次感受到了被人捧在手心裡的感覺。
或許,他說的是真的吧,那日宮宴上對我一見鍾情。
兩國停戰了三年了,我覺得凌子策的皇帝做的太安穩了。
是時候讓他火燒眉毛一下了。
我跟西門南至說起此事時,他竟然沒有感到驚訝。
畢竟我竟狠到要去帶兵攻打自己的母國。
不過想來也是,他知我心中的仇恨。
況且,西門南至從來都是對我言聽計從的。
他派了一個戰功赫赫的將軍輔佐我,讓我帶兵親自攻打大凌。
若不是他有要事脫不開身,他就親自陪我去了。
臨行前,他告訴將軍,我若有一絲傷殘,唯他是問。
據說大凌的皇帝御駕親征,這正合我意。
我穿上戰袍盔甲,騎著馬,手持長槍。
復仇之日,要到了。
…………
我與凌子策三年未見,他一點也沒見變,還是那樣自私。
他看到我的時候,臉上滿是憤怒之色,痛斥我是個惡毒的小人。
那他又是什麼呢?
他又何嘗不是個小人。
兩軍交戰,各有傷亡,凌子策身上很快也掛了彩。
他對我的恨意很深,一直想要接近我,殺了我。
巧了,我也想殺了他。
我們打了好多個回合,雙方體力都有很大消耗。
突然有人自後方來報,不知說了什麼,凌子策面色大變。
我趁他不備,扔出一把淬了毒的飛鏢。
飛鏢直接將他擊落馬下,倒在地上。
對方的士兵見狀大怒,衝上來圍攻我。
無數刀劍揮向我。
我倒在了人群中,鮮血灑了滿地。
朦朧間,我好像看見西門南至沖了過來,他抱住我,撕心裂肺的哭喊。
再後來……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回到了西止國。
我沒死。
這次,又是西門南至。
我欠他的,這輩子恐怕是還不清了。
沒有想到,還有希望見到太陽,所以我對於這條撿回來的命倍加珍惜。
畢竟,我還沒把凌子策狠狠踩在腳底下呢。
要死,也是他先死。
還好,我沒有受什麼傷,療養幾日便就恢復如初了。
大病初癒的第一件事,自然就是去看望我那位故人了。
凌子策被關在我為他精心準備的地牢里,蛇鼠蟲蟻應有盡有。
在我的授意下,飛鏢上的毒已經給他解了。
不是心軟,而是不想讓他死得痛快。
他被綁在柱子上,粗重的鐵鏈拴在他的手上和腳上。
隨便一動,就嘩嘩作響。
他的頭髮亂糟糟的,滿臉污垢,哪裡還有半分當初英姿勃發的樣子。
見我進來,他抬起頭來,雙目猩紅的盯著我,怒罵著:
「楚西錦,賤人!」
「等朕出去了,必然讓你淪為軍妓,最後被千刀萬剮,棄屍荒野!」
「……」
瞧瞧,我還沒幹什麼呢,他就這般狠毒了。
我從炭盆里拿起來鐵塊,仔細端詳著。
「楚西錦,你敢動我我就讓你死無葬身之……啊啊啊!」
燒紅的鐵塊烙在他的身上,發出滋滋的聲音,冒出縷縷輕煙。
我使勁嗅了嗅,呢喃道:
「真香……」
我把他渾身上下能看得到的地方,都烙了個遍。
凌子策齜牙咧嘴的,痛到幾度暈厥,醒來還不忘繼續辱罵我。
罵吧,儘管罵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