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第 88 章

十八號研究所里臨時整理出了一個「病房」用來給降谷零做身體檢查。回到了研究所的堀山和聽說了這件事之後請假回研究所的宮野明美一起擔任了「主治醫生」的職位。

他們和諸伏景光在房間外討論降谷零的情況。

堀山說：「如果是sy42的話，情況可能有些麻煩。之前的實驗數據已經全部銷毀了，現在能找到的也只有以前遺漏的那些資料而已，我看過一遍，那些資料里只有最原始的化學式，沒有什麼參考意義。想要儘快找到解決方法的話，其實最方便的方式是找到上森修。但是」

但是上森修已經不見人影了。

琴酒把金頭髮和店主小姐帶走之後，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確實在兒童公園外找到了一道不屬於他們任何人的車的輪胎痕迹，在公園外停了一會兒后又開走了，到了公路上之後就失去了蹤跡。而等他們去米花綜合醫院問及上森修時，綜合醫院的人卻說上森修請了年假已經不在崗位上了。

諸伏景光最想知道的就是這個藥劑到底有什麼作用，會給降谷零帶來什麼危險。「安室現在並沒有覺得身體不適，這個藥劑是潛伏性的嗎？」

「不能這麼說。這個是神經性藥物，安室君他」宮野明美正在南洋大學進行藥劑研究，課題gaba受體也正好是中樞神經系統中的一種遞質，堀山和九十九清祐的方向更偏向於物理，而她就是完全的生物因素。「其實從安室君現在的表現來看，他應該是已經受到影響了。」

諸伏景光愣了一下，「已經受到影響了？」

「只是給了我這種感覺而已。」宮野明美沒有諸伏景光他們那樣敏銳的觀察力，只能從「感覺」上來說。

「如果那樣的話，會有什麼癥狀？」

堀山很是流利地回答道：「瞳孔放大、肌肉抽搐、精神高度緊張、容易受到驚嚇。」

這一系列熟悉的癥狀描述讓諸伏景光皺眉。「這是」

堀山知道他想說什麼，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

宮野明美委婉道：「這種藥物確實會促進多巴胺的分泌，造成神經興奮，具有一定的成癮性。」

意思就是，sy42就像毒丨品一樣。

「」諸伏景光沉默了好一會兒后，才堅定道：「我相信安室可以的。」

堀山並不在意「安室可不可以」的問題。他在意的是這件事對九十九清祐的影響。

「其實，sy42在被證明無法達到預期效果之後，這個項目就被叫停了。」

「清祐也說過，項目終止之後就換成了另一種研究方式。」諸伏景光想到了當時江之川欲言又止的神色，「所以這個「另一種研究方式」，和清祐有關，是嗎？」

「是，」堀山點頭。諸伏景光能猜到這一點，他並不意外。「九十九大人並不知道這件事，我們也不希望他知道——這個項目終止之後，那位先生意識到藥物並不能幫助他達成目標，就從藥物研究轉向了物理研究。」

「是顱磁儀。」諸伏景光肯定道。

「沒錯。而我告訴你這些，是想請求你，」堀山突然對著諸伏景光鞠躬，「阻止九十九大人調查這件事。拜託了，綠川。如果讓九十九大人繼續調查下去的話，他一定會陷入危險中的。」

「但是，」諸伏景光卻只是笑了笑，很堅決地拒絕：「那是清祐一直想知道的事吧，把他想知道的真相隱瞞起來，我做不到這樣，堀山君。」

諸伏景光他們也總是擔心九十九清祐會想起不好的過去。他們想守護好九十九清祐的快樂，想讓他可以一直肆無忌憚地任性下去。就像松田陣平一直說的，「把煩惱的事扔給我們就可以了」。但九十九清祐並不是內心脆弱的人，如果他想調查當年的事情，那麼諸伏景光他們會做的就是幫他尋找到真相，而不是像堀山一樣去阻止。

堀山嘆了口氣。「果然如此。」

宮野明美笑：「我早就說過了，堀山君還是早日放棄吧。不管是我還是綠川君還是松田警官他們，想法都是一樣的。九十九君並不需要堀山君「為了他好」。」

堀山固執地指了指降谷零的房門，「就算會導致這樣的事也沒關係嗎？」

「所以這才是我希望綠川君做的事。」宮野明美也向著諸伏景光欠身，「我的拜託和堀山君不一樣。我想拜託綠川君，幫助九十九君，保護好他。」

「我會的。」諸伏景光鄭重點頭。「就算不說，我也會的。這是我自己所希望的。」

終止了八年的實驗品又重新出現，目標還是九十九清祐，這其中所透露出的風雨欲來的態勢已經是將陰謀擺在明面上了。

「九十九君現在去哪裡了？」宮野明美問。

「他和松田萩原一起去調查sy42的事了。」

堀山鬱悶的表情讓宮野明美噗嗤笑了出來。「堀山君，沒有辦法阻止的。」

「都是那兩個警察的錯。」

「讓九十九君一個人去調查才是最危險的事，要感謝兩位警察先生才對噢。」

——

在堀山和宮野明美給降谷零檢查身體情況時，九十九清祐和松田陣平他們一起去了之前關押諸伏景光的「處理點」。

而他們之所以去那裡，是因為諸伏景光在處理點找到的一張紙。

「那個房間的牆壁有一道裂痕，這張紙就被塞在了裂痕里，被床擋住了，所以一直沒有被發現。」諸伏景光把他當時從處理點中帶出來的紙遞給九十九清祐，「那個時候我並不明白這張紙上寫的內容是什麼意思，但想它既然被藏在了那麼隱蔽的地方，那肯定是有什麼用途，就把它帶出來了。現在看來果然是正確的決定。」

那張紙已經因為纖維素的氧化而泛黃變脆了，好像再多折幾次就會碎掉一樣，上面的字也要仔細辨認才能看得清大概。

「我猜測這是先前sy42的某位研究人員的筆記。前面一些公式和數據實在難以復原，但文字還是可以勉強辨認出來的。裡面寫著——「我並不想就這麼放棄，但組織似乎已經找到了更加有效的方式。42是我的孩子，我不想讓她死在這裡。」」他一字不差地重複了一遍紙上的那句話。

九十九清祐也看到了，「「如果有人看到這張紙，救救42吧，在被遺棄的這個地方。」」他接著念道。

「之前我以為42是某個人的名字，但現在看來，或許指的就是sy42這個編號的藥劑。」

「既然這樣，那就回去處理點看看好啦。」九十九清祐說，「說不定能在那裡找到被藏起來的42耶，這樣就能有更多的實驗樣品啦。」

他總是很迅速地做出選擇，然後付諸行動。

正好琴酒還要處理金頭髮的事，要去處理點「偷東西」的話，這確實是最合適的時機。

「那就一起去。」松田陣平當即做下決定。「那個叫「處理點」的地方，我倒是也想見識一下。」

「這樣好嗎，松田警官？」諸伏景光加重了「警官」兩個字的讀音，像是在提醒松田陣平的身份。

松田陣平知道諸伏景光只是在擔心他特殊的身份會帶來更多的危險而已，但他滿不在乎。「不被發現就可以了吧。」

比起用「警察的方式」，他更喜歡用「松田陣平的方式」。

「安心，綠川就好好照顧安室吧，我和小陣平陪清祐一起去就可以了。」

——萩原研二也不是什麼循規蹈矩的人。

在諸伏景光無奈地說「好吧」之前，九十九清祐已經迫不及待地鑽進了萩原研二的車裡，趴在車窗上一臉期待。「好久沒有和萩原警官一起出門了誒，終於可以一起去做刺激的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