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溫儀找來合作的是自己父親多年的好友,在城東開一家茶鋪的穆筇穆伯父,「......的女兒知瑾。」溫儀介紹道。
歐陽芾望著眼前文靜端方、清雅如白茶花的女子:「幸會幸會。」
「爹爹說讓我們自己做主,需要什麼同他說一聲便是,他會著人準備。」穆知瑾年方十八,比溫儀小兩歲,比歐陽芾大一歲,和聲細語,有條不紊,讓歐陽芾覺得與她站在一塊,真不知誰才是大家閨秀。
「我們目前的計劃......」歐陽芾捏著筆在紙上勾畫,向她介紹起來。
溫父與穆父皆有些旁觀的意味,想瞧瞧自家孩子能做出什麼,即便聽完方案后私心覺得不過是花錢買熱鬧,但難得孩子有心,又為過節日,便在行動上也給予了諸多支持。
眨眼到了正月初一,坊巷鄰里從清早起來便開始相互拜會慶賀。歐陽修白日要去宮裡參加大朝會,一早便走了,歐陽芾跟著薛氏陸續接待了些登門造訪的友人和歐陽修的學生。
至日晡時分,歐陽芾同薛氏打了聲招呼,先一步溜沒了影。她趕著去幫溫儀布置場地。
朱雀門外,每經數十步便見搭著的彩棚,街頭巷尾到處賣著五花八門的冠梳、衣裳、珠翠,乃至食果、木雕、花朵等。日色漸暗,街上人流不減反增,偶有貴家仕女乘馬車出門賞玩,停在路邊買些小食。
歐陽修攜薛氏及兩個兒子前來參觀時,正看到歐陽芾扯著嗓子呼喊的情景。
「後面的娘子麻煩排下隊,勿擁擠,按順序來——」
她嗓音本就不大,陷在成堆的人群中還未冒頭便淹沒無蹤,薛氏半是好笑半是心疼道:「哪有這樣喊的,一會兒把嗓子喊壞了。」
歐陽芾趨步上前,笑道:「叔父嬸嬸,你們來啦。」
「這些是什麼花樣?」歐陽修指著那一排排人群。
「前面在投壺,那邊在夾珠子。」
「夾珠子?」歐陽修與薛氏異口同聲。
「將一匣珠子用筷子全撿至另一匣子,中途無掉落便算贏,贏了可得毛筆一支。」歐陽芾解釋道。
歐陽修摸著鬍子思索:「如此簡單?」
歐陽芾笑:「那您試試?」
歐陽修去排隊了。
歐陽修輸了。
「哈哈哈哈哈——」幾位家屬在旁邊直樂得合不攏嘴。「適才還說人家簡單,怎的第三顆便掉了。」薛氏完全不給自己丈夫面子。
「嬸嬸試一試?」歐陽芾道。
薛氏抿嘴笑道:「那我試試。」
薛氏夾至一半,終於有顆掉落。
「嬸嬸去玩那邊的套圈,那個容易。」歐陽芾指向婦人排隊多的一列,「獎品有箋紙還有香囊,嬸嬸看中哪個便往哪個數目套。」
教完叔父嬸嬸,回頭見歐陽發仍舊盯著別人夾珠,歐陽發道:「我也想試試這個。」
「你不行,這些對你而言無技術含量,作為立志要讀國子學的人,你的考驗在那邊。」歐陽芾推著他,一手牽著更小的堂弟歐陽棐踱至彩棚另一頭,這裡也站著不少人,卻較多男性,且部分明顯為文舊時光整理,歡迎加入我們,歷史小說上萬部免費看。士打扮。
棚頂垂著數量繁多的木牌,由紅繩系著,高高低低,上刻不同文字。
「此為連環關卡,贏的關數越多,獎品越大,」歐陽芾道,「隨便挑一個。」
歐陽發摸不著頭腦,也便隨手挑了一個:「十九。」
歐陽芾轉身朝桌后雜役報了數,取來一張摺疊的紙遞與他,歐陽發攤開念道:「『山中習靜觀朝槿,松下清齋折露葵』,此句出自何人?」
他思忖一瞬,道:「是王摩詰。」
「不錯,」歐陽芾鼓掌,「後面還有,先猜燈謎,后對對聯,若全答上,可參與最終競選。」
「最終競選?那是什麼?」
「是作首詩,」歐陽芾道,「前三關可當場知曉勝負,但最後一關必須將詩題於箋紙上,待元宵日再評出最佳者——獎品是有叔父題詩的畫哦。如若不願參與最終競選,也可拿了前三關的獎品便走。」
「前面的獎品是什麼?」歐陽發問。
「是購物優惠券。」
「......你倒頗有做商人的潛質。」
「過獎過獎。」歐陽芾厚顏道,實則有能力闖至最後一關者,大抵更欲比拼詩詞,故而那些優惠券是專為只贏了前兩關的人準備的,「最後一關是叔父親自評選,你不爭取參與一下,也給弟弟做個榜樣?」
「大哥勝不了。」年僅八歲的歐陽棐已經完全聽得懂兩人對話,湊熱鬧道。
「弟弟真了解哥哥。」歐陽芾拍拍他的肩偷笑。
「......怎知我贏不了,」歐陽發瞧著看熱鬧的二人,「燈謎呢?」
歐陽芾指著旁邊一片燈籠:「自己挑吧。」
歐陽發選罷,又接來一張對應數字的紙,歐陽芾湊近與他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