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家姐妹
「裂縫?」
楚阡不可思議的看著蘇錚。
「物證被破壞了?」。
楚阡聲音不自覺的高了好幾個聲調,隨機捂住自己的嘴巴。
「別慌,鎮定。」
蘇錚額頭冒出了冷汗,但是言語和神情還是一如既往的淡定。
今晚的月色,朦朧中帶著邪氣,就連不信鬼神的蘇錚也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蘇錚驗屍這麼多年,從未出現過這種失誤,證據被破壞,這下麻煩了。
「別碰它」。
儘管如此,蘇錚還是努力保持鎮定。
可是已經晚了……
楚阡摸到珠子,看到那條裂縫,它好像在擴大,深深地吸引著她的眼眸……
寂靜的辦公室,時鐘滴滴答答地照常走著,空曠的走廊大廳里一個人也沒有。
一顆完整無缺的黑色珠子靜靜地躺在白色透明密封塑料帶里,十九樓的電梯「叮」的一聲,一雙修長的腿邁了出來……
東嶽國,三十年。
「朕困了,要準備入寢了,你們都下去吧」。
御書房裡,一道溫潤的男聲傳來。
隨即房間內的燈火就熄滅了,月光下,一道人影從木窗上迅捷地飄忽而過。
「西羌最近有什麼動靜?」
只見男子一改溫潤如玉的聲音。
夜色下,壓低的聲調和深邃如水的眼眸無形中壓迫著讓人不得近身。挺拔的身軀在月色下拉出長長的影子,又隨即消失在月色中。
「夙家三姐妹不日便抵達東嶽,西羌恐怕是要做長久之策,狼子野心已然是路人皆知」晉莫說道。
「西羌……夙涵,若是你見到朕,可會原諒朕?你若不在西羌該有多好。」
翰彧心裡想著,眉頭不禁皺了一下,又恢復了溫潤如玉的表情。
酒館,鬧市。
「你們聽說了嗎?西羌夙家三姐妹被送到東嶽了,」一個書生模樣的人說道。
「東嶽雖然素來以文治天下,這四海八荒,周邊鄰國,哪個不想和東嶽結交親近?更何況是那蠻夷之地的西羌,若和東嶽聯盟,還用怕那靠海的南越?」一個絡腮鬍的大漢急忙接話。
「傳說夙家三姐妹文采斐然,夙氏家族中更是百年未出男肆,這夙秦更是把這三個女兒視為掌上明珠,疼愛有加,怎麼會讓她們到了東嶽?」
店小二端著茶水來到那討論的頗為熱烈的桌子前,看桌子鄰邊上方坐著一襲白衣,戴著面紗的姑娘,面紗下隱隱約約看出皎然美好的面目,雖然隔著面紗,還是讓人不由得感到一股清冷的氣質。
旁邊坐著穿著黑色勁裝的男子,眼神中同樣透露著清冷,一頭墨色的長發竟然稍稍比那白衣姑娘長一點。
「川芎。」
那男子突然開口喚那白衣女子,說話間店小二連忙搭話:「兩位還需要點什麼?是否要添些新的茶水?」
「辛苦店小二了,我們兄妹暫時在此歇息,茶水已然足夠解渴,不必在添些了,另外,城中最近可是發生了什麼大事?若可囑咐三分,也可方便我們外鄉人行程」。
黑字男子言語張弛有度,白字女子靜靜地坐著,默默的觀察著四周。
「看兩位不是東嶽本地人吧?東嶽國素來以文治天下,周邊的西羌,南越無不臣服。夙家三姐妹,夙氏家族的掌上明珠,大女兒夙涵、三歲能識曲吟唱,五歲詩詞歌賦已經是樣樣精通,琴棋書畫更是不在話下;二女兒,夙淵更是飽讀詩書,文采斐然。傳說這翰帝的字「彧」好像和夙氏家族的大女兒還有些淵源,具體的誰也不知道,這坊間流言一傳十、十傳百的,也不知道變了多少花樣了。
這最小的小女兒夙酌,更是舞技超凡,跳到了似仙女下凡的境界。」
店小二說地眉飛色舞,離歌卻不動聲色,同樣的話不必在聽第二遍,雖然這一路上來打聽到了充足的消息,但是為了放鬆店小二的警惕。
一旁的客人也加入了談話。
「對,不過聽有人說這夙家三姐妹個個長的美若天仙,只是這小女兒……」絡腮鬍子繼續說道。
「小女兒怎麼了?」店裡的顧客插話道。
「這小女兒出生時夙夫人難產,幸虧鬼醫在身邊,服下鐵皮石斛才把最後一個女兒生下來。」不知又是誰補充道。
一個身穿淡紫色衣服,手邊按著一把銀白色的長劍的女人突然放肆大笑,店小二看到這女子和文質彬彬的書生同行坐在一起,不免心生疑惑,不過也沒去多想,江湖中人,難免魚龍混雜。
「鐵皮石斛?」
川芎小聲問旁邊的黑衣男子。
「鬼醫之葯,方圓百里只有迷霧山谷才有,長於山穀穀底的崖洞中,周圍不時有毒蛇出沒。」離歌說道。
「你怎麼知道?」
「南越我們的人很多。」離歌輕聲補充道。
川芎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感覺離歌有什麼在隱瞞著她,從小到大,他從未欺騙過她,只是每當說到江湖上神出鬼沒的鬼醫,他的眼神中總是透出失落的神情,他為什麼會有那種表情?而且轉瞬即逝,也不願意多說。她知道,他不想說的,即使在怎麼問,都問不出什麼來。
「不早了,該回雨林了,要不,師傅該生氣了」離歌仍舊是淡淡地說道。
「好了,我才不想又連累你。」
川芎一副不難煩的樣子,突然,她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言多必失。
她永遠也忘不了在她八歲那年,因為她的貪玩,非要帶外人進入雨林,即使離歌在怎麼勸她,她也執意去做。年幼無知,一意孤行。
雖然她自己沒有收到多麼嚴厲的懲罰但是離歌卻為了遭了殃。
雨林重地外人入者,格殺勿論。
她還是堅持要帶在採購生活物品中遇到的小姐妹進雨林,還信誓旦旦地說一定不會讓師傅發現,他才應允了她。誰知道,剛踏入雨林,便被師傅發現了,師傅一怒之下便將她那個小姐妹囚禁起來,離歌更是在神潭中長跪思過,忍受萬冰刺心之苦。
後來,她以為師傅只是小小懲戒,沒想到,離歌因為是至陽之體,那一夜,他竟要忍受火裂和冰刺雙重摺磨,正是這樣,他的手臂上才留下了那兩條深紫色交纏的裂紋。
在她的苦苦哀求下,川芎才知道,她那個小姐妹,原來是故意接近她的外族姦細,早已經被族人扔下瞭望川崖。
望川崖下,磷石錯列,鋒利無比,方圓幾里,寸草不生,生物化為血水。一提到師傅,川芎下意識看向離歌的手臂,離歌迅速起身,匆匆離開。
川芎也整理好面紗,提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