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勘探意外
方潺從地底歸來，一身灰塵，他埋著頭行走，顯得悶悶不樂。
「喂，你身上著火啦！」九生調侃道，模仿著他以前搞怪的模樣。
「是嗎！哪裡著火？」方潺卻淡淡回應，檢查下衣服，然後繼續往前走。
「啪！啪！啪！」九生拍打著他的背部，「這裡啊，你怎麼回事，一點都不著急！」
「那不是沒著火嗎！幹嘛大驚小怪！」方潺的語氣，有點不耐煩。
九生拍打著他的手臂，示意他認真看：「哎呀，原來是灰塵！你身上太臟啦，拍打起來，就像著火的煙霧！」
方潺終於被她逗笑：「你什麼眼神！這也能認錯！」
「我看你不開心，想逗逗你唄！怎麼啦？工作不順利嗎？」九生撒嬌起來。
「勘探隊可不比你們軌道區，一出事就停工修整，我們得一直往前沖！」方潺無奈地說道。
「我聽說勘探隊的進度，遇到嚴重阻礙？」
「你的消息倒挺靈通，我們好不容易挖到地幔，卻被滾燙的岩漿，隔絕在外。」
「換個方向挖掘不行嗎？龍場四通八達，何必死守一處！」
「問題就在這裡，地底發掘出的寶石中，居然發現了含水礦物質。」
「這些寶石，來自岩漿上方的區域，其中的水，並非我們熟知的液態水，而是組成水的元素——氫、氧。」
「因為地幔的移動，這種含水礦物質，被推到地底深處，越來越大的壓力，將水從寶石里擠出來，這時才是液態水！」
「勘探主管現在認定，這層岩漿後面，就是我們苦苦尋找的地下水！」
「這麼快就找到地下水，不是一件好事嗎！」
「什麼呀！岩漿有幾千度的高溫，還有強大氣壓，人想順利通過，豈是輕鬆容易的事！」
「方潺，快回來！主管叫你！」一個人氣踹吁吁地跑來。
「我得走了，你別亂跑，當心地震餘波！」方潺叮囑道。
九生乖巧地點點頭，正準備回軌道，突然耳邊響起一個神秘聲音：「跟著他！」
九生扭頭向四周張望，身邊空空蕩蕩，人群都在遠處忙碌，根本不可能有人說話。
這個聲音好像小孩子撒嬌一樣，顯然不可能是斯梅爾系統說話，何況那傢伙從來不會在人前顯形。
她愣在原地，還在猶豫怎麼辦，那個聲音再次響起：「跟著他！」
於是九生躡手躡腳跟在方潺後面，來到勘探隊的區域。
眾人身著厚重的工作服，戴著鳥嘴面具，因此無人注意到多了一個不速之客。
勘探區不像軌道區井井有條，到處堆積著雜物，地上都是淤泥，九生幾乎無處下腳。
「快點，快點……」眾人呼喊著，隨著勘探鑽機的後退，前方出現一個巨大的洞口。
「方潺，給你一個立功的機會，如果找到地下水，你小子後半生就不愁啦！」勘探主管包承拍著他的肩膀，許下承諾。
那個漆黑的洞口，反射著探照燈微弱的亮光，方潺盯著它許久，最終接過旁邊人遞來的全套防護服。
九生好奇地四處張望，等她看到方潺走進洞口，正準備也跟進去瞧瞧。
剛剛打通不久的洞口，「嘭……」轟然倒塌。
「糟糕，方隊長還在裡面……」
「快把勘探鑽機調過來……」
「撤退，先撤退，這裡地質不穩，塌方啦……」
「不要急，大家鎮定，方潺穿著防護服，裡面有維生系統，能夠持續供應氧氣和流質食物，就算被埋起來，短時間內也不會有事！」
勘探主管包承的話，總算暫時穩定住局面。
經歷過夬礦石失竊，版車傾覆事件，九生以為沒有什麼事，再能撼動自己。
現在她眼睜睜看著方潺進入洞口，一時間生死不明，「奇怪，我怎麼會莫名心慌……」她喃喃自語。
九生很快冷靜下來，面對一個未知的坍塌洞穴，她只猶豫片刻，便拿出畫著神秘符號「∞」的紙張。
所有的道路，看起來寬廣無礙，真正走起來，九生才覺得，每一步都是舉步維艱。
她仔細查看后發現，坍塌處僅是洞口一段距離，洞穴頂部安裝著探照燈，洞穴裡面蜿蜒曲折，到處是岔路口。
九生擔心方潺的安危，試著往前奔走幾步，很快就迷失，再也找不到來時的路。
「方潺，方潺，你在哪裡？」她嘗試著呼喊，除了幾句回聲，沒得到任何回應。
「怎麼辦，本來想救人，結果自己也陷入困境……」九生自言自語，她站在岔路前茫然無措。
正當九生試圖尋找來時的路，「嗖……」輕微的拖拽聲，吸引她的注意力。
「什麼聲音，似乎是小動物……」她跟著那個聲響，走入右邊的洞穴。
一團毛絨絨的東西，在地上緩緩蠕動著，看起來嬌小柔弱。
「這是什麼？小貓小狗嗎？還挺可愛！等等，地底下怎麼會出現貓狗……」九生心想著，意識到事情不對勁。
下一秒，那團毛絨絨的東西，以一個人的模樣站起身來，它四肢修長，全身布滿動物毛髮，顯得粗壯魁梧。
「啊，怪物啊，救命！！！」九生嚇得連連驚叫。
但她很快震驚得叫不出聲，那個人形生物轉過頭，它和九生長著一模一樣的臉。
「別害怕，這是一種變形技術，我只是想拉近和你的距離，讓你覺得親切點！」
它並未開口，九生卻聽到熟悉的聲音，這孩童般稚嫩的聲音曾指引她跟著方潺。
「你是誰？怎麼會和我長得一模一樣？」九生戰慄著開口詢問。
「你不喜歡這個模樣嗎？那我恢復常態。」它似乎感覺到九生的不安。
九生感覺視線一片模糊，定睛再看，眼前人已經不再是自己那張面孔。
它五官空洞，沒有眉毛，兩眼像黑洞一樣，黯然無光，鼻子僅是小孔，嘴巴又薄又癟。
這感覺似曾相識，九生突然想起，遭遇意外，初遇斯梅爾系統的場景。
當年，她看到一面全身鏡，鏡中的自己，五官空洞，長相和外星人一模一樣。
「眼見不實，耳聽為虛，無用之物，不要也罷……」九生不自覺念起斯梅爾系統當年對她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