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毀屍滅跡
隔壁葉家，大清早的殺雞宰鴨。
聽說今天女方上門相親。
「關思慧，這樣你都能忍。」
林大嫂白氏站在茅草棚里恨鐵不成鋼。
「林葉兩家的這門親事兒是葉老頭和公爹十五年前就訂好的。這兩個老人不在了，她現在卻要相看別人，你家這個病秧子到時候能嫁給誰？」
原來是娃娃親啊。
關思慧看向女兒，林田田滿頭大汗滿眼流淚。
不是為這門親事沒戲，而是她才毀屍滅跡。
一大早把昨晚剝的竹筍殼丟進灶孔里好不容易才燒了個一乾二淨，濃煙還沒散，大伯娘來襲，嚇得她拍了好幾下胸口。
才不稀罕什麼葉家的親事，愛娶誰娶誰。
關教授冷哼，但鄭重聲明
「大嫂，我家田田不是病秧子。」
「我看你真是腦子不好使。」白氏恨不能給她開瓢看看裡面裝了多少豆腐渣：「田田從小就多病，動不動就倒地，她奶都說幸好早早的說了阿牛這門親。你倒好，現在由著人家另外相看，還在這兒和我嘴硬。有本事，你打上葉家門去啊？」
「大嫂，你要是來做客，我歡迎；你要是多事，門朝南開的，你請！」
啥意思？
白氏一頭霧水。
好半晌才回過神，說她多管閑事讓她滾。
「關思慧，你……」白氏氣得直哆嗦：「以後不要在我們面前哭！」
轉身離去，回去告訴婆婆。
「算了算了」林老太一聲嘆息：「老三這一家子要是能扶上牆你爹也不至於氣死。」
「娘，您真不管了啊。」
「管不了了。」林老太是一個老實人：「你爹咽氣之前就說了，讓我少操點心多活兩年。反正也搬得遠遠的眼不見為凈。」
「娘，他三叔今天又去鎮上了。」林二嫂黃氏小聲道。
「他哪一天不去鎮上。」林老太痛心疾首：「從六歲送他去鎮上上學起，這條路他一天跑四趟，甚至更多趟，想要他不去，除非打斷他的腿。」
徐氏看向白氏。
「最主要的是關思慧最近腦子也不清醒了。」白氏搖頭嘆息：「昨天還和葉家婆娘吵架，說田田是當少奶奶的人不嫁阿牛。」
「她三嬸可真敢想。」徐氏倒抽了一口冷氣。
「怕是被他三叔哄得腦殼腫。」白氏輕聲和徐氏嘀咕：「那個家早就沒吃的了，眼看小的又要出來了，老三還往鎮上鑽，我尋思著會不會連田田也給賣了？」
「田田賣不掉。」徐氏倒是看得清楚：「鎮上的肖大夫沒少往咱家跑，但凡一打聽都知道她是一個病號，誰會要啊。」
「那可說不好，田田身子骨不好但模樣兒還是有的，完全可以給人當個姨娘通房。」
只要不是當家主母，當個妾無所謂身體好不好。
反正妾就是個玩意兒，玩死了也不用償命。
林老太聽到這話氣得臉色鐵青。
「林家不出妾，你們還有臉說。」
「娘，我們只是猜測的，也當不得真！」白氏訕訕，林田田真的給人當了妾丟的也是林家人的臉。
自家閨女和老二家的女兒們還要不要說好人家。
「不行，老娘就是拼了這一口氣也不讓他害禍了田田。」
林老太四下里看。
「娘，您找啥？」
「扁擔。」林老太道：「老娘先去打斷他的腿。」
白氏和徐氏到底沒攔著，心道老三那兩條腿留著也是禍害。
於是，林教授好不容易從鎮上回來剛進茅草棚就被老娘一聲怒吼。
「娘。」
咳，這稱呼有點生疏。
上輩子都是叫老媽來著。
彆扭啊！
「老子打死你這個畜牲。」
老實人不發威你當她是病貓，老太太一發怒，扁擔就往兒子腿上招呼。
為了孫女們的幸福她豁出去了。
「爹，快跑啊。」
林田田眼疾手快拉了老林同志一把讓他險險避過這一招。
「阿奶，有話咱好好說，您別生氣別動怒。」
這一大上午的唱的是哪一出啊。
白氏唱罷老太太登場。
「田田啊，你這個傻閨女噢，你這個不爭氣的爹都要將你賣給人當小妾了，你還護著她。」
啥?
關思慧一個刀子眼看過去。
「誤會，如有這事兒純屬誤會。」
老林同志舉著雙手投降，他真是一臉的懵逼。
尼瑪，前任，你到底都賣了誰？
連老子的親閨女都沒放過嗎？
「爹啊，你確定沒有這麼干？」
林田田一臉的驚訝。
「我肯定不會的，田田，你要相信我。」
眨眼，暗號對上，咱是組團來的，咱才是一伙人，別聽這些人乍乍乎乎的傷了和氣。
「田田，你要相信你爹。」
對啊，關思慧覺得自己差點中計。
「阿奶，我這破身子骨沒人買，您別擔心。」
咳，那啥現在最重要是安慰老年人，再氣死一個老爹罪孽更深重。
林田田上前將老人手中的扁擔搶下來，然後扶她坐在凳子上。
「阿奶，您別生氣……」
「田田啊，苦命的孩子，葉家……」
「阿奶，強捏的瓜不甜。」白氏走後林田田就和關教授做過綜合分析研究，覺得隔壁阿牛相親真是一樁大好事，相得好相得妙相得呱呱叫。
為啥?
阿牛娘就不是一個省油的燈。
想想自家都是斯文人真要在一口鍋里攪著過日子，打口水仗絕對要吃虧。
「可是，田田，你嫁給誰？」老太太唉聲嘆息：「老婆子我噢，怕是看不到你成親嫁人了噢。」
阿奶這是詛咒她嫁不出去了？
「阿奶，我要嫁的人一定是一表人才，能文能武，上得廳堂下得廚房……」
林田田將心中的五好男人形容了一遍。
「沒救了，果然是一家子都不清醒。」林老太抹著眼淚拄著扁擔一步一步的回了老宅。
「田田，你看看你，把人嚇成了這幅模樣。」
老林同聲真是於心不忍。
「爹，您還說，賣了我給人做妾是真的？」
「消息來源？」林教授撫額：「我昨天前天都在鎮上轉悠了一遍，也沒誰找我要田田啊？」
主要是前任乾的事兒，他一點兒都記不起來。
「對了，我還打聽到一個消息，林苗苗在李員外家伺候的是七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