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天賦

當夜。

雪月城二當家。

槍仙司空長風府邸。

陳靈素鬼鬼祟祟的找到了司空長風。

「二師兄，那萬象山是不是傳來了什麼消息？」

大魏國，萬象山。

群峰環繞起伏、林木蔥蘢幽翠。

雲霧隱於其中，仙鶴鳴於其上。

享有「萬象天下幽」的美譽。

與九華、武當，並列天下三大道門正統。

......

思過崖。

位於萬象山後山頂絕峰。

是所有萬象道門弟子不能踏足的禁地。

但此時，卻有一名俊美的青年盤坐於此。

青年眉清目秀，唇紅齒白。

長發束於腦後，玉帶扣於腰前。

一柄紅色桃木劍，在他身側旋轉不停。

嗡！藍白相間的道袍鼓盪間。

一層層無形的波動逸散開來。

如同小池塘中丟入一枚石子。

捲起了千層漣漪。

道韻無形，卻可滋養萬物。

青年背後，早已沒有生機的枯樹，在這道韻的洗禮下輕輕搖擺。

一圈，兩圈，枯樹枝上鼓起無數個小包。

三圈，四圈，小包上的老樹皮被緩緩頂破。

五圈，六圈，一抹翠綠色的新芽探出頭來。

......

六十圈，枯木重生，枝繁葉茂。

九十九圈，花苞綻放，桃花盛開。

至此，青年背後的景色，在幾個呼吸間陡然轉變。

由一顆乾枯腐朽的老樹，蛻變成了滿樹粉紅的新桃。

「呼！」

趙無極呼出一口氣，睜開眼眸。

緩緩轉身，定定看著滿樹桃花。

清明的眼中閃過一抹欣喜之色。

如果他願意繼續，能在頃刻之間讓著桃花凋零，掛上滿樹果實。

屆時，他只需一伸手，便可將汁水香甜的桃子摘下。

想到這裡，趙無極卻忽然搖了搖頭。

打消了自己的想法，轉而輕輕嘆了口氣。

「唉！可惜那個想吃桃子的人已經很久沒有來了。」

言語間，頗有些憂愁和追憶的神色。

腦海里，也浮現出了為數不多的幾幅畫面。

畫面中，一個頭戴面具的女子，向他討教劍術。

下一瞬，面具被他斬斷，滑落之後，顯露出那傾城之貌。

然後，便是那名絕美女子和他一起坐在樹下。

等桃花盛開，等桃樹結果的場景。

「陳靈素，這名字可真冷。」

「相比起來，還是小魔女好聽啊。」

「吾，這桃子我不能先吃，要等小魔女來一起享用才是。」

說道這裡，趙無極眼眸眯起，嘴角勾起一絲笑意。

剛才的憂愁與傷感之情，雜眼之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彷彿，口中那個名叫陳靈素或是小魔女的女子。

可以治癒他的一切負面情緒似的。

這一幕。

看得隱在暗處老天師李淳罡不住的搖頭。

好你個傻小子，萬象山住了十八年。

為師也教了你十八年，都不見你這麼感情深厚。

反而被一個初見不過兩次的小丫頭勾去了魂魄。

此刻李淳罡心中，頗不是滋味。

有一種自家精心澆灌的好白菜被豬拱了的感覺。

道心純粹的徒兒，突然動了凡心，這可如何是好啊。

要說道門，沒有講究佛魔那般清心寡欲。

若是兩情相悅，亦可結成雙修道侶。

但是，難就難在他李淳罡的徒兒。

並不是普通人的身份和命格啊！

李淳罡打定主意，過段時間，要為兩人算上一卦。

徒弟註定一生凄苦，若是有人能夠陪他走上一程，那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

思過崖上，李淳罡緩緩走出。

「枯木逢春，徒兒你的修為又見長了啊。」

趙無極聞言一驚，連忙收起了小心思。

躬身朝李淳罡行禮：「師尊！」

老天師點了點頭，繼續道。

「看這桃樹的進度，花開已經至極。」

「想必你的境界已經到了那自在地境的瓶頸之處了。」

「若是再進一步，突破那逍遙天境，便可讓這桃樹結果。」

說道這裡，李淳罡心中也升起一抹驕傲。

武道分為一到九品，九品之上還有四境。

分別是金剛凡境，自在地境，逍遙天境，神遊玄境。

當今天下武道興盛、宗派林立。

上四境中，除了那虛無飄渺的神遊玄境之外。

金剛凡境的武者便可成為一宗長老之流。

自在地境更是一門之內的中堅戰力。

而逍遙天境的武者，不論放在哪裡，都是中流砥柱般的存在。

李淳罡貴為三大道門之一的萬象山當代天師，也不過是這個境界。

而今他的徒兒，年歲不過十八之齡。

便已經幾乎觸碰到這個境界。

這等天資，世間罕有。

說句妖孽也不過分。

而且，這樣的道心純粹的青年天驕。

是他李淳罡親手培養出來的弟子，如何讓他不驕傲呢。

一旁，趙無極臉色有些古怪。

連忙低頭避過師尊的目光，心中頗為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