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白楠

「那我師父就要一直這樣？」

林嘉和表示對師父現在的形象不忍直視，雖然他已經死了，但是作為人的審美還沒丟。

試問一下，誰能對一個腸胃外露的人視若無睹？反正他是不太適應。

江客哦了一聲，打了個響指，「等我一下！」

然後林嘉和就看到了一個比較詭異的蝴蝶結，原本的傷口被大大的紅色蝴蝶結遮住，怎麼看怎麼噁心。

他抬起手指，面色艱難，「你確定要這樣嗎？」

江客丟下剪刀，不以為意地說：「無所謂啦！盡量忽略就行了」

馮陽隨便扯了一件寬鬆的外套套在了身上，這場面，他看了也覺得噁心。

「門外什麼動靜？」

江客走過去，拉開門栓，「安啦！是我剛剛堵在門外的惡鬼。」

一開門，護士直接一個餓虎撲食，江客側身躲過，林嘉和從門後走出來一把抓住對方的衣領，扯下一條胳膊就開始啃。

沒成想剛啃了兩口，林嘉和就變了臉色。

「呸呸呸…」

他將碎渣吐出來，苦著臉說：「好難吃啊！味同嚼蠟。」

「幻境中的惡鬼只是他們意識中一部分，所以沒有任何味道。」

馮陽淡淡道，一劍劈下，對方霎時間煙消雲散。

「噔噔噔…」

皮鞋與地板碰撞的聲音在走廊里回蕩，被拖得鋥亮的地板折射出天花板上的景象，蛛網密布，殘破不堪。

這一層似乎沒有生物存在，靜悄悄的，連空調運轉的聲音都能聽的清清楚楚。

「師父…」

馮陽正欲走進電梯，就被林嘉和叫停。

他轉身看向林嘉和，「怎麼了？怕了嗎？」

林嘉和指了指了左邊，示意他轉身看一眼。

馮陽疑惑地轉身，只見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

「師父，那是白楠吧？」

馮陽久久注視著對方，點頭。

「應該是曾經的白楠。」

「她怎麼會出現在幻境？」

林嘉和摸了摸下巴，百思不得其解。

江客則是行動派，直接跟了上去。

「師父走嗎？」

林嘉和直勾勾地看著他，希望他下命令。

馮陽點頭，「跟上去看看。」

三人跟著白楠上了六樓，馮陽看了一眼入口掛的牌子，婦產科。

幻境中的白楠與之前那個誘惑力十足的希瑟判若兩人，洗的發白的牛仔褲，老舊的襯衣，高高紮起的馬尾，看著就像一個貧苦人家的孩子。

她臉色蒼白地坐在椅子上等待著，雙手緊緊握著包，似乎很緊張。

「16號！」

漫長的等待過後，終於輪到她了，她起身緩緩走進診療室。

「我賭她懷孕了。」

江客倚在牆上翻看著隨手抽到的宣傳單，一個未婚的二十歲女孩來醫院婦產科只有兩種可能，要麼查有沒有懷孕，要麼墮胎。

馮陽沒說話，是與不是，接下來一看便知。

白楠進去二十分鐘后出來了，神色憂鬱。

他們跟著她下樓，目送她離開。

待她離開后，馮陽轉身上樓返回婦產科資料室查找記錄，他想看看結果如何。

「師父，你要找什麼？」

「檢查結果。既然她出現在這個幻境中，那麼破境的關鍵就在她身上。」

江客坐在電腦前握著滑鼠點了幾下，調出來了她的記錄。

「找到了！」

聞言，馮陽立馬湊了過去。

「白楠，22歲，檢查結果，子宮內壁未見胚胎著落，不排除宮外孕的可能。」

白楠確實懷孕了，而且很有可能是宮外孕。

那麼問題來了，孩子的父親是誰？

案卷資料里沒有關於白楠懷孕的記載，更不用說她那個神秘男友了。

林嘉和想了想，「噢…我有個猜想。會不會是白楠懷了那個男人的孩子，結果白家不同意他們兩個在一起，所以那個男人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直接滅了他全家？」

江客搖頭，「應該不會，白家父子身材魁梧，如果一個關係不熟的外來人闖進房間行兇，根本無法制服二人。」

案卷記載屋內幾乎沒有搏鬥痕迹，除了白家大兒子身上有過搏鬥痕迹外，整套房間內都沒有任何搏鬥痕迹。

兇手要麼力量極其強大，要麼就是同死者相熟的人，只有這樣才解釋得通為何白家人都還沒來得及反抗就死了。

「你更傾向於哪一種猜想？」

馮陽思索片刻，「如果說是白楠同男友裡應外合聯合外人殺了白家人，那麼為什麼她也被殺了？」

這完全說不通啊！一個男人願意為了一個女人去殺人，怎麼可能會親手殺了這個女人呢？

這一點令他百思不得其解，到底當年的真相是怎樣的呢？

「師父，白楠又來了。」

林嘉和站在窗口看到樓下剛下車的女人，立馬同電腦桌前的二人彙報情況。

馮陽二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跟著她！」

這一次她依舊去的是婦產科，門虛掩著，輕輕一推就能看到裡面的情況。

「你極有可能是宮外孕，今天做個檢查確定一下，如果真的是宮外孕，你可能要吃點苦頭了。」

醫生的聲音十分平淡，似乎是見慣了這個場面。

「好，謝謝醫生。」

檢查完白楠默默地站在走廊盡頭，似乎在等著命運的宣判，雙眼無神，面如死灰一般。

手機鈴聲響起，白楠似乎不想接這個電話，她看了一眼，任它繼續響。

不過對面的那位似乎非要打通電話不可，手機鈴聲響了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

最後白楠無奈地接通了電話，電話那頭傳來一道冷漠的聲音。

「檢查結果出來了嗎？」

「嗯…很有可能是宮外孕。」

對方沉默了幾秒，「實在不行就把輸卵管結紮了，一勞永逸。」

白楠微微張口，「媽…」

女人不耐煩地說：「媽什麼媽！你自己運氣不好，為了以後少受罪，你還是直接結紮輸卵管吧！」

「嗯…知道了。」

「早點做完早點回來幹活，知道了嗎？」

「嗯…」

掛了電話后白楠無力地癱坐在地上，滾燙的淚珠順著臉頰滑落，她努力剋制著自己不要發出聲音，嘴唇被咬出了點點血漬。

馮陽站在她旁邊，安靜地注視著眼前這個不幸的女人。

與此同時，他對白楠身上發生的事情更感興趣了。

一個冷漠無情的母親，一個未婚先孕的女兒，她們之間到底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做完手術后白楠就像風中的若柳，走兩步一吹可能就散了。

走出醫院的那一刻，白楠的眼神逐漸變的空洞，就像一個被人操控的木偶一樣。

「還繼續跟著嗎？」

馮陽點頭，「開車跟過去，我有種預感，咱們快接近真相了。」

江客駕駛汽車不緊不慢地跟著前方的計程車，他倒是想看看白楠現在要去哪裡，要見何人。

奇怪的是計程車直接停在了公寓樓門口，白楠下車后直接走進大樓乘坐電梯回家。

「難道孩子的父親跑了？」

江客摸了摸下巴，整件事情都透露著一種詭異。

馮陽下車，「上去看看？」

江客聳了聳肩，「都可以。」

三人乘坐電梯上樓，抵達12層的時候發現整個樓道靜悄悄的，似乎回歸了最開始的寂靜。

江客推開門，房間內十分整潔，不像是被荒廢的樣子。

林嘉和探出頭說：「這不會就是1205原本的樣子吧？」

馮陽點頭，「分開搜，看有沒有什麼異常情況。」

「行。」

馮陽負責主卧，江客負責三個次卧，剩下的交給小林同志。

主卧很寬敞，衣帽間里掛著不少當年的流行的名牌貨，梳妝台上放著打開的精華液，床上凌亂不堪，似乎被人翻過。

馮陽在主卧里轉了一圈沒發現什麼異常，剛準備出去的時候兜里揣著的一枚五帝錢掉落在地，順著地板縫滾進了床底。

「嗯？你還給我添堵？」

馮陽跪在地上伸手摸索滾進去的五帝錢，沒成想無意間摸到了一個圓疙瘩。

「這是什麼東西？」

他試著摁了兩下，原本的大床被緩緩抬起，逐漸靠牆。

馮陽撿起五帝錢，吹了吹上面的灰塵，「謝了兄弟！」

床底經過改造后變成了一個升級版的刑罰架，上面掛著各種各樣的工具，手銬、口球、皮鞭等等琳琅滿目。

江客二人聽到了動靜急忙沖了進來，繞是接受能力比較強的江客也不禁倒抽一口涼氣。

「嘶…」

他上前檢查了一番，幾乎所有工具上都沾有血跡，並且都被反覆使用過。

「沒想到白家男主人一把年紀了還玩sm，也不知道女主人能不能承受的住？」

馮陽開口，「如果這些東西並不是用在白太太身上呢？」

此言一出震驚了江客與林嘉和，林嘉和結結巴巴地問：「師師…父，你的意思是…白楠？」

馮陽點頭，「不排除這個可能，再去看看其他房間。」

果然不出所料，白家大兒子和白楠的床下也被改造成了刑架，上面掛著更變態的工具。

「這群畜生！」

林嘉和憤怒地朝著牆壁捶了一拳，「白楠可是他們的家人啊！他們怎麼下的去手？」

江客抬眼看向馮陽，「你是如何發現白楠是受虐者的？」

馮陽抬眸，眼中閃過一抹狡黠，「白楠死前所有照片裝扮都很保守，連胳膊都沒露過，無論春夏秋冬，她都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這一點就很可疑。當我看到床下改造后的刑架時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白楠，她從小就被虐待，身上經常有傷，所以不會穿暴露的服裝。」

「那白楠腹中的孩子不會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