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暗市裡的奴隸

聽到這話，沈雲初明顯地愣了愣，聯想到那天晚上南晚月喝醉酒說的話，他的第一反應就是她要買兇殺了安樂郡主。

沉默了好一會，他才開口：「你為什麼問這個？」

南晚月看著他有些驚慌的樣子，笑道：「大哥怎麼了？我只是隨口一問而已。」

沈雲初鬆了一口氣，便不再說話。

從他的表情看來，南晚月已經知道自己喝醉之後胡說了什麼。

這次科考是會試，會試之後才是殿試。

而參加會試的人，都是各個鄉試的第一名。

進入考場之後，南晚月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然後腦子裡還在回憶那天喝醉酒之後發生的事情。

她的面前很快就發下來一張科考的試題，她左右翻看著試題。

這就跟二十三世紀的卷子差不多，前面是一些常識性的問題，後面則是大題。

對於這個世界的知識，南晚月知道的並不多，她也不像江柚白那樣可以無師自通，融會貫通。

所以她只是按照自己模糊的想法去答。

對於八股文這些，她真的是了解不多，要是問兵法什麼，她倒是能答得上幾句。

只有通過了會試，才能進行下一關的殿試，也只有那時候，才能見到皇帝。

第一場考試結束之後，南晚月腰酸背痛，誰要是被一兩個時辰固定在一個座位上，肯定也會疲倦。

等考完試之後，所有考生都開始離開考場。

這時天色尚早，沈雲初走到她身旁，道：「風勛那小子肯定在外面等著呢，我們一起去吃一頓吧。」

南晚月抬頭看了看天色，此時正值午時，晴空萬里，早上也沒吃什麼東西，她揉了揉肩膀，「行，吃飯可以，但只有一個要求，不去輕雲閣就行。」

「你好像對輕雲閣很排斥，是因為七皇子的的緣故嗎？」

南晚月嘆了一口氣，「嗐～就是覺得一見到他，就周身不自在。」

沈雲初笑了笑，便答應了她。

一看到他們出來，風勛趕忙跑上去，「喂，我說你們兩個，怎麼出來得那麼慢，人都快走沒影了，你們要是再不快點，吃飯的地方都沒有了。」

南晚月和沈雲初對視一眼之後，便跟著風勛離開了。

本來他們是想讓南晚月做菜的，但是看到她滿臉的疲憊，只好將她帶到了一個小飯館。

這次幾人沒有要包間，而是坐在了露天的飯桌上。

吃飯時，風勛依然喋喋不休，而南晚月跟沈雲初則是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

突然，南晚月開口問道：「風勛，你是不是特別有錢？」

風勛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問，但還是爽快的說道：「是啊，你要是想要什麼，只管跟哥哥說。」

南晚月想了想，然後說道：「我們三個合夥做生意吧。」

「咦？」風勛跟沈雲初都瞬間被這個想法嚇到了。

「三弟，你說什麼？」風勛開口確認。

南晚月耐心的說道：「我的意思是，我們三個合夥經商，你出銀子就行，剩下的一切交給我，等賺到錢，我們五五分。」

風勛立馬被這個主意打動了，當即拍了拍自己圓溜溜的肚子，道：「在大梁，經商的大多都是些不入流的商人，但如果柚白兄弟想做的話，那做哥哥的，一定會百分之百支持你。」

南晚月笑了笑，「現在主意有了，錢也有了，就是還缺些打下手的。」

風勛當即說道：「這有什麼難的，要是需要人，隨時可以找雲初啊，他可是都尉史的兒子，要人還怕沒有嗎？」

南晚月知道，在大梁，很少有人能看得起商人，要想從都尉史的府上用人，肯定會讓沈雲初為難。於是急忙說道：「至於人什麼的，我們直接花錢雇就行了。」

沈雲初彷彿理解了南晚月的用意，於是笑了笑，道：「那僱人手的銀子，我出。」

「行，那就一言為定了。」南晚月笑道。

三人舉杯，再次慶祝，只是這一次，南晚月以茶代酒了。

吃過飯之後，南晚月便回客棧溫習，這段日子是她過得最平靜的日子，但是她知道，她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去做。

考試分三場，三場考試都結束之後，南晚月才開始計劃怎麼在京都做生意。

而風勛跟沈雲初都在等著她的消息。

南晚月深知只有擁有了強大的資本，才可以跟安樂郡主抗衡，所以她打算先在京都立足。

京都豪門貴女很多，有誰會不在意自己的容貌，想到這，南晚月當晚就熬夜做了一個計劃書，連科考的名次都被她拋到腦後去了。

在之後的幾天，她一直跟風勛二人到處看店面，然後召集人手。

本來人手就不多，忙的事還那麼多，三人都有點手忙腳亂。

累了一天的風勛開口道：「柚白啊，你這樣下去，我們遲早得累死，不如去買一些奴隸吧，這樣就不用那麼累了。」

南晚月有些不解，「什麼奴隸？」

沈雲初解釋道：「在大梁，奴隸是可以自由買賣的，很多達官貴人的府上都有很多丫鬟、侍衛。那些都是經過專門的訓練，被賣到府上去的，或是買回去的奴僕生了孩子，養在府上，從小培養，長大之後就繼續伺候，而一些尋常的人家想要奴隸，只有去暗市買。」

她還是不明白，「暗市？」

沈雲初解釋道：「就是專門買賣奴隸的地方。」

風勛在一旁打趣道：「我認識雲初以來，還是第一次見他說那麼多話，可見他是真的喜歡你。」

沈雲初聽到這話，猛地臉紅了，但是南晚月並沒有在意，而是專心的想著暗市的事情，想要在這裡立業，人手是必不可少的。

「好吧，那我明天一早就去一趟暗室。」她開口道。

沈雲初當即說道：「風勛跟著跑了一天，想必是累了，明天我陪著你去吧。」

南晚月點了點頭，風勛則意味深長的看著他。

第二天一早，還沒吃過早飯，南晚月就跟沈雲初準備去暗市。

暗市離得不遠，兩人沒多走一會便到了。

在暗市的外圍並沒有什麼人，只是稀稀散散有幾個小販，但是這些小販眼睛時刻觀察著四周的情況，不像是簡單的商販。

南晚月跟沈雲初對視一眼后，他立馬就拎著一袋銀子丟給了一個小販，道：「我兄弟想要去暗市裡逛逛，帶個路吧。」

小販接過銀子掂了掂，確定了銀子的重量之後，立馬就將一張油麵殷勤的臉湊到沈雲初面前，說道：「兩位貴人，跟我走吧。」

說著便低頭哈腰的在前面帶路。

兩人跟著小販，慢慢的走出人群，越走越偏僻。

要是平常人，肯定已經亂了陣腳，但是南晚月跟沈雲初卻還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一邊走著，一邊聊著天，就像是出來踏春的。

這不得不讓帶路的小販對眼前的兩個人高看一眼。

走了一盞茶的時間，三人來到了一條新街上。

小販轉身對兩人說道：「二位貴人，再往裡走就是暗市了，小的就不送您二位進去了。」

沈雲初意他可以離開了。

跟在這麼兩個貴人身邊，他還真有些捨不得離開，但是看到沈雲初那冰冷的眸子，只得悻悻離去。

一進暗市，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座由石匠雕刻的石像。

石像彷彿是一個身份高貴的男子，看起來身姿偉岸，可是卻把臉的這部分空出來，成了個無臉石像。

看到石像，沈雲初解釋道：「據坊間傳聞，這個暗市背後的人是一個身份極高的人，這暗市裡每天進出的銀子，就不下於一千兩，是個暴利的行當，但是經手這樣的行當，傳出去並不好聽，所以那背後的人，並不知道是誰，故而那石像上也沒有臉。」

南晚月點了點頭，然後發現這條街上雖然有很多來來往往的人，但是卻安靜異常。

她繼續往前走去，只見很多人都披頭散髮的被關在籠子里，他們低著頭，看不清樣子。

在籠子外面站著幾個兇狠彪壯的大漢，正拿著鞭子，不時往這些人的身上抽去。

見此情形，南晚月很是反感，她生長在二十三世紀，這種情況也只在書裡面見過。

看到南晚月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沈雲初在一旁解釋道：「在大梁，乃至很多大國，買賣人口都是符合律法的。」

南晚月長吸一口氣，並不說話。

沈雲初又接著說道：「通常在這裡的人，不是家裡貧困，被賣到這裡來，就是家中有人犯了事，被牽連至此的。這些人中，除了男人跟女人，還有許多的小孩跟老人，小孩要是四肢齊全，樣貌出色的，很容易就會被人買走訓練成殺人或是買回去培養成娼妓任人隨意褻玩。」

南晚月的表情有些難看。

「哎，兩位公子，要不要來我這著看看，我這都是新來的奴隸，什麼樣的都有，無論是幹活的大漢，還是漂亮的女人，都應有盡有，可千萬不要錯過啊！」

一個彪壯的大漢，走到南晚月兩人的身邊，極力的推薦著。

南晚月本來就打算在全天下都開遍屬於她的鋪子，雖然金錢的事情不用擔心了，但是人手這方面，總不好全都自己上手。

雖然李管家隨時都在聽侯她的吩咐，但是總做不了什麼大事。

南晚月笑而不語，眼神順著大漢的指引看過去，只見他將男人、女人、還有小孩都分別關在一個籠子里。

這些籠子里的人，都抱著身子蹲在地上。

看到他們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痕，看來沒有少挨打。

看到南晚月目光已經放在了籠子裡面的小孩身上，大漢非常高興，他急忙拿出別在腰間的鞭子，狠狠的朝著籠子甩去。

大漢的鞭子甩得很准，就像是專門訓練過的，即便是隔著籠子，也能精準的打在每一個人的身上。

他邊打嘴裡還邊叫道：「狗崽子們，都趕緊起來給貴人看看，別蹲著了。要是再蹲著不動，看老子不打死你們。」

他的鞭子落在小孩細皮嫩肉的身上，瞬間皮開肉綻。

但是籠子裡面的孩子並沒有哭出聲，他們強忍著眼淚，快速的站起身來，強迫著自己抬頭給南晚月看。

他們不敢哭，要是在客人上門的時候哭，嚇跑了人，他們轉頭就會被大漢弄死，然後隨意扔在街角。

大漢還想繼續甩動鞭子，可是卻發現自己動不了了，他轉頭一看，發現南晚月已經死死抓住了他的手腕，眼裡露出一股肅殺的寒意。

他想著，一個小孩子，能有什麼力氣，要是被她這氣場嚇住，那以後在這暗市還要不要混了。

他用盡全力想要掙脫，可卻發現，眼前這個人，竟然臉不紅心不跳的站在原地，彷彿完全沒用力一般。

南晚月看他掙扎的滿頭大漢，一把甩開了他。

她清冷的聲音響起：「你要是再對他們動手，我就殺了你！」

看到她一臉認真的樣子，大漢一陣心驚，但還是鼓起勇氣站起身說道：「我打的是我的奴隸，連律法都管不到我，你憑什麼阻止，有本事，你就把他們都買了啊。不然，在這裝什麼仁義大俠？」

大漢的聲音很大，一出口，整個暗市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她們身上。

這些人里，有喜歡折磨人的變態，有妓院的老鴇，有達官貴人的管家，真是還有一些進來見世面的人。

剩下的就是奴隸和一些人販子。

幾個人販子也開口應和道：「就是，你有什麼好囂張的，來這裡撒野。」

一時間，討伐聲不斷響起。

「這兩人是瘋了吧？」

「他們找事找錯地方了吧，竟然敢來這撒野。」

「一看他們穿的那身衣裳，就知道，他們根本就買不起。」

「這是什麼事啊，買不起還來這裡撒野。就應該把他們丟出暗市。」

「嗐，丟什麼丟啊，你沒看到嘛，他們長得還不錯，要是賣給一些喜歡孌童的有錢人，能賣不少錢的呢？」

「哎喲，你說的對，竟然他們都敢進來這裡，還不如...」

「你可別說了，要是真這麼做了，以後誰還敢來我們這裡買奴隸啊。」說完還不忘示意他看圍觀的各類買家。

「怕什麼，我看她們長得那麼好看，還不如讓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