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顧硯這次雖然吃的不多,但過敏癥狀還是很嚴重,手腕那截因為多次抓撓的緣故,成片的小紅點子並連成了一大個腫塊,讓他整截手腕都變粗了一圈。
沈棲的手指正巧扣在這裡,能很清楚的感覺到這寸皮膚上明顯過高的體溫。
然而這同所有的曖昧繾綣都無關,只是因為顧硯那該死的過敏。
沈棲抹了點藥膏在指尖上:「把睡袍、脫下來吧,我給你抹後背。」
他沒準備把藥膏往顧硯臉上和胳膊上抹,想也知道一定會被拒絕,便很有自知之明的挑了個對方自己肯定夠不著的部位。
穿睡袍的弊端這時候就顯露出來了,如果是睡衣或者T恤之類的其他衣服,下擺往上一撩,就能把後背露出來,簡單又方便。
但睡袍不一樣,睡袍下擺太長不方便往上撩,沿著衣襟往下一扒拉,整個上半身就直接是哧。裸著暴露在人前了。
顧硯雙手搭在兩邊的衣襟上,不情不願的把睡袍扯到了腰間。
這份不情願當然不是因為羞赧,兩個人親密無間的度過了幾千個日夜,對彼此的身體早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怎麼可能還會羞赧呢。他只是覺得不自在、不合適。
但頭是自己點的,這時候後悔也已經來不及了。
「塗吧。」
以前兩人好著的時候,他是很喜歡給沈棲買各種睡袍的,因為「脫起來方便」「扯帶子扒拉香肩的過程很帶勁」。
他總是半掛在沈棲身上,一邊慢條斯理的扯那條帶子,一邊從對方露出來的那半個肩膀開始,一點一點慢慢啄吻,最後親遍沈棲的全身。
而沈棲總是被他弄的哀求哭喘,整個身體都抑制不住的發抖發顫。兩具身體以最親密的方式交疊在一起,眼淚、汗水、喘息。
他以為那是愛,但於沈棲而言,那大概是委曲求全、是逢場作戲。
「可能會有點疼。」顧硯後背上的疹子比臉上還要嚴重,大片大片的紅點子鋪滿了整個後背,有很多都被撓破了皮,大約是洗澡時實在沒忍住抓的。
沈棲覺得自己的眼眶有些發酸發熱,心裡更是湧上一陣綿密的疼。
顧硯很低的「嗯」了一聲,然後就感覺到沈棲略帶涼意的指尖落在他的背上,從兩個肩膀一路向下,用很輕柔小心的力道將藥膏一點點抹在了他身上。
被抓破了的地方碰上藥膏確實會有些刺痛,但不是不能忍受。事實上比起沒完沒了的癢,顧硯寧願自己疼。
抹藥膏的過程中兩人都沒說話,沈棲甚至把呼吸放得很緩很輕,顧硯不自覺的微微側過腦袋,眼角的餘光掃到對方低垂著的右眼。
然後他驀地想到很多年前兩人去南島旅遊,他也因為吃帶殼類海鮮過敏,沈棲生氣的好幾天不理他,但是每天晚上等他洗過澡,沈棲都會拿著醫生給配的那支藥膏細心的給他擦藥。
不止後背,他還會給他擦臉擦脖子擦胸口……擦著擦著就容易擦。槍。走。火,沈棲就會被他壓著滾到床上去。
然而因為生氣,他往往不肯配合,總要推搡抗拒一番,好好的和諧生活就變成了「強。制。愛」,倒也……挺特別。
艹。真特么禽獸。這個時候了還想這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兒。
沈棲抹葯抹得很仔細,指腹輕輕擦過顧硯背上的每一寸皮膚,最後落在尾椎處,頓住了。
顧硯緊蹙了下眉,略偏過頭看向他,目光裡帶著几絲問詢的意思。
沈棲卻垂下眼皮,避開他的眼神,略有些慌亂的抽回手指:「好了。」
顧硯把睡袍攏上肩頭,順便繫上了腰帶,然後客氣又疏離的同他道了聲:「謝謝。」
沈棲目光里的躲閃意味更為明顯,像是想看他又不敢看他,然後也不知怎麼的一個沒坐穩就從床上跌了下去。
他原本是跪坐在床尾的姿勢,這一下要是摔實了,那就得是後腦勺著地,幸而顧硯眼明手快及時將人拉住了——「當心!」
但這樣一來顧硯自己就條件反射的朝後跌在了床中央,反倒被沈棲壓在了身下。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兩人都愣住了,一時間竟誰都沒有動作,粗重的喘息聲打在彼此的耳畔,像平地里炸起的一聲聲驚雷。
「起來。」最後還是顧硯先回過神來,抻了抻腿,示意沈棲趕緊從自己身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