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大明煤炭商會
徐明輝和方月華回到宛平縣城后,把大娘留在旅店等候消息,馬不停蹄回了京城,平時徐明輝很少去錦衣衛北鎮撫司,但這次他準備好好查查這些礦場,找來錦衣衛千戶楊會鍾說道:「楊千戶,宛平縣的石炭礦錦衣衛知道多少,可有了解過?」
「大人,這些礦場最大的幾家就是成國公,襄城伯,田國丈等,您去的那家就是成國公家的。」
「田國丈也在其中有一份?」
「大人有所不知,田國丈和內閣閣老陳演關係密切,都在裡面有份子。」
徐明輝覺得這裡面有點錯綜複雜,不過不管如何,該查還是要查,「楊千戶,馬上讓弟兄們下去查訪,看看像小狗子這種被強制抓去挖煤的情況,還有沒有別的案子,查明后立刻來報我。」
錦衣衛的效率還是很高的,三天就查出了個大概,可是報上來的結果,卻讓徐明輝觸目驚心,「怎麼會這麼多?失蹤人口三百多人,這還只是報了案的,沒報案的豈不是更多,從礦上逃出來的十多人都被人追殺而死?那縣令是幹什麼吃的,查,立刻給我詳查!」
徐明輝早就想過這縣令不是什麼好官,可沒想到壞成這樣,一查之後得知,這個叫汪清的縣令,因攀上陳演得了個好位置,短短不到三年時間,老家光買田就五千多畝,店鋪十餘間,宅子兩座,這就值十五萬兩銀子。
事情到了這一步,必須要上報給崇禎知道,徐明輝進了乾清宮,把案情向崇禎稟報了一番。
「竟有這等事?簡直膽大包天,天子腳下就敢如此胡作非為,這些人還有沒有把朕放在眼裡。」崇禎氣的拍桌子,「錦衣衛聽旨,宛平縣令即刻捉拿下獄,那座礦場立即查封,另外給朕仔細地查,不管是何人,朕絕不輕饒。」
有了聖旨,徐明輝立即帶錦衣衛趕赴宛平縣,人馬分成兩路,由同知李若璉帶隊去成國公的礦場,他帶著人直接闖進縣衙。
汪縣令見錦衣衛來了,知道事情不妙,聽到聖旨說要將他下詔獄,嚇的癱軟在地,徐明輝可不管他那麼多,下令錦衣衛立即拖走。
接下來就是抄家,汪縣令老家自然有另一撥錦衣衛負責,這縣衙後院的家眷僕從,也被錦衣衛帶走,其結果恐怕不是發賣就是教坊司。
「仔細搜查,任何地方都不能放過。」
沒用多久千戶楊會鍾就來回報,「大人,這狗官的油水還真不少,後院庫房有三萬多兩銀子。」
徐明輝覺得楊會鍾罵狗官真沒錯,才當了三年縣令就撈了十幾萬兩,這還不算他孝敬給上面的,他看見在抄家的錦衣衛個個都喜笑顏開,知道他們多少也沾了點油水,不過這種事是老規矩,只當沒看見,水至清則無魚。
「把銀子裝車,送回宮裡交給皇上。」
李若璉卻突然騎馬跑了回來,還以為是查封礦場不順利,沒想到他急急忙忙說道:「徐大人,礦上出事了,您趕快去看看。」
「出什麼事?難道有人敢阻攔,不知道這是抗旨嗎?」
「不是這回事,礦已經查封了,您去看看就知道了。」
徐明輝只好趕往礦場,到了之後看到的一幕,讓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
錦衣衛查封礦場之後,控制了礦上所有的護衛、管事,經礦工檢舉,在礦場旁邊發現了一處埋屍坑,錦衣衛已經起出幾十具屍體,下面還埋有大量的白骨,加起來恐怕會有上百具之多。
徐明輝看著這一切,沒有說話,但他心裡已經下了一個決定,『朱純臣,不宰了你,我也別在這明朝混了。』
汪縣令進了詔獄,還沒動刑就自己招了,每年礦場都會給他送銀子,拉他一起同流合污,對礦場抓人、購買孩童、收留流民、乞丐挖礦進行隱瞞,他拿錢又去賄賂陳演,換取他的支持。
崇禎得知這一切之後,怒髮衝冠,當即下旨道,「成國公朱純臣濫殺無辜,貪贓枉法,著削除爵位下詔獄,陳演身為閣老,貪污腐敗,結黨營私,著錦衣衛立即捉拿下獄。」
抓人的事自有手下錦衣衛負責,徐明輝就在詔獄等著,他要親自看著他們入獄,不用一會兒人就抓回來了,朱純臣一臉驚恐,肥胖的身軀嚇得瑟瑟發抖,腿軟的都走不了路,被錦衣衛拖著走,他錦衣玉食慣了,哪進過詔獄,聽說那地方就是地獄魔窟,進去就出不來的地方,自己這細皮嫩肉進去了還能有命在。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朱純臣反反覆復就只會說這一句。
陳演倒是顯得硬氣多了,他認為自己是文臣,是閣老,再怎麼樣皇上還是要給點體面,再說他也有準備。
「把他們綁起來,給我打。」徐明輝直接指著兩根柱子,對手下說道。
「你敢!老夫是閣老,皇上可沒說要用刑。」
「皇上饒命,駙馬饒命...」
楊會鍾聽見徐明輝下令,有點錯愕,一般這種閣老、國公進了詔獄,也是會有優待的,不會一上來就用刑,除非是皇上的意思,可徐明輝看著他,知道自己不能再遲疑,否則就會被同知大人認為不是自己人了。
「綁起來,用刑。」
鞭子噼里啪啦一頓抽,兩人已經喊不出來了,只有慘叫哀嚎。
徐明輝又說道,「去把田國丈請來。」
楊會鍾已經麻木了,這位同知大人不按常理出牌,他也懶得多想,按命令行事吧。
田宏遇看著上門的錦衣衛,他們同知大人要請他去詔獄一晤?成國公和陳演已經下獄了,這時候不會輪到自己了吧,不可能,否則錦衣衛不會這麼客氣,女兒貴為皇貴妃,深受崇禎寵愛,自己再怎麼樣也不至於就下詔獄...吧。
「你們同知大人找本官何事,怎麼還要到詔獄?」
「這我們就不清楚了,請田國丈跟我們走吧。」
田宏遇只能跟著錦衣衛到了詔獄,剛一進去就看見正在行刑,朱純臣和陳演已經打的皮開肉綻,渾身是血,他哪見過這場景,嚇得渾身直哆嗦,「駙...駙馬,這...傳本官來有何事?」本來他比徐明輝的身份還要高一些,可是他卻一點也不敢拿大。
徐明輝一臉微笑的看著他,「田國丈,聽說你們家也有礦場,不知道是不是也有人被你們抓去挖礦?」
「哎喲,駙馬,咱們可是一家人,這話從何說起,天地良心,沒有這回事。」
「有沒有這回事一查便知,看見那兩位沒有,不知道國丈大人能不能扛得住?」
「絕對沒有,本官怎麼會對不起皇上。」
「哼,你不會以為有貴妃娘娘在,就萬事無憂了吧?」
「駙馬,你到底是何意,就直說了吧。」
「沒什麼意思,就是告訴國丈大人收斂點,別等到輪到你的那天才後悔。皇上最近為了遼東的軍餉,天天愁的吃不下飯。」有些話只能點到為止。
「多謝駙馬指點,本官懂了。」
崇禎看著報上來的抄家所得,成國公五十萬兩,陳演三十萬兩,田國丈又給他送來十萬兩,心中又喜又恨,喜的是正好遼東缺軍餉,恨的是陳演,對他信任有加,一直以為是個清官,竟然貪污了這麼多。
「朱純臣真的是畏罪自殺?」崇禎看著徐明輝問道。
「是,錦衣衛又查出他霸佔民女,導致百姓家破人亡的事情,他知道自己難逃一死,於是上吊自盡。」朱純臣當然不會自殺,他惜命的很,真相如何就只有徐明輝知道了。
「內閣已有奏報,錦衣衛有刑訊逼供嫌疑,陳演就交給三法司去辦吧。」
徐明輝算是見識了這幫文臣的做派,不過他也不是太在意,陳演逃得一命又如何,影響不了大局,反正他再回內閣是不可能了。
「皇上,查了一家礦場並不能解決根本問題,其他礦場的情況大同小異。」
「哦,駙馬有何良策?」
「臣想成立一個煤炭商會,當然皇上可以秘密入股,免得那些文官又反對,以原成國公的礦場開始,制定礦工的最低薪資標準,還有工作時長和生活保障,決不允許限制他們的人身自由,哪家礦場不加入商會並遵守制度,就查哪家礦場。」
崇禎拍著龍椅扶手,心裡很滿意,這個駙馬真是選對了,對朕忠心又能賺銀子,「那朕能占幾成?」
「皇上獨佔四成,臣和其他股東佔六成。」
崇禎想了想,「好,朕同意了,不過要讓別人自願,不可強買強賣。」
「臣遵旨。」
「惜薪司的蜂窩煤賣的怎麼樣了,朕看宮中已經在用了,都說用來燒水特別方便。」
「正要稟報皇上,有了礦場之後,原料問題也解決了,現在蜂窩煤賣的很好,京城用的人越來越多,相信用不了多久,大多數人都會改用蜂窩煤的。這樣也可以減少京城周圍樹木的砍伐。」
「朕聽說是你想了個法子,煤爐子免費送給老百姓,這樣豈不是要虧本?」
「皇上可以想一下,有了煤爐子,那不是就不得不買蜂窩煤了?」
「哈哈哈,虧你想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