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你又打算賣我？」這次歐陽及沒有一絲不高興，甚至眼底還帶了笑意。

畢竟是賣人，花聽不免心虛，表情僵硬地看著歐陽及。

「我……」與學院相比，她更在意的是學院，但這話沒辦法和歐陽及說。

「還打算等著我再跑回來？」歐陽及溫柔地問，眼裡帶著期許的光。

花聽彷彿見到了一隻被主人丟在路邊依舊不忘朝主人搖尾巴的小狗，可歐陽及不是小狗，她既然做了決定，不造歐陽及反撲已經是謝天謝地。

「我也沒辦法。」

花聽自己都覺得牽強，可歐陽及卻像是信了，捏了捏龐鶯的臉。

「你又以勢壓人？」

被捂住嘴的龐鶯「唔唔唔……」

歐陽及鬆開手，龐鶯立馬尖聲道。

「是她自己同意的，我可沒逼她，不信你問問她都跟我提了什麼條件。」

「什麼條件？」歐陽及接著龐鶯的話問，眼睛卻瞟著花聽。

花聽本以為自己沒有正太癖，就算找也不會找歐陽及這樣的，可看到歐陽及與龐鶯說話溫柔舉止親昵，莫名的心像是被小刀輕輕地划，無法忽略的疼刺激著她的神經。

龐鶯毫無隱瞞地複述了遍花聽的要求，歐陽及聽得嘴角不住上揚，像是吃了蜜。

「你能做到嗎？」歐陽及問龐鶯，望著花聽的眼裡閃著狡黠的光。

「當然能，若這點小事就能難住我，我怎麼帶你回家。」

聞言，花聽驟然看向貼上歐陽及的龐鶯……

歐陽及發現花聽看過來，笑得更是恣意，單手環住龐鶯纖腰，一隻手挑起龐鶯誘人的下頜，俯首就要吻上去。

猛然間，歐陽及手臂一緊，轉頭看去，花聽怒瞪著他。

「跟我出去一趟，我要和你談談。」

歐陽及桀驁笑道，「我和你沒什麼好談的，除非你得的好處分我一半。」

龐鶯靠在歐陽及懷裡得以地睨著花聽，這就急了，看來之前的鎮定都是裝的，她就知道，像歐陽及這樣有魅力的男人沒有女人會不心動。

迎向龐鶯挑釁的目光，花聽突然問了句，「你多大？」

「我和子存同歲，老女人，這下你知道了吧，你根本就不配子存，我能好心來與你商量都是看在子存的面子上。」

雖然她內里二十七歲，但花聽本身是實打實的十六歲，怎麼就成老女人了？花聽鬱悶，可她對比十四歲的龐鶯確實老。

「我老嗎？」花聽問歐陽及，認真的語氣。

歐陽及板著臉點點頭，「我原以為大媳婦疼人，沒想到並不是。」

花聽怒了，扯著歐陽及直奔門外，卻沒看到歐陽及嘴角忍俊不禁的笑。

「你剛才要親她？」站在玉蘭花樹下，花聽在自花苞里透出的盈盈香氣中問歐陽及。

「嗯，怎麼，你吃醋了？」

花聽頭頂冒煙，其實她不該生氣的，可她控制不住。

「你喜歡她？」

「你把我賣給她換來的好處是很多人夢寐以求一輩子都得不到的，我喜不喜歡她重要嗎？」

「我如果說我這樣做是有苦衷呢？」花聽壓低了聲音，她不想說可她的心不聽她的。

「為什麼？」歐陽及鎖緊了眉頭，褪下戲謔語氣里滿是憐惜，「你有什麼苦衷是不能同我講的？」

花聽盯著垂枝上一朵含苞待放的玉蘭花，良久才幽幽開口。

「如果你是真的喜歡她，你與她如何我都不會介意，可我看得出來別說喜歡了，你根本就是在利用她，這又是何必。」「你還是不打算告訴我？」歐陽及失望至極，「如果是這樣，我喜歡誰或者不喜歡誰都與你無關，今日你欺瞞我多少，他日若我知道了必定雙倍奉還你對我的虧欠。」

「我不欠你的……」花聽低吼，她一個後世穿過來的人，憑什麼要讓她攪入皇家的爭鬥當中去，她的腦袋是她自己的，她可不想說搬家就搬家。

「你就是欠我的，從你答應嫁給我那天起，你每一次的拒絕，每一次說的離開，每一次隱瞞心意自以為是地安排我的往後時你都是欠我的，花聽，你對不起我對你的一腔真心。」

「真心能換幾兩碎銀？」花聽冷下心腸反駁，「我不管你以後會成為什麼樣的人，我只看到所有擺在我面前的困難無人來幫……你也別說等你長大的話，等永遠是我耗不起的存在。」

「所以你利用我對你的信任誆騙我，把我賣給葉家，葉家不行了，又把我轉手讓給你並不認識的女人，花聽，你的心是鐵做的嗎？」

看著歐陽及碎裂的表情，那份傷心欲絕讓花聽無所遁形，難道她真的做錯了嗎？

花聽閉上眼穩了穩心神，再睜開眼底已是一片澄澈。

「這樣吧，這次換我讓你等，你答應嗎？」

「等多久？」歐陽及委屈地現出本來面目，到底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

「一切都是我的推斷，我需要證實，然後我會把一切都告訴你，但前提是，你不可以違背我的決定，無論是何種決定你都只能順從。」

歐陽及直覺他不該聽花聽的，可如果不聽他就永遠不知道花聽到底瞞了他什麼。

「如果我只要求你留我在你身邊，風風雨雨咱們一起扛呢？」

「不行……」如果歐陽及真的是皇家人，什麼風風雨雨一起扛根本就是個笑話，到時候她或許第一個會被滅口。

歐陽及眼裡的火一點點熄滅，「好吧，我答應你。」

終於說服了歐陽及，花聽暗自呼出口氣來，卻聽歐陽及又道。

「別怪我沒提醒你，我可以答應你，如今我也確實沒有能力幫你對付太多人，但終有一天我會成長為頂天立地的男人，到時候我會加倍還回來你給我的羞辱與不信任。」

這些根本都不在她的考慮範圍內，只要保住腦袋，保住她安身立命的存在，其他的就以後再說吧。

龐鶯等得心急，出去前廳站在廊下望見玉蘭花樹下的一對……

遠遠瞧著，男人一臉慍怒，背對著她的女子身材曼妙，微微低著頭露出一截纖細脖頸，倆個人就像是鬧了彆扭的小情侶，男人不知如何哄女人開心急到發飆，女人仍是委屈地避開了視線，沒有發現男人的心疼。

被這一幕刺疼了眼，龐鶯大步過去，高聲道，「喂，你們談完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