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南明童子
第二天晚上,梁文如約來到約定的地點。
雖然知道這次去很可能會死在那裡,但當他想到父親梁天,他不得不去。
若是兩年前,即使與他再親近的人,他也不會如此冒險,因為在他的眼裡所有的親情,友情,愛情都抵不過權力的誘惑,他從小便是在爾虞我詐,爭權奪利的環境中長大,他明白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
但是遇到梁天之後,他感受到了天底下最純凈,最偉大的父子之情。
經過和梁天的相處,他對權力看的很淡,甚至有些厭惡。
城南五十里是一座亂墳崗,只見周圍都是破敗的墓碑,地上散落著枯骨,吹著陣陣的陰風。
梁文絲毫沒有懼意,自來到這裡,他便開始借著月光觀察四周可以藏人的環境。
忽然一陣陰風吹來伴隨著陰冷的笑聲傳來:「咯咯。」
「少裝神弄鬼了,出來吧!」梁文平靜的喊道。
只見一團赤紅色的身影從天而降,背對梁文。
梁文定睛一看,只見來人個子猶如七八歲的孩童,長發赤紅披肩,身上赤色緊身錦袍,腳踏赤紅色長靴直到膝蓋,雙手被赤紅色鱗片覆蓋。
這時來人緩緩轉身看向梁文,一雙人畜無害的眼睛,配上稚嫩的臉龐,讓人絲毫生不出敵意,但從他口中發出的陰笑,卻讓人不寒而慄。
「南明童子?」梁文驚聲道。
梁文曾在宮中看過此人的檔案,為朝廷通緝的十大兇徒之一,此人無惡不作,別看其外表如七八歲的孩童,但實際年齡已有四十多歲,因練南明離火掌走火入魔,成了現在的模樣,最喜姦殺年輕女子,而且手段極其殘忍,朝廷曾派人多次圍剿皆被其逃脫。
十年前,此人竟然夜潛一知縣府衙,強姦知縣的千金,被府人發現,一不做二不休,殺害府衙上下三十六口,朝堂震怒,派出剛成立不久的天命司中的吳五杵和鄭六斧帶人捉拿。
南明童子深知兩人的厲害,不敢迎鋒,潛伏了數年,沒想到今日會在這裡被梁文碰上。
「咦....你認得我?」南明童子有些驚訝的問道。
他以為梁文就是這梁家村的普通村民,上邊派他來,他還極不情願的認為大材小用。
「我爹呢?」梁文問道。
南明童子更加吃驚的看向梁文暗道:「既然此人知道我的名號,竟然還能如此淡定,看來此人並不像自己想的那麼簡單。」
隨即沖著身後擺了擺手,只見黑暗中,一人肩扛麻袋走了出來。
來人梁文也認識,正是自己曾經極為尊敬信任的工長。
梁文沒有說話,甚至連一絲驚訝的意思都沒有,就這樣平靜的看著工長。
工長躲開梁文的眼神對南明童子說道:「主人,人已帶到。」
「咦?你竟然一點兒都不感到驚訝?不想問點兒什麼嗎?」南明童子嬉笑的看著梁文說道。
「縣衙的人是你殺的?」梁文問道。
「不,不,我現在殺人收費很貴的,他們不值得我出手。」南明童子笑著說道。
「不用猜了,那些人真不是我主人所殺,這事也確實出乎我們的意料,我主人是昨天晚上才到的這裡,我帶你爹離開的時候正好碰上主人,第二天才知道了縣衙的事情。」工長對梁文說道。
「對,我是來殺你的,其他事與我無關,抓你爹也只是碰巧而已,小孫是我多年前收的奴僕,後來我為了躲避天命司的追殺,便逃亡海外,機緣巧合之下,小孫便做起了海上的生意,想不到昨夜正好被我遇上,更巧的是他帶的就是你爹,哈哈,你說,你是不是該死,可惜你不是女的。」南明童子惋惜的大笑道。
梁文聽完工長和南明童子的話沒有任何錶情而是問道:「我爹沒事吧?」
南明童子對著工長使了個眼色。
工長立刻把麻袋打開,露出了昏迷著的梁天。
「不用擔心,我說過,我現在殺人很貴的,他只是暫時昏迷而已,等殺了你,我自會放了他。」南明童子說道。
「那我就領教領教你的離火掌。」梁文在說話的同時瞬間發難。
話音剛落,已來到南明童子的身前,一掌擊向面門。
掌風將赤色的長發吹起,南明童子雖然驚訝,但絲毫不亂,偏頭躲過,順勢一掌拍向梁文的胸口。
梁文反應也是極快,一掌擊空,便知不妙,側身躲過南明童子的一掌,來到其身後。
「咯咯,我倒是小瞧了你,原以為只是一普通的村民,沒想到還有兩下子。」南明童子轉身笑道,隨後雙掌忽然燃起火光,欺身上前,雙掌連出,掌風所過之處,皆被燒成飛灰。
梁文身形變幻,遊刃有餘,令南明童子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心中也是越來越驚訝。
他能感覺出來,不管是先前梁文擊出的一掌,還是如今猶如鬼魅的身形,都不是簡單的武功。
他對自己的雙掌很有信心,自出道以來,憑藉自己嬌小的身體和凌厲的掌法,死在自己手裡的高手沒有一百也有八十,本以為對付一個十幾歲的孩子,還不是手到擒來,沒想到十幾招已過,竟然連他的衣服都沒碰到,這是奇恥大辱,隨即加快攻擊攻向梁文。
梁文也是心驚,自己的身法乃是輕功中公認第一的「信天翁」,雖然沒有大成,但已是不凡,然而在南明童子的掌下,雖然看起來應付自如,但是其中的兇險只有自己知道,稍有不慎,連火化都省了。
南明童子凌厲的雙掌猶如附骨之蛆,緊擦著梁文的身旁而過。
信天翁雖強,但對真氣的消耗卻極快,很快梁文體內的真氣所剩便不足三成,身法也逐漸慢了下來。
反觀南明童子,掌勢依然凌厲,呼吸綿長,沒有一絲力竭的跡象。
梁文明白再這樣下去,自己必死無疑,猛然運氣揮出雙掌迎上南明童子的離火掌。
「嘭」的一聲,頓時火光四濺,真氣四溢,梁文瞬間倒飛出去。
南明童子後退數步,心中暗驚:「剛才這小子的掌法好詭異,看似威力平常,但其中暗含一種令人心驚的內勁,若不是此子真氣不足,自己恐怕不會如此輕鬆。」
「小子,你這身功夫哪學的?」南明童子看著倒地的梁文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