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花聽呷了幾口茶潤了潤嗓子，抬頭向蕭北道。

「大姐說蕭公子懷疑子存就是你尋找經年的小主人，如今蕭公子跟蹤至此，想來不調查一番定是不肯罷休的，也罷，我們正好也要回去九曲縣，便請蕭公子一同前往便是。」

蕭北抱拳道，「多謝花大小姐體諒在下的苦衷，在下尋找小主人多年，哪怕有一絲一毫的線索在下都不會放棄，若調查證明歐陽小哥並非在下的小主人，在下願意奉上千兩白銀作為賠償，但若是，還請二位莫要從中阻攔小主人與家主團聚。」

「這是自然……」花聽並不反對，薛靈想要反駁也被花聽用眼神阻止。

蕭北完全沒去問歐陽及的意見，只向花聽欠身道，「多謝花大小姐。」

花聽淡然道，「蕭公子無需道謝，我話還沒說完，這終究是子存自己的事，若確定身份后子存願意隨蕭公子去見你家家主便罷，若不肯蕭公子不可強迫。」

「這……」蕭北猶豫，道，「此事恐怕不是你我能決定得了的，當初小主人失蹤后，叔父到處尋找，自責下不出幾年鬱鬱而終，之後在下接手叔父繼續尋找，所以，在下無論如何都要完程叔父的遺願。」

話里的意思很明顯，只要確定了歐陽及的身份，蕭北會不顧一切的帶走歐陽及去見家主。

歐陽及眼神涼涼地掃了眼蕭北，眼底蘊著令人看不清的情緒。

「蕭公子說話客氣些，對姐姐不敬小心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蕭北完全不在意歐陽及的威脅，只是對於尋找小主人的執念使得他下意識地對歐陽及保持著敬意，滿不在乎地笑著點點頭。

「是，在下會注意的。」

花聽掃見蕭北臉上漫不經心的表情心下不爽，就像薛靈說的那樣，想要左右歐陽及耶爾得先問問她們同不同意。

「不知蕭公子可否借花聽卧松圖一觀。」

花聽自從碰觸蕭北體會到如張婆一般的鳴冤感受后，便聯合到張婆家所發現的情況有了個大膽的猜測，也許在翻遍張婆家尋找卧松圖的人就是蕭北。

蕭北驟聞此語驚地瞳孔緊縮，盯著花聽好似見了鬼。

觀察到蕭北的反應，花聽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推斷，冷嗤道。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蕭公子不必如此看著花聽……」

蕭北看著信誓旦旦花聽驀地一哂，「花大小姐不但能夠發覺到在下跟蹤，甚至還能知曉如此不為人知的事情，看來在下是小看花大小姐了。」

說著，蕭北自袖袋裡拿出拆卸下來只剩了一張白宣畫紙的卧松圖鋪陳在桌子上。

「三位請過目。」

花聽不去看畫作，兩眼緊盯蕭北，道。

「難道張婆的死與你的小主人有關？」

蕭北蹙眉長出口氣，頗為壓抑道。

「看來花大小姐心思還是不夠縝密，在下是在張婆被抓走的同時搜到的這幅畫，當時張婆還沒有死……」

「不……」花聽打斷蕭北道，「正如你說的，張婆未死前你發現了這幅畫，逼問下張婆卻死也不肯招供，所以，你才殺了她，為的就是引出曾經發現疑似你小主人的幕後之人，也就是當年籌建典恩閣之人。」

薛靈和歐陽及同時驚訝地看向花聽，薛靈疑惑道，「二妹從何而知？」

花聽道，「都是我聯繫最近發生的事情推理出來的……」

說罷，花聽面向蕭北道，「蕭公子也不必急於否定，因為有些事不是否定就能否定得了的，至於這幅畫我可以告訴蕭公子根本就是廢紙一張，唯一的用處就是證明翻遍張婆家的人就是你。」

蕭北苦笑，「在下實在是沒看出來花大小姐竟如此聰慧，蕭某甘拜下風，佩服。」

「所以，你的主人到底是何人？」花聽沒心情讓誰佩服她，她只想知道儘快弄清楚歐陽及的身世，不想再被蒙在鼓裡任人宰割。

花聽步步緊逼，直擊蕭北心防，蕭北躑躅。

「你也可以不說……」花聽道，「但我要提醒你，典恩閣的人已經盯上了我們，你一旦與我們走到一起，很有可能連累你的主人。」

蕭北眼底寒光乍現，聲音冷如寒鐵，「什麼典恩閣，不入流的貨色而已，之所以留著他們不過是因為……」

說到此處，蕭北掃了眼靜默不語的歐陽及話鋒一轉。

「不是蕭某誇口，在未確定歐陽小哥的身份前，只要蕭某在，別說是典恩閣，就算天王老子來了也休想動歐陽小哥一根手指頭。」

花聽要的就是這個效果，聞言頷首，「恕花聽無理，若確定子存並非蕭公子口裡得小主人，花聽是否能夠請求蕭公子幫忙清楚典恩閣的敗類，還九曲縣安寧。」

蕭北底氣十足，說明他背後的主人絕對不是普通人，殺個人什麼的不在話下，這由不得不讓花聽多想。

「你想利用我家主人對付典恩閣？」

「正是，畢竟在你們主人眼裡不過一群烏合之眾的典恩閣，在我們尋常百姓眼裡卻是龐然怪獸，是足以將我們悄無聲息吞沒的存在。」

典恩閣是歐陽及心裡的一根刺，花聽希望能藉由蕭北之手拔掉這根刺，歐陽及感動於花聽的良苦用心，悄悄將手伸到桌下握住花聽的手。

突然被歐陽及握住柔荑，花聽斜了歐陽及一眼，歐陽及勾唇一笑，捏了捏花聽的手又收了回去。

「在下可以告知家主，但家主是否同意卻是在下決定不了的。」

蕭北聽命於主人，花聽當然不能強人所難，表示理解地道，「蕭公子儘力而為，至於接過花聽並不強求。」

與蕭北談妥條件，花聽吩咐僕人帶蕭北回了之前所居的客房，三人繼續坐在正廳里商量事情，卻在此時家丁來報，有人求見薛靈。

薛靈頓時眼前一亮，道，「應該是派去荊府調查十娘的人回來了。」

由於蕭北的出現，三人對歐陽及的身世都產生了懷疑，立即命家丁帶人來見。

一名與薛靈想仿的年輕人進來，見除了薛靈還有旁人在場微微愣了下。

薛靈向來人道，「這二位是我的結拜金蘭無需避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