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 兩大宇宙合二為一

手捧著不動根本心，秦漢的心神乍然像煮沸的開水，開始翻滾起來。

僅僅是一個剎那，就似乎有無窮無盡的訊息，從其中傳遞而來。竟在剎那之間，令創造者的無限意志都略微有些混亂。秦漢微微一愣，心知不動根本心干連重大，否則也不至於讓彩羽仙子得到一半后，便能經歷兩次星河爆炸而不死。而自己方自與郎野狐惡戰一場，身體受創嚴重，連帶著心神也有些虛弱。由是，不動根本心便對自己造成了些許影響。

小心的收起郎野狐和風神光麟獸的遺體，和秦祥林、造化生生獸將他們葬在內宇宙。

「暮春三月，羊歡草長，天寒地凍，問誰飼狼？人皆憐羊，狼獨悲愴，天心難測，世情如霜……」

「暮春三月，羊歡草長，天寒地凍，問誰飼狼？人皆憐羊，狼獨悲愴，天心難測，世情如霜……」

這一刻他的心裡一遍遍回蕩著昔日郎野狐與自己分別時，在大海之上，不斷吟唱的那一句悲愴而蒼涼的歌謠，心頭一切悲傷。這本是可以驚天動地的人物，他本來擁有著令整個宇宙側目的手段和才情。然而造化弄人，到頭來，他追尋三個紀元的愛情沒有結果，他的生命卻隨著整個宇宙面臨的巨大兇險，湮沒於浩瀚的塵土。

秦漢眼裡落出滾滾熱淚。墓穴之中，郎野狐和風神光麟獸合葬在了一起。他們之間的情感，雖然和秦漢與秦祥林的兄弟之情不同，更多的是主從的關係，然而一方真誠，另一方忠誠。同樣值得令人尊重。

有怎樣的主人，往往就有怎樣的朋友或者下屬。

秦漢清楚的知道，郎野狐明知已不是自己的對手，卻仍然選擇這樣的方式惡戰，不愧為偉丈夫。卻仍然選擇這種對攻的方式，幫助自己進行身體的淬鍊和修為的提升，當真是好朋友。他一直雖然以算計自己為多，卻在最後，用自己的生命給了一個交代，也用這等最壯烈無私的方式，給了自己一次偉大的恩惠。

如此男兒，他死之後，自然要給一處足以讓他安眠的所在。這片下葬之地，秦漢也自然而然的以無限意志封印起來，除了自己和秦祥林，再無人可以靠近。

最後，收斂了心中的悲傷情緒，秦漢開始在時間靜止領域內閉目調息。

以創造者的修為，再加上自己所掌控的所在，也足足調養千年之久，傷勢才自復原。

郎野狐何等人物，他的蒼狼十八變已然達到化境，每一掌的力量都極為強大，否則也不可能也不夠資格，幫助秦漢進行十萬八千億九瞳金龍的淬鍊。這般悲壯的死亡，的確為秦漢帶來比想象中還要好的益處。

對秦漢的肉身來說，這絕對是一次前所未有的淬鍊。

對體內十萬八千億九瞳金龍來說，便是脫胎換骨的進益。試想，郎野狐一掌之功，便堪比秦漢以三生石轟擊天目寶匣淬鍊身體的整個過程。在此之前，十萬八千億巨龍，外表威風凜凜，但它們內里的力量，便如一個使不完氣力的壯漢，卻沒有最合適的引導力量之法。

而這一番淬鍊，不僅令它們的力量更加精純更加強大，最重要的是，它帶來效果便如一門上佳的運轉力量之法。就算忽略淬鍊對巨龍力量的提升，單單是這種運氣之法，已足以讓十萬八千億九瞳金龍的力量提升十倍還多。

這一次淬鍊，乃是真正的脫胎換骨。

「神龍第八變要提升到第九變，果然非常艱難。如此強有力的淬鍊，卻也只是令巨龍的根骨大幅度提升，神龍第九變卻連一點影蹤都沒有。」秦漢暗道。卻是在巨龍經過宛如饕餮大餐的淬鍊后，神龍第九變仍沒有絲毫跡象。

秦漢也不多想。他知道，神龍九變乃是肉身淬鍊真正的極致。郎野狐就說過，這等肉體的淬鍊之法，最後一變，乃是真正的蛻變，前面所有的一切，都是基礎和積累。神龍九變到第三變后，難度已經大幅提升。再要進階，自然不是朝夕之功。

「不動根本心！」

秦漢展開神念，開始對它進行深入的研究。這是不受規則掌控的人之所以出現的根本原因，也是宇宙漏洞出現的直接表現形式。它自然有著無與倫比的妙處，最直接的，便是彩羽仙子得到一半后，經歷兩次毀滅一切的星河爆炸而完好無損。

秦漢突然想到，郎野狐在第一個紀元，為了保護彩羽，將不動根本心剖成兩半。若是他仍然留有完好無損的不動根本心，這個天下，是不是還有人能抵擋的住他的強大手段！

逝者已矣！

秦漢暗嘆一聲，郎野狐的死亡，對他而言的確是一次打擊。雖然明知道兩人不可能共存，但他這樣的死法，仍令秦漢心中難免有愧疚和感恩。何況，自始至終，秦漢便對此人極是敬佩和尊重，仇恨反而沒有。

便如最初探查宇宙源力無根赤血暴氣一般，神念進入不動根本心，只覺其中的空間浩瀚無窮，根本尋不到邊界。

秦漢的面色越發嚴肅。心知這其中牽連重大，先將神念分為兩道，探查無果后，分為四道……他不了解不動根本心，但從其中深邃無比到連如今的自己都探查不到的情景，更是小心翼翼。這種東西，極有可能會對神念造成損傷。

最後，無限意志全面展開。

不動根本心這片似乎不存在但其實無比深邃的地域，處處存留著秦漢的神念。到了此時，他才敏銳的發現，郎野狐自身上剖出的這塊心臟，的確是一處空間，而且異常浩瀚，可以說，神念有多麼寬廣，這片空間就有多麼浩瀚。

最重要的是，這個空間的結構異常怪異。它有數之不盡的凹陷地帶。正常的空間，空間屏障是無形的，也是穩固的。它則全然不同。它的空間屏障在無限意志下非常清晰，卻像蜂巢一樣，一片完好，一片凹陷，連綿不盡。

內宇宙的時間靜止領域內，秦漢一邊細細探查，時不時面上便帶著思忖之色，在這片無垠時間的地域里，他的心神沉浸其中，全然忘了一切……

「本源之力！對，是真正的本源之力！」

不知過了多少光景，秦漢猛的睜開眼睛，目光中帶著狂喜之色。

他終於探尋到規則漏洞之所以會出現的緣由。

就是在不動根本心內的這些凹陷上。每一處凹陷，代表著不受規則掌控的一處機緣。所有的機緣糅合起來，便形成一個不受規則掌控的生靈。這一刻秦漢的神念前所未有的清晰。他雖然沒有探尋過其餘不受規則掌控者的不動根本心，卻也有了極細緻的了解。

「這些凹陷越多，代表著機緣越多。如郎野狐這等人，乃是不受規則掌控者中的最佼佼者，所以他的不動根本心便密密麻麻的布滿這些凹陷。那些相對弱小的，自然比他要少。越弱的，凹陷越少！」

「宇宙有本源之力！本源之力是整個宇宙孕育的基石。夜不明這個宇宙的本源之力，絕不是最純粹的本源之力。本源神殿的本源之力，也不純正。因為最本源的力量，已經被八來盜走。天底下最完美的本源之力，就在本源心上！」

「規則漏洞永遠不會消失。那是因為孕育不動根本心的機緣，永遠不會消失。這就像宇宙永遠處在發展和衍變中一樣。但是，孕育不動根本心的機緣，卻可以憑藉著真正本源之力，無限的壓制和縮小。」

「壓制和縮小的方法，就是在這些空間的凹陷上。待我將無限意志展開到極致，自然能夠察覺。再以本源之力將之撫平和融合，規則漏洞就會被縮小的極致。我的宇宙，也將不再受到星河爆炸的洗禮，永遠穩固！」

「我先時還以為宇宙中的十大神力沒有達到兩兩相對和兩兩相溶的地步，以為十大神力還需要再進一步，現在看來，倒是我想岔了。也是，夜不明畢竟是宇宙創造者，他在陣道和命數之道上有所缺失，卻不代表著在十大神力上也會出紕漏。只要有本源之力作為一切力量的核心基石，十大神力便處在永遠的穩固當中。而光明、黑暗等十大神力，的確是整個宇宙品質最高也最根本的十種力量，再有增減，反而不妥！」

秦漢長嘯一聲，心中之暢快當真難以形容。

他又驚喜的發現，雖然並未做任何行動，單單這次領悟，就令體內十萬八千億九瞳金龍，每一頭都宛如服用了金嬰參寶似的，生命力在飛速攀升。

「是時候了！」

從內宇宙出來，秦漢展開無限意志，剎那間，他的心神傾注在處處。意念之間，夜不明這個浩瀚的宇宙，陷入絕對的靜止。一切生靈，都保持著方自做出的動作，獃獃而立，似乎時間在這一刻出現了斷點，空間陷入了虛無。

「我以創造者的名義，令兩大宇宙合二為一！」

秦漢嘴裡低低吟誦，大手一張，夜不明的這片浩瀚宇宙，緩緩轉動，進而虛懸。最後，在一個驚天動地的巨大聲響中，就那麼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