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今天是周暖暖第一天正式上班。試用期內的服務員只負責下單，布菜則由其他服務員完成。

一個晚班下來，周暖暖總算沒有出什麼大錯。下班換好衣服，她步履輕快地離開了餐廳，往公交車站的方向走。

沒走多遠，她就看見路燈下立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小秦？」她驚訝地看著秦若羽，「這麼晚了，你怎麼在這？」

秦若羽左右看看，確認她身旁沒別人後，朝她走了過來：「我在家呆著無聊，出來走走。」

「今天工作還順利嗎？」他走到周暖暖一尺左右的地方，出聲跟她搭話。

「謝謝，挺順利的。」周暖暖點點頭后，抬首看了看他，「小秦，你可以教我拆帝王蟹嗎？你拆起來又利落又好看，我很想學。」

秦若羽微微側首看她，故意露出幾分驚訝來：「所以那天你是真的在看我拆蟹而不是覬覦我的美貌？」

周暖暖愣了一下后，「噗」地一聲笑了出來：「小秦，想不到你還挺幽默的嘛！」

她笑得眉眼微彎，路燈昏黃的光在她眼裡碎成一彎星辰。秦若羽看著她，忍不住問：「你今天為什麼高興？」

「什麼？」周暖暖沒聽明白他的話。

秦若羽收回目光，重新說道：「你今天有什麼高興的事，可以跟我分享一下嗎？」

「高興的事呀……」周暖暖想了一會，突然拉了拉他的衣袖看向他，「我這就帶你去看看。」

秦若羽隨她一起從大路轉進小巷，可是心裡全沒有Omega跟Beta單獨相處時應有的警覺。他的目光落在她纖細白皙的手指上，她的手指勾著他的衣袖，極輕極柔地拉著。

很快她便放開了他。秦若羽急忙回神，抬首看向左右。

他們來到了商務區的中心小廣場，廣場中央，熙熙攘攘地種著十幾棵羊蹄甲。正是花季，羊蹄甲上掛滿了粉色的花朵，滿滿一樹，花團錦簇。

「好看吧？」周暖暖伸手接下一瓣隨風落下的花瓣，笑著回首看他。

秦若羽點點頭。羊蹄甲是A市最常見的景觀樹，好看是好看，但也極其常見。

「這種樹叫羊蹄甲。」得到肯定的回復后，周暖暖興緻勃勃地向他介紹起A市最常見的樹種來。

「你知道嗎？我查了資料，羊蹄甲在核戰之前就已經生存了幾千年。它就像是一個從遠古走來的朋友，經歷了幾千年的風霜雨雪，經歷了核戰後的嚴寒蕭條，依舊這麼努力地開出這麼漂亮的一樹花來。」

周暖暖望著手心裡的花瓣，止不住有些出神。她沒有說出口的是，她穿越前所在的城市街道，也種滿了羊蹄甲。對於她來說，這些花就像這個世界賜予她的，安撫她的孤寂的禮物。

看她怔怔地出神，秦若羽伸手，將她手心裡的花瓣拿走了：「是挺漂亮的。」

周暖暖抬起首來朝他笑，那些突然爬上她眼角的憂鬱在那一刻全部散盡，蓬勃的生機從她亮如星辰的雙眸里透出來，璀璨奪目。

秦若羽將目光轉到開得正盛的羊蹄甲上。羊蹄甲的花瓣纖細柔弱，淡淡的粉色讓它看起來又多了幾分嬌柔。核戰後，人類城市裡能接觸到的生物，大多都是經過基因改良后才勉強恢複核戰前的外觀。其實內里，早已經不是原來的物種。

而羊蹄甲之所以能成為最常見的景觀樹，正是因為它是少數幾種經歷了核戰後依舊沒有改變自身基因的生物。誰能想到，這看似柔弱的生命，居然是這世上最頑強的物種？

「我該回去了。」跟秦若羽靜靜地看了一陣花后，周暖暖出聲提醒他，「已經很晚了，你也快回家吧。」

秦若羽卻沒走：「我送你到車站吧。」

「這……合適嗎？」周暖暖有些不確定地問。她原來的世界里，紳士會陪晚歸的女生走一段夜路。可是這個世界里，女生的角色好像應該代入Omega。

秦若羽朝她笑笑：「我今晚吃得有點多，你就當陪我消消食吧。」

「好吧。」周暖暖沒再拒絕。兩人一起穿過小廣場，走過人行天橋，來到車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