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賺點小錢錢順便做個宣傳
花聽一言不發直奔廚房,尋了個盆打水梳洗。
歐陽及捧著特意給花聽買來的用具衣服進來放到一旁凳子上,花聽拿起來看了,有篦子頭油、胭脂水粉、衣服鞋襪,甚至還有褻衣褻褲。
古代的褻衣褻褲如同現代的內衣內褲,一個半大小子去買這些東西怎麼好意思?
見花聽臉上泛起紅暈,歐陽及態度自然地道。
「店老闆誇我知道疼媳婦,你呀,真乃有福之人。」
睨了眼自我感覺良好的歐陽及,花聽無情地道,「出去。」
梳洗過後花聽出來,正坐在門外板凳上擇菜的歐陽及一見便道。
「好一個標緻的小娘子,看來我更是有福之人。」
花聽根本沒把豆芽菜似的歐陽及放在眼裡,充耳不聞地道。
「我有事出去,一會兒回來。」
「你是想去找那對賣唱的父女?」
之前花聽在車裡有與李忠遲提過要借銀子請賣唱父女幫忙之事,所以歐陽及猜到也不奇怪,花聽點了點頭就往外走。
「他們就住在咱們臨街,那個茶肆的老闆我也認識,且吃完飯咱們再去找不遲。」
「你認識茶肆老闆?」花聽有些驚訝,「他是你家親戚?」
歐陽及道,「什麼親戚,他家的招牌是我題的字。」
「你一個小破孩題的字就能換來交情?」花聽不信。
歐陽及也不理會,繼續悶頭擇菜,擇完洗好交給花聽。
花聽最喜歡吃,自己也常下廚弄吃的,所以廚藝很可以,接過菜去了廚房,不多時香氣四溢,饞得歐陽及不住吸溜口水。
端出做好的飯菜,倆個人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前吃了頓可口的晚飯,歐陽及正長身體的時候,食量頗大,花聽吃了個半飽才勉強讓歐陽及吃飽。
吃完飯,歐陽及搶著刷碗,忙活完已是月上柳梢。
歐陽及把採買過後剩下的銀子都給了花聽,正需要用到銀子的時候,花聽也未推辭接了收好,倆個人出了門直奔茶肆。
果然如歐陽及所言,茶肆老闆真的認識歐陽及,還上了不要銀子的清茶給二人解渴。
花聽正好口渴,端起茶杯喝了竟是高碎。
賣唱父女不多時也來了,同老闆問好后被老闆引到歐陽及一桌。
歐陽及請二人落座,花聽直接說明意圖。
聽了花聽的要求,父女二人頗感為難。
老丈道,「小娘子能夠提供新唱本是好事,可我們一沒銀子買,二這事若唱出來恐給老闆招禍。」
銀子倒不是問題,但賣唱借用的是茶肆的場地,若是得罪了花家與三年丁憂回來桃花鎮守孝的蘇昌讓兄弟,確實是個麻煩事。
茶肆老闆聽了道,「這倒不必多慮……那花家不過是捐銀子換來的員外郎,至於蘇家更不足為慮,胥吏之家而已,借他個膽子也不敢動解元的親叔。」
花聽知道這個世界同樣信奉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聽了老闆的話放下心來,稱謝道。
「難得老闆肯仗義相助,這次的唱本免費提供,但無論是誰都是要吃飯的,所以小女子只有一個要求,客人打賞五五開。」
老丈道,「姑娘有所不知,我們父女收入微薄,便是五五開也是咱們大家一起餓肚子……」
花聽淡笑道,「老丈無需擔心,小女子的意思是,在二位往日賣唱收入的基礎上再五五開,如何?」
「姑娘可真是高看了,便是新唱本有些噱頭,恐怕也未必能提高多少收入。」
這便是答應了,花聽心裡小小雀躍了下,沒花銀子辦成了事甚至還有希望能賺銀子,但願能行。
花聽口述,歐陽及提筆將唱本寫出來交給賣唱女巧蓮,巧蓮常年賣唱記憶力極好,看了幾遍便記住了,拿上三弦二胡與父親一起坐到賣唱台上。
有客人又要起鬨趕父女二人出去,巧蓮先欠身道。
「各位客官,今日巧蓮唱的是新本子《桃花鎮鳴冤小娘子》,還請諸位客官賞個臉且聽聽新調。」
九曲縣巴掌大的地方,晚上也沒什麼遊樂的地方,煙花柳巷不是人人都喜歡去的,看戲多了也無甚趣味,反倒是三兩好友泡泡茶肆聽聽新曲是件樂事,一聽是新本子,茶肆內便安靜了許多。
巧蓮聲音裊裊彈唱起來。
「桃花鎮里桃花塢,一家五男又倆女,一為彩鳳二為雞,這位客官要問了,為何一雞一鳳凰?一樣米養百樣人,王侯將相寧有種,何況花門兩生女。」
「哎呀,這新本子有點意思……」
坐在茶肆中最明亮位置身著靛青綢緞長袍的中年男人聽了笑說了句,旁邊立即有人附和。
「王侯將相寧有種,口氣忒大了些。」
「正是這個理。」
說罷,眾人又繼續聽了下去。
「春雨潤物細無聲,不及蕩漾碧波池,捧出真心無人理,花言巧語反珍惜,闔家上下且如此,何況外姓浪公子,老牛最喜食嫩草,哪怕相差不過一年……」
巧蓮唱到這裡茶肆里一陣哄堂大笑,路過的人有聽到熱鬧的,也進來跟著聽了起來,一曲未唱完茶肆內已是座無虛。
「……本是父慈子孝地,奈何小人掀風波,假山石后藏歹毒,無辜娘子遭構陷,父家夫家齊動手,棒下冤魂無處訴,一遭枉死入黃泉,幸而府君明是非,送回人間正視聽。
這位客官又說了,禿毛兒的鳳凰不如雞,小心再送爾一程,幽冥尚有真君子,何況九曲存晴天,劉衙內欲斷此奇案,鳴冤小娘子待昭昭。
有人聽到此處嚷道,「我的乖乖,桃花鎮可不是有個花家么,九曲存晴天又是劉衙內,這不是全對上了么,難不成這事是真的?」
唱本一般都是舊時流傳下來的才子佳人,基本與時事無關,如今巧蓮唱的竟是當地發生的新鮮事,這就有趣了。
眾人聚在一起議論紛紛,有人沒聽夠,讓巧蓮再唱一遍。
巧蓮再唱,打賞隨之而來,不多時打賞得來的銅板比往常半個月的收入還多,巧蓮父女樂得兩眼放亮。
坐在角落裡的歐陽及壓低了聲音同花聽道,「如此一鬧,花家蘇家是不敢來動你了,可你的名聲也就此毀了。」
對於古代的女子來說名節比性命重要,可對於她這個現代人來說,這等遭人污衊的事根本與名節無關,何況錯的又不是她,她有何懼。
「怎麼,怕污了你的清譽毀了你的前途?」花聽瞥斜著歐陽及道,「若後悔,那小院歸我,今日的收入歸你,你拿著這些錢自己過活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