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賭約
菲律賓，達錫城。
盤桓在達錫城上空的陰雨天氣終於散去，隨著太陽的出現，氣溫再度回升，照得人暖洋洋的。
剛恢復好狀態的粘糕坐在達錫體院館的觀眾席上，看著希音的滑板練習。
為了對希音表示感謝，阿板也將自己的一些經驗教給希音，對於這位前Ollie星球北部賽區冠軍的寶貴指導，希音自然不會放過。
畢竟她和粘糕之間除了友誼外，也是賽場上的對手。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出發吧。」粘糕看了一眼手錶，今天是去往澳大利亞參加WSB首戰抽籤分組的最後一天。
有希音在，粘糕阿板三人的待遇自然不同以往。走VIP通道，搭乘專機直飛澳大利亞布里斯班國際機場。
抵達WSB賽事組辦事處，比預期足足快了一倍時間，讓粘糕不由感慨「鈔能力」的力量。
「小羊駝，你瞧，你的『朋友』來了。」希音打趣粘糕。
順著她的目光方向，粘糕看去，真應了那句話：不是冤家不聚頭。
只是前後腳之差，奎領著蝰蛇隊眾人邁入會場。
作為明面上的公眾人物，蝰蛇隊的老闆兼隊長，奎這個時候所扮演的是一個商人兼滑手的身份。
兩撥人相遇，空氣都變得突然凝重起來。
粘糕瞥了一眼奎身後的蝰蛇隊眾人，目光最後落在苦艾和清團身上，他們的臉上都有淤青和傷口。
「我們走。」奎冷哼一聲，率先踏入抽籤室。
看著離開的蝰蛇隊，菜花拍了拍胸脯：「嚇死我了，我以為那個奎老大又要搞事了，我的防狼噴霧都準備好了。」
菜花的話瞬間逗樂了所有人，奎老大與防狼噴霧，倒還是蠻貼切的。
抽籤很快，只需將選手完成錄入，就會隨機分配組次。
作為WSB的揭幕首戰，32位來自全世界不同種族的滑手雲集於此，將分為四組，每組前四名晉級。
32名滑手看起來很多，50%晉級的概率似乎很大，但這些都是來自天南海北各大賽區的風雲人物，稍微不留神，就有被擠落失去資格的風險。
被分到B組的粘糕看了看同組成員，鹿族苦艾與狐族落葉的名字映入眼帘。
一個是蝰蛇隊的頂尖滑手，一個是上屆WSB的季軍黑馬。
能和這麼多高手同台競技，在一點緊張之外，粘糕內心更多的是興奮。
在布里斯班短暫停留一晚后，一大早粘糕一行人便趕往本次WSB32進16的賽場進行實地訓練。
趕去紅樹林沼澤區的路上，阿板打開靈瓏發來的賽事情報與大家共享，WSB的賽場一直以多樣且不固定著稱，此次選用的賽場，嚴格上講屬於自由越野的一種，但相比於選拔賽的羅岩島場地，這一次規格與難度明顯更高一檔。
選手不僅要面對粘性更強的地形，通過遮天蔽日的茂密紅樹林，還需要激活沿途混凝土堆砌的半U型坡道上的信號，進行積分。
賽道周圍共設置坡道15處，滑手只需要通過大招動作登上5座，在坡道邊緣停留至少兩秒或達到凌空起跳高度不低於15cm，滑板上附著的感測晶元會自動激活坡道上的記錄裝置。
整個比賽分為兩部分計分，速度與難度7:3。速度分以抵達終點時間計算，難度分以坡道上五個動作的難度綜合評分。
「紅樹林的土壤似乎不適合滑板，不論是硬度還是粘性。
」菜花雖然沒有參與比賽，但跟著粘糕學習滑板，也長了不少見識。
「的確如此。」阿板點點頭，滑鼠點擊打開另一份資料，右上角所署的一長串英文顯示，這是來自WSB世滑聯盟的官方文件。
「賽事組對於場地做了處理，用稀釋50%的增硬劑加強了賽道的硬度，即便這樣……」阿板頓了頓：「紅樹林地形還是挺考驗滑手的。」
「這樣的場地，卡斯泰爾兄弟做夢都會笑醒。」粘糕不自覺地想到這對活寶，不過他所在的B組並沒有這兩人的身影，可以說是少了兩個強大對手。
約莫過了1小時，粘糕四人抵達紅樹林沼澤區。
「粘糕，別等WSB決賽了，今天咱們就借這個新場地比比怎樣？」看著面前偌大的賽場，希音戰意火熱，率先提議。
「沒問題。」粘糕比了個ok的手勢，帶著阿板車上組裝好的新滑板，做好出發姿勢。
「事先說明：比賽第一，友誼第二。」希音驕傲揚起細長的脖頸：「小羊駝，我可不會讓著你。」
說完，兩人相視一笑，下一秒同時衝出起點。
「粘糕這傢伙……又在為難我。」雖說是前冠軍，但畢竟年紀擺在那裡，還要帶著一堆裝備跟蹤記錄粘糕的行進軌跡對他而言可不輕鬆。
這時，菜花從行李袋中取出她的新玩具——一架無人機，用故作深沉地口吻說：「阿板，時代變了。」
「……」
當夜幕開始落下，賽事方開始清場，粘糕與希音的對決最終定格在5:3。
在這8次來回較量中，粘糕略勝一籌。
「小羊駝，這次你贏了。」希音一腳踩起滑板，拎在手上。場地熟悉得已經差不多了，並且根據需要，對滑板做了幾次調整。
粘糕揚起眉頭，勝利之下心情總歸不錯，不過接下來希音的話差點閃了他的腰。
「大家辛苦了一天，接下來就由勝利者請吃澳洲龍蝦，這樣不過分吧？」
一聽到龍蝦，阿板和菜花不約而同咽了咽口水，深情款款看著粘糕。
「……」
在希音的引導下，四人前往當地一家有名的海鮮餐吧，面對比臉還大的龍蝦上桌，菜花與阿板炫蝦比賽的激烈程度堪比希音與粘糕的滑板PK。
「粘糕先生和希音小姐？」吃飯途中，有服務生進前搭話。
「我們是，有什麼事？」
工作人員遞來一張紙條：「一位先生叫我轉交給你們的。」
粘糕打開紙條，上面的字跡很潦草，希音好奇湊過來，信息是約兩人在去樓頂天台見面。
「這不會是奎老大的陷阱吧？」希音提醒粘糕。據她所知，奎老大帶著蝰蛇隊也已經來到這裡。
「寫紙條這種事，奎老大才不會做。」粘糕笑了笑，「走吧，我知道是誰。」
沿著木質樓梯拾級而上，兩人到達頂層。
「苦艾副隊長，你好。」粘糕推開天台門的同時，率先打了個招呼。
面前的乾瘦的黑衣人正是苦艾。
「你好，粘糕。」苦艾的臉上僵硬地扯出一絲笑意，「別叫我副隊長了，我已經被奎老大撤職了。」
撤職？
粘糕和希音彼此相視一眼，耐心聽苦艾繼續說。
「大甲山分別之後，奎老大開始進一步打壓我們鹿族。從Ollie星球上的居民到蝰蛇隊里的鹿族滑手，都受到了影響。」苦艾語氣冷靜地陳述著近期的遭遇，彷彿這樣遭遇並不是發生在他身上。
「可能不止簡單的打壓吧。」粘糕指指苦艾的臉，「你臉上的淤青……可能身上也有吧。」
苦艾點點頭。
「既然奎老大這樣對待你們，你們為什麼還不反抗？」希音疑惑地問：「離開狼族，Ollie星球也好，藍星也好，有的是機會。」
苦艾苦笑，撓了撓頭：「希音小姐，您說的沒錯。鹿族的經濟命脈幾乎全數落在奎老大的掌控之中，離開世代生活的地方，並不是容易的事，而因為我的一些所作所為，導致壓迫加劇。我們也試圖反抗過，但最終還是被鎮壓下去。」
對於鹿族的遭遇，粘糕從菜花口中已有所耳聞，至於苦艾的所作所為，應該就是指擅自修改機械臂數據，讓自己死中得活的操作了。
想到這裡，粘糕坦率地問：「我能幫你什麼？」
「我們與奎擬定了一個賭約，如果鹿族的滑手能夠取得小組頭名，他會即刻解除我們的合同。」
「據我所知，鹿族參賽的只有你和清團，清團那組有芥末和艾比蓋爾，大概率辦不到……」粘糕皺眉，「你是想我放水？」
「不，我會在賽場上堂堂正正擊敗你。」苦艾嚴肅地說，「我找你們來，是想作為見證，以免奎老大毀約，特別是希音小姐。」
「我？」希音吹了個輕快的哨音，打趣苦艾，「我的見證可是很貴的。」
「希望我們鹿族付得起。」苦艾苦笑，說完轉身要走。「我不能離開太久，不然奎老大又會起疑心了。」
看著苦艾高大卻有些微弓的背影，粘糕不由得有些感慨。明明如此年輕的一名滑手，卻不得不活在陰影之下。
「苦艾……」
粘糕叫住苦艾，後者停下腳步，回頭看向他。
「謝謝。」粘糕認真地說，不論是上海滑板公園的不拆穿，還是菲律賓大甲山上的援助。
苦艾明白粘糕的意思，朝著粘糕瀟洒地揮了揮手，消失而去。
「搞那麼煽情呀小羊駝。」希音笑眯眯打量粘糕，默默攤開手掌。
「那我這次幫你，你又打算怎麼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