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周承宇的理想

【方便嗎？】

【彈鋼琴給我聽】

秦嘉卉平時最喜歡的一件事就是聽周承宇彈鋼琴，有個會樂器的朋友很棒。

【等等】

周承宇回復了句去洗手。

周承宇家房子剛一百平出頭，三室一廳，好在老式低樓層公攤小，住一家三口還算寬敞，次卧房間牆角放架鋼琴也不會顯的擁擠。

秦嘉卉家條件跟周承宇家差不多。

當初兩家買房子還是相互拆借錢。

秦嘉卉家先買的，跟周承宇家借了錢。周承宇家買的時候秦嘉卉家還錢的同時又湊了一部分。那時候已經有秦嘉卉和周承宇了，倆人大概四五歲。

秦嘉卉的媽媽開玩笑用秦嘉卉抵債，還不上錢周承宇家就把秦嘉卉抱走。

周承宇家買房子借錢時候則用周承宇抵押，還不上錢要被秦嘉卉家抱走。

周承宇洗了手去鋼琴所在的次卧，把門和窗子關好，拿開鋼琴的蓋布。

這架鋼琴陪伴了周承宇有十年了。

他七八歲時候老媽斥巨資買的，當時花了三萬多呢，對周承宇家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周承宇聯合老爸苦苦求了老媽半年才如願以償，老媽不買則不買，決定買就盡量買好的，加上平時愛護，這架鋼琴被周承宇蹂躪十年了還沒問題。

如今周承宇沒讓老爸失望。

靠周末極為有限的鋼琴課和平時自學，輕輕鬆鬆考上了中央音樂學院鋼琴系。

同學說周承宇是鋼琴天才，卻不知道周承宇付出的努力。

為了練鋼琴，周承宇幾乎入魔了，做什麼都想著對彈鋼琴有沒有好處，別的同學上網打遊戲，周承宇用電腦打字練指速、腦子速度和注意力，現在全拼輸入法周承宇最快每分鐘能打近五百字，憑打字速度可以勝任優秀的速錄員。

別人玩耍，周承宇看樂譜，琢磨怎麼彈。

別人聽歌，周承宇聽鋼琴曲，通過辨識音階『翻譯』成樂譜。

車爾尼740練習曲、肖邦練習曲等周承宇現在基本都可以熟練駕馭。

剛上高一時鋼琴班的老師建議周承宇備考音樂學院，周承宇沒條件找更好的老師指點，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什麼水平。

高中考級也沒時間。

高一參加全市青少年鋼琴比賽得了第一名，那是周承宇目前唯一一次參加比賽，他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努力學有所成，讓他堅定了考鋼琴專業的決心，開始正式備考央音，高三專業考試輕鬆通過。

老媽說周承宇如果能考上音樂學院就給換新鋼琴。

「學校不知道是不是給每位學生配琴，首都租房子肯定很貴，大學宿舍不知道有沒有空間放鋼琴。」

周承宇說，新鋼琴放家裡他平時用不上。

「開學看吧，如果有必要租間房子。」

宋曉莉以前不支持兔崽子把鋼琴當正事，現在全力支持。

「我大概查了一下，學校附近租間地下室房租也高的嚇人，四年下來房租估計夠在咱這兒買一套一百來平房子的首付了。」

大學租房子四年下來周承宇能把家裡榨乾，新房子的月供也得斷。

『普通人家培養不出鋼琴家』，周承宇體會到了這句話的殘忍。

「好好練就行了，不用擔心錢。」

周國新一直很看好兒子，只是條件有限，到了大學一定要儘力滿足他的需求。

宋曉莉道：「大不了新房子賣了，不過以後要你自己賺錢買。」

「別，千萬別。」

房價居高不下，周承宇擔心自己花了錢學不好就虧了。

鋼琴打開，周承宇視頻邀請秦嘉卉，然後手機固定在鋼琴的手機支架上。

「開始你的表演。」

秦嘉卉很快接通了視頻。

少女在自己卧室書桌前坐著，手機立在書架二層中間格子的《英漢詞典》上。

「想聽什麼？」

周承宇手指在琴鍵上輕輕滑了滑，鋼琴發出由低到高又由高到低的聲音。

秦嘉卉挽了挽頭髮，右手支著下巴想了想道：「《時間煮雨》」

「一點難度都沒有。」

周承宇閉上眼睛，腦海中回顧了兩秒《時間煮雨》樂譜，隨之手指輕輕摁下琴鍵，他端正的坐在鋼琴凳，彈鋼琴的姿勢很標準，雙手手指跳動靈巧自如，奏出優美婉轉的旋律。

每當坐在鋼琴前，周承宇就感覺全世界的人都沉浸在他的旋律中。

「風吹雨成花，時間追不上白馬，你年少掌心的夢話，依然緊握著嗎......」

秦嘉卉跟著輕聲哼唱。

「拜我為師我教你彈奏。」

周承宇抬頭看著手機屏幕的少女微笑道。

「好呀，真佩服你，不看琴鍵都可以彈。」

秦嘉卉羨慕的道。

「我打字也不需要看鍵盤，而且不用靠F和J定位，當對鍵盤熟悉到一定程度，手指放鍵盤上可以通過距離判斷是哪個鍵，這叫肌肉記憶力，我的腦海中有一架鋼琴，每個琴鍵什麼音階都清清楚楚。」

周承宇看了眼鍵盤微笑道。

「好吧。」

秦嘉卉當然知道周承宇付出了多少努力。

一曲即將結束，周承宇道：「接下來聽什麼，《富士山下》，《晴天》？」

秦嘉卉道：「兩首都想聽。」

周承宇一首一首接著彈。

「應該從小讓小宇重點學鋼琴的。」

「以為他只是興趣愛好。」

客廳看電視的周國新和宋曉莉自責沒能給孩子更好的條件。

「承宇，仔細看發現你還挺帥。」

秦嘉卉趴桌子，拿了個helloKitty發卡把擋住眼睛的劉海夾起。

「一般帥。」

周承宇謙虛的道。

「鋼琴九級算什麼水平？」

秦嘉卉查過鋼琴等級劃分，周承宇可以熟練彈奏高難度曲子，應該算九級了。

「什麼都不算，十級入門。」

周承宇笑道。

「啊？十級才入門？我讀書少，你別忽悠我。」

秦嘉卉還以為周承宇又逗她呢。

「如果是鋼琴專業，達不到十級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會彈鋼琴，而且嚴格的說入門不是達到十級就可以了，這個等級就好比學習，成績好只能代表你應試能力強，等級這不能完全代表你在鋼琴上的造詣，如果鋼琴達到十級還入不了門，那就沒有成為鋼琴家的天賦，明白了嗎？」

周承宇耐心的道。

「明白了，難怪我知道的鋼琴家很少，國內只知道朗朗和李YD，國外只知道貝多芬和肖邦，莫扎特，什麼斯基，希望下一個是你。」

秦嘉卉點了點頭道。

「二十歲前這兩年很關鍵，想參加兩次大賽看看自己到底什麼水平，起碼是全國比賽，有的比賽分組按年齡，十八歲以下一組，二十歲以下一組。」

周承宇手指停了停，看著秦嘉卉道。

周承宇很迷茫，沒經過證明，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錯誤的道路上堅持，有些事情不是努力就能成功，沒有天賦再怎麼努力再怎麼堅持可能也無濟於事。

「真羨慕你有理想，追逐吧，我支持你。」

秦嘉卉以前也沒把這位發小的理想當回事，周承宇過了央音專業考試她才正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