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懲罰
終於要露出狐狸尾巴了嗎？木耳心裡有一種說不清的滋味，他居然希望這個女人裝得久一點。
莫小奈衝過去，把木耳扶起來，動作乾淨利落地用一塊浴巾將木耳從左到右滾了一圈，包成了一個粽子，全程動作利索地完全沒有一點停頓。
不僅木耳呆了，莫小奈自己也有點呆了。
這……動作有點過分熟稔了，似乎是做了很多次形成的習慣。
不過木耳不知道的是，這的確是莫小奈從前照顧白樺宇練就的習慣。
莫小奈對自己的行為有點無奈，這下怎麼辦？這突如其來的動作會不會嚇到小耳朵？
木耳沒有讓自己遲疑太久，他強忍著那顆躁動不安的心，對自己說，再一次，就那麼一次，就夠了。
只要這個女人經得住他最後一次考驗，他就可以相信她。
莫小奈只覺得再也不想顧及小耳朵會不會被嚇著了，她現在只想洗完澡倒頭就睡！
於是她半推半趕，將木耳帶出了浴室。
莫小奈抱胸看著木耳，對他說：「好啦，已經洗完澡了，可以穿衣服了，衣服我給你放床上了。浴室有水的時候很滑，要小心點。」
「今天你就在這裡睡，姐姐洗完澡也要睡了。」莫小奈說完這麼些話后，蹲下來捏了捏木耳粉嫩的臉頰
木耳乖巧地看著她。
莫小奈溫柔的聲音，輕極了：「聽懂了嗎？」
房間里沒有開燈，木耳的半張臉隱沒在黑暗裡，另外半張臉在月光的映照下，雖然看不出具體表情，但是莫小奈知道他是開心的。
莫小奈笑了，純粹又喜悅。她捧著木耳的臉。
「今後我們呢就是一家人了，要好好相處哦！」
說罷，她站起身，食指指尖離開木耳的瞬間，帶走了獨屬於她的溫度。
木耳怔怔地盯著莫小奈在浴室里哼歌的身影發獃。
一滴淚，就這樣猝不及防地從他的臉頰上滾落。
「真的可以嗎？姐姐？」木耳喃喃自語道。
他展開浴巾，將身體放躺在莫小奈精心整理的床上。
床很軟，他蜷縮起了身體。
這一次，他終於不用擔心有人要傷害他了。
白家老宅，二樓書房。
檯燈將白束楚的影子投影到牆上，白束楚揮舞著三根手指那般粗的鞭子，那一鞭鞭狠狠地抽打在跪的筆直的白樺宇身上，每一鞭都劃破空氣，發出「咻、咻」的聲音。
那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血痕，正是白束楚打的。
打累了，白老爺子停了手，他傲慢地問白樺宇：「樺宇，我為什麼打你，你知道嗎？」
白樺宇疼得滿頭是汗，嘴唇慘白，這鞭子特地加了鹽水，更是雪上加霜。
「知道，因為我對和向小姐的婚約提出了異議。」白樺宇咬著牙，疼得快暈死過去，卻還是將話一字一句說了出來。
白束楚滿意地點點頭：「你可知道，我為什麼要讓你和向家二小姐結婚？」
白樺宇咬緊了下顎，使得他堅毅的面部輪廓更加分明。
他穩住聲音：「為了幫助白家拉攏向家，擴大勢力。也為了，」他停頓了一下，「也為了幫我建立自己的人脈。」
白束楚再次點頭：「不錯，你自幼父母雙亡，是我，把你拉扯養大，在一眾堂兄弟姐妹面前，你是最弱勢的，就連你尚在襁褓中的堂妹都不如。因為，他們有父母撐腰，而你只有我。」
白樺宇低著頭，不讓白束楚看清他的表情。
「是的，爺爺。」他畢恭畢敬地回答。
白束楚突然揮舞著鞭子，那力道似乎要把白樺宇身體抽成兩半：「那你告訴我，你有什麼理由拒絕向家二小姐的婚約？！我看你是膽子肥了！不把我放在眼裡了是嗎？！」
他一下一下地抽打著，白樺宇的後背早已是皮開肉綻，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
「說話！向小姐屈尊想要下嫁給你這個一無所有的孤兒，你憑什麼不同意？嗯？」白束楚字字誅心，「憑你那不值一提的聰明？還是你跟你母親一樣妖異低賤的容貌？嗯？」
白樺宇一聲不吭地忍受著，他知道自己不能發作，因為那是他的爺爺，是白家家主，掌握著他的生殺予奪，現在還不是時候，還必須要忍氣吞聲！他必須！
「說話！」白束楚怒聲吼道。
「我沒有，理由，不同意。」白樺宇依舊跪的筆直，可是他的聲音已經開始顫抖，他快到極限了。
「扣扣。」門外傳來叩門聲。
「說。」白束楚冷哼。
「家主大人，夫人來問您何時去睡覺。」一個僕人站在門外，恭敬地稟報。
白束楚丟了鞭子，踢了白樺宇一腳：「打了三個小時了，還能堅持得住，不愧是我白家的孩子。「
白樺宇死死盯著地面，那地面上已經可以看到從他嘴角滴落的鮮血。
他看著那抹鮮艷詭異的紅色，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讓他不倒下去。
白束楚轉了轉脖子，關節卡卡作響，雖然已經六十歲，可是他依舊強壯如牛。
「明天早上我不想見到你，今晚給我滾出去。想好了再回來。」他斜睨著跪在地上的白樺宇，譏諷似地說：「這座城市的所有酒店我都已經安排好了，只要見到你就會趕出去，你呢，」白束楚玩味地聳聳肩：「大概只能風餐露宿一晚咯。」
他嘲笑完，見白樺宇渾身都在發抖，氣息也開始不對起來，忽然心裡覺得不安，卻還是裝作心情大好地走了出去。
在門關上的那一瞬間，白樺宇再也堅持不住，「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差一點點，他就起了殺心。
哪怕萬劫不復，哪怕墮入地獄，也要殺了白束楚。
他閉上眼，呼吸開始平緩。
再次睜開眼，他已然有了新的打算。
晚上十二點，莫小奈起來喝水。
正當她拿著杯子咕咚咕咚喝水的時候，突然她的第六感發現身後站了一個人。
她心裡暗想不妙。
那個人越走越近，她心裡突然害怕起來。
不過，她很快又安慰自己，怕啥？自己就是妖怪，有啥好怕？
正當她準備往那人身上潑水的時候，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
「姐姐。」
莫小奈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