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跑路
郁徵把胡心姝視為朋友與兄弟。
胡心姝不見了,郁徵自然非常著急,何況他還是因為救人不見,怎麼也要將他找回來。
天一亮,郁徵就打算帶上人去長馬縣找他。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郁徵的情況不大好,坐在馬上時,臉比袖子還沒白。
左行懷見他真的著急了,拉住他馬的韁繩不讓他走,沉聲說道:「殿下不必太過著急,俗話說吉人自有天相,我觀胡心姝之氣運,不像早夭之人。」
郁徵心煩意亂,略一點頭,道:「那也得去找。時間緊急,我們就此別過,多謝你。」
左行懷拿著他的韁繩不放手:「殿下這麼衝過去,我不放心。我與你一塊去。」
郁徵一怔:「將軍不用去救援其他縣了?」
左行懷道:「每個縣都有縣令,救援本就不是我的本職,我與殿下同去,看能不能幫上忙。」
時間緊急,郁徵顧不上和左行懷多扯皮,只能略一點頭,說道:「那便辛苦將軍和我們跑一趟。」
眾人翻身上馬。
路上的水還沒退去,依舊很深。
他們騎馬走在路上,騎得也不順暢,尤其馬兒看到有些急的水流,會本能地害怕,站在原地駐足不前。
今天路上的洪水比昨天還大,他們昨天在路上還不至於走得那麼艱難。
郁徵又擔心山上的事情,又擔心胡心姝,還看見路邊被淹掉的莊稼和倒塌的房屋,心中像進了酸一樣,十分不好受。
他的馬術本來就不怎麼好,馭馬的時候又不夠專心,加上路況比較差,馬遇到好幾次小狀況。
這麼冷的天氣,郁徵的腳冷得像冰一樣,脊背卻流出了冷汗,他意識到在這種情況下還自己騎馬,實在有點逞強。
他朝紀衡約招了招手:「衡約,你我共乘一匹。」
紀衡約剛想答應,左行懷說道:「殿下不如與我共乘?我的馬高大,安全一些,上回殿下與我共乘的時候應該感覺到了。」
郁徵看看紀衡約,又看看左行懷。
左行懷騎的那匹馬要神駿許多,個頭也高大,確實比較方便兩人同乘。
現在這個時候確實不是急著避嫌的時候。
郁徵稍微思考了一下,伸出手扶著馬鞍想要下馬:「多謝將軍。」
左行懷伸出結實有力的手抓住他的手臂,說道:「地上都是水,殿下不必下馬,當心濕了鞋襪。」
郁徵一愣,還來不及做反應,左行懷已經抓住他的手臂,輕輕將他提起來,另一隻手攬了一下他的腰,就將他轉移到自己的馬鞍前面。
這個轉移實在太快了,左行懷的馬術也確實很精湛。
他的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只是膝蓋微微彎了彎。
郁徵瞪大眼睛,左行懷低聲抱歉:「得罪了。」
郁徵不好追究,只好略過此事,心裡卻有些鬱悶。
「走吧。」左行懷說道。
他們的馬隊又重新往前走,有機靈的侍衛牽著郁徵那匹馬跟在後面。
郁徵確實是眾人之中騎術最爛的人,主要他體力不是很足,在這種洪水遍地的情況下,騎馬是一件非常耗費體力的事情。
騎馬的時候,他無論是腰還是腿,都要時刻緊繃著,精神還要十分集中,一個不注意就會出事。
郁徵昨晚睡得可以,但在這種高強度的騎行之下,還是覺得有點累。
轉移到左行懷馬上后,不用他再馭馬控馬,他整個人瞬間輕鬆了不少,腰也不酸,腿也不累了,整個人還因為靠著左行懷而變得暖和了。
郁徵低聲道:「多謝將軍。」
左行懷在他耳邊說:「殿下若真想謝我,就不用稱呼得那麼生疏,好像我們之間的情誼全都消失了似的。」
他們兩個貼得極近,這番對話只有兩人能聽見。
那麼小聲的對話在耳邊回蕩,頗顯狎|昵曖昧。
郁徵抿了抿嘴唇,說道:「左兄。」
左行懷低低的笑聲響起:「殿下坐好,我們要加速了。」
大家騎得更快了,但是這個快也只是相對於剛剛而言,和平時相比,現在仍是小跑的階段。
馬兒們都非常謹慎,尤其洪水中飄來了不少雜物,樹枝,木頭之類的是常見雜物,偶爾還能看見動物的屍體。
那些屍體都已經泡脹了,死了應該有一兩天。
郁徵看到這樣的情況,非常擔心這些屍體會不會成為疫病的源頭。
不過現在也沒辦法,只能等洪水退去再派大夫幫忙。
現在別說燒水喝,很多人連乾燥一點的地方都找不到來坐。
郁徵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