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 記憶洪流
以前面對的柳若煙的挑逗，蘇恆都會刻意選擇避開，因為他覺得還不到時機。
可是今天蘇恆並沒有選擇再次逃避，因為接下來將做的事情，誰也不知道是死還是活。
就是第一世的自己和柳若煙已經做了很多後手，但是這麼久以來都沒有人能夠成功，他就能夠成功嗎？
蘇恆並不覺得自己真的能成。
不過既然明知道前面的路十死無生，他似乎也已經沒有了選擇。
既然如此，蘇恆抬手抱住了柳若煙，在後者驚呼聲中，抱著她沖入湖底，既然後面的路很瘋狂，又有什麼必要再壓制自己？
重新回到湖底的木屋，蘇恆和柳若煙兩人糾纏在一起。
「我還以為你會繼續逃避呢。」柳若煙輕笑調侃道。
「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你和我能不能活下來都不好說，既然這樣，我也沒必要再逃避了吧？」
蘇恆緊緊將柳若煙攬在懷中，卻發現後者比他還要主動，在對方的手中，他的身體變得滾燙。
柳若煙雙眸儘是柔情，腦海閃過了這一世第一次和蘇恆接觸，到後來她的離開，最後到現在的一切記憶。
相比第一世的恩情，這一世才是真正的感情。
……
無印看到蘇恆和柳若煙回來，他敏銳的察覺蘇恆和柳若煙兩人的氣息出現了交融，也明白了他們離開到底遇到了什麼。
不過他並沒有直接點破，就當什麼都不知道。
以前無印的確非常排斥柳若煙，甚至於覺得她沒安好心，可能會害死蘇恆，害死整個藥王谷。
可是說這些都沒有意義，無印也不一定能打的贏蘇恆。
既然如此，倒不如當什麼都沒看見。
接下來的幾天，蘇恆和無印開始做準備，柳若煙也通知了東界五家的所有人，告知了龍域第四層裂縫即將打開。
她希望所有人都能夠參與到最終的一戰中，可是明知道必死，絕大部分人還是拒絕了。
柳若煙也沒有強行要求他們，到了約定好的時間，無印、蘇恆以及她三人通過裂縫踏入了龍域。
踏入龍域后，蘇恆看到的是宛若侏羅世紀的茂密叢林，只不過大片大片的參天大樹都是漆黑，一點綠意都沒有。
死氣瀰漫整個世界，柳若煙帶著他們踏入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天坑。
在天坑的最低部，蘇恆也如願的看到自己另外一個魂體。
他的樣貌和自己有八分相似，不同的是對方的身影比蘇恆龐大了近千倍。
龐大的鐵鏈看他囚禁在了岩漿海的中心，蘇恆這次是以本體現在了岩漿海一側的斷崖上，他目光和對方四目相對。
相比前幾次的魂體來到，這次蘇恆本體真切感受到這裡恐怖的溫度。
同時柳若煙和無印也在蘇恆兩側。
柳若煙輕笑道：「無道，我贏了，徹徹底底的贏了。」
無道雙眸赤紅，憤怒咆哮，滾燙的岩漿海瘋狂翻滾，鐵鏈嘩啦啦作響，聲勢極為駭人。
「接下來我該怎麼奪回自己的修為和記憶？」蘇恆抬頭問道。
柳若煙轉頭複雜看了眼蘇恆，卻不言不語。
無道冷笑道：「奪回記憶和修為，你有沒有想過？一旦記憶和修為重新回歸，你現在的意識可能徹底泯滅？」
蘇恆目光一凝。
「你這一世修行的確能夠堪比第一世，可是相比第一世漫長的記憶，你覺得自己能夠在記憶的洪流里還保持自我嗎？」
無道似笑非笑道：「記憶重新回歸，你將成為第一世的你，而不是現在的你。」
無印臉色也是一變，冰寒的盯著柳若煙，質問道：「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柳若煙微微點頭，她沒有否認。
蘇恆卻始終沒有露出任何錶情，沒人看出他在想什麼。
「蘇恆，你想清楚了！現在的你還是自己，可一旦奪回第一世擁有的一切，你就不再是你自己了。」
無道雙眸微眯繼續道：「她一直等的不過是第一世的他，你從頭到尾不過是她的傀儡。」
蘇恆抬頭看了眼無道，最後望了望柳若煙，臉上露出一抹笑容道：「我該怎麼做？」
柳若煙一怔，緊接著拉著蘇恆的手，身影踏空朝著無道眉心而去。
他看到這一幕的時候，瘋狂的掙扎，甚至各種難聽的話語都說出口。
他想要挑唆蘇恆的心境，可是在被鎮壓的一刻后，結局早就註定了。
無印看著蘇恆和柳若煙穿透了龐大巨人的眉心，心情格外複雜。
這是蘇恆的選擇，他沒有權利干涉。
他只希望一切順利。
蘇恆踏入巨人的眉心一刻，龐大的記憶洪流就不斷沖刷他原本的記憶，就好似在滔天大海中，他就乘坐著小木舟，隨時會被狂風暴雨掀翻。
他的那一點記憶，相比龐大到難以想象的記憶，顯得太脆弱，太渺小了。
只是讓蘇恆有些意外的是，他的記憶並沒有被洗刷以及融合泯滅。
似乎有一種無形的東西，再狂暴的記憶洪流里，守護著他那微弱的記憶。
不知道過了多久，好似萬年，又好似百萬年。
蘇恆在龐大記憶的洗刷下，他早已經忘記了時間，睜開眼睛的時候，依舊在岩漿海中。
無印似乎在焦急的等待。
可是蘇恆想要說什麼，可是卻始終無法張口，就在這時一雙蓮藕臂摟住他背後輕聲道：「現在的身體控制權已經不是你了，第一世的你將會去處理所有的事，我也算完成了當年的承諾了。」
蘇恆感受到柳若煙似乎就在他身邊庇護著他，同時外界的鐵鏈陡然間寸寸碎裂，落入滾燙的岩漿海中。
龐大的巨人衝出了天坑，在半空中撕開了一道巨大的裂縫，他的身影也隨之踏入了其中。
四層裂縫空間就好像無盡的虛空，灰色的迷霧朦朧。
它右手洞穿了空間，再次出現的一刻出現了一盞燈。
黃泉碧落燈！
幽綠的燈光讓周圍的迷霧散去了很多，巨人似乎已經認準了某個方向，邁步前行。
「黃泉碧落燈？」蘇恆驚訝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柳若煙輕聲道：「引路燈！如果沒有這一盞燈，根本找不到天道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