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7章 花落葉出，葉大頭！

第847章花落葉出，葉大頭！

誰也沒有想到，在花粉帝極盡絢爛到決絕破滅的時刻，竟然邁出了這樣的一步，震撼世間，激蕩輪迴！她……她在整活！這太有衝擊力了，曾經祭道中獨一無二的「老實人」，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是的，花粉帝就是老實人。

同為曾經對抗始祖的祭道天帝，荒天帝卻有「卧龍」之智，打得了假賽，做的了演員，雖有一腔正氣，但可比始祖們要狡猾的多，也就略微比霸主們差一些，遑論之後還經過了升級。

而同樣是跟花粉路有關的存在中，除了花粉帝這位開山祖之外，哪個不能把這條路給玩出花來？

有蟜古帝鼓搗聖墟，道德天王傳花授粉……就連始祖們，都在運籌帷幄，要開發花粉粒子作為輪迴改良的交易貨幣，演繹五德之路！所有人都在放飛自我，都在幫花粉路「拓路」，拓著拓著，都不知道究竟誰才是這條進化路的創始人了，各種二創，花粉帝站在他們面前都要被創飛！

但！在無限接近死亡的時刻，花粉帝竟然悟了，蛻變了，這個世間最後的「老實人」發生了驚天動地的改變，去做一件事！

在輪迴的固有秩序、那不可悖逆的鐵則先後被魔祖們、超脫者們撼動擊破的當下，趁著輪迴不穩的關鍵時刻，花粉帝將自己的信念烙印，為眾生開路！她也是要改良輪迴的一員，要在新的時代中為輪迴的模式找一條出路。

在這點上，她與始祖們算是同行，與要掀翻輪迴的魔祖們是對手。

她是要延續輪迴的，不過輪迴之中積重難返，讓所有人都不滿意——渴求來世的生靈對失去今生的自我極度不滿，唯當世獨尊的生靈只嘆不能將對手轟殺的魂飛魄散……

始祖們的改良著手於來世，拿今生的奮鬥換來世的福報，一手交花粉，一手交贖罪券……投胎券，童叟無欺。

而花粉帝則走上了另一個方向，回眸前世，提煉出最璀璨的閃光點，為今生的我祈福！於花粉帝來說，這是她史無前例的一步，將花粉路下沉，包容無數的生靈，自眾生中來，到眾生中去！

在過去，誰才配凝聚花粉粒子？唯有英雄！唯有人傑！只有蓋世的英傑，在生命的盡頭依舊踐行了那雖千萬人吾往矣的豪情，敢於捨棄一切的勇氣，以及氣吞萬古、心中始終長存的不可撼動的信念……才能夠凝聚出這樣瑰麗絢爛的粒子，化作花粉。

普通人……不搭邊。

但如今不同了！

花粉帝拓展了花粉的範圍，將眾生都容納，人人都可以是英雄，人人都有閃光的時刻，在輪迴的煉化中，都會如大浪淘沙一般被提煉出來！

——花粉是怎樣煉成的！相對於英雄豪傑的絢爛，花粉之光劃破萬古，這源自普通生靈的短暫「覺悟」自然不夠看，很黯淡，很渺小。

但！任何的黯淡與渺小，當它們乘上千百萬的係數，放眼千世、萬世的匯聚，一樣會變得超然與不凡！這是獨屬於一個生靈的積蓄，是其千百萬世的反饋，將凝聚一個「逝去的我」，為今生的我祈福，潛移默化的影響自己，走上一條堂皇正道！這樣的道路，這樣的方向，對眾生來說太有誘惑力了，等於告訴他們，只要支持輪迴，支持她這樣的改良者，那麼每個人都將有天降橫財，都有福報臨身！至於說，這是否算是背離了輪迴的本意，原本的不偏不倚，正也好，邪也罷，輪迴之中，盡皆化作虛無？花粉帝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

或許放在過去，她這麼做是顛覆性的，離經叛道。

但，有那些魔祖珠玉在前，這些直接沖著造輪迴反就去的生靈作為對比，花粉帝覺得，三世銅棺的主人還得對她說一聲謝謝呢。

人，向來是喜歡折中的。

譬如你說，這屋子太暗，想要在哪裡開一個窗，屋子的主人多半是不允許的。

但是如果有人要把整個屋子都給炸了，讓四方上下一片敞亮……那屋子的主人可能就要改變一下看法了，同意開個窗了。

相對比魔祖們，花粉帝已經算是「顧全輪迴」了，願意保留與遵循原本的框架，只不過是在某些細節上做一點小小的調整，走一條有花粉特色的輪迴道路，僅此而已。

不過，儘管如此，對一些古代霸主的衝擊也是恐怖的，長恆古帝死死的盯著花粉帝，像是重新認識了這位女帝。

「人心善惡，孰人可辨？花粉，你這是在玩火啊！」

長恆古帝幽幽道，看著一個老實人走上這樣的道路，他的心中充斥無盡複雜。

「還不是因為你們？」

花粉帝眸光黯淡，化道光雨飛散世間，她似笑非笑，「我算是明白了，有的領域，我不去佔領，那就只能被別人掌握。」

「且，我會走到今天這一步，何嘗不是你們的潛移默化呢？」

「是你，長恆，你教會了我，犧牲也是籌碼，可以用來演化完美的種子。」

「是你，有蟜，你教會了我，信仰不分陣營，在黑暗之中亦可仰望光明。」

另一個花粉帝注視有蟜，讓這位古帝無奈苦笑。

「還有一位邪祖，葉凡，與我同為世間苦命人，他用自己開創的進化路教會了我，那無數的前世，也可以利用起來，化作修行的資糧……」

一點真靈不滅，大夢萬古前世……這是葉凡曾經走過的路！他考證輪迴的非凡，雖消磨前世的一切記憶，但一點核心真靈卻不滅，徜徉歲月中，經歷諸天世界，這本就是最不可思議的底蘊，只要能挖掘出來，想不強大都難。

據此，葉凡將之化入了自己的修行體系中，有一個大境界便著落於此，魂夢億萬前世，是他在修行體系上最驚艷的演繹之一。

花粉帝認真了解過，大受觸動，心中像是有特殊的種子在種下，直到這一日的萌發！

「花粉路，其實是不圓滿的，只有犧牲，而無回報。」

花粉帝的身影不斷虛淡，她的臉色惆悵無比，「也是……當年三世銅棺的主人悟出這條道路的雛形時，心中唯有平亂，只有一腔奮勇決絕，唯有豪情、信念、勇氣，是最無私的狀態，沒有半點的自私……」

「那一刻的他，是世間最完美的聖人，無懈可擊……」

「但，無瑕必毀。」

「後來者，難以循路而上。」

「能凝聚花粉的生靈，都倒在了歲月中，亦或是血泊中，唯有死亡，才能為他們蓋棺定論，才能凝聚花粉粒子。」

「這些花粉粒子，無私的灑落世間，凝聚它們的生靈卻進入了輪迴，將一切豪情與信念消散。」

「而踏上這條花粉路的生靈，無論是誰，都可以借用花粉粒子，來為自己洗禮，成為自己提升的資糧……這註定了魚龍混雜。」

「修行，是最自我的事情，是生命追求延續的本能，憧憬於長生久視，這是在求生，求活……若無必要，誰會去自尋死路，去驗證花粉路的理念？」

「修行，修的是自我，是不朽；花粉，看的是心性，考驗的是覺悟……」

「無私的初心，與自私的修士……這是巨大的矛盾啊，怎能調和？」

「輪迴亦如是。」「最終，反被他人所利用，如你們這般，是個人都比我在花粉路上玩的開，竊取了屬於我的權柄與神聖。」

「既然如此，與其被你們胡作非為，肆意利用，不如由我來邁出那改天換地的一步……」

「此世，有亂象無數，皆因人心，我欲撥亂反正，為世間眾生立德！立功！立言！」

宛若迴光返照一般，花粉帝的目光這一刻無比璀璨，「用他們億萬世的閃耀凝聚美好，讓世間眾生為這份美好而戰！」

「花粉！」有蟜忽然大喝，「你凝聚了美好，那罪惡呢？！」

「你改變了輪迴的公平，打破了平衡，在過去，雖然人人都對輪迴不滿意，但還能湊活著過下去。」

「現在，你主動影響了秩序，真以為一切都能如你所願嗎？」

「有光必有暗，光明有多麼閃耀，黑暗也就有多麼深沉！」

「你做好了崩盤的準備嗎？！」

「罪惡……」花粉帝回眸，看著所有人，目光一掃而過，展顏笑了，「這不是還有你們嗎？」

「？？？」

這一刻，諸強錯愕。

「看著你們，我便覺得，再多的黑暗與罪惡，都不足為道了……」

花粉帝笑的燦爛，「反正，我要死了……我死之後，哪管洪水滔天？」

「該頭痛的，可不是我啊……」

「你們這些興風作浪、唯恐天下不亂的大黑手，不是很能整活嗎？」

「從現在開始，我也送一個大活給你們，希望你們能喜歡……」

在輕笑聲中，是兩尊古老霸主的低吼，花粉帝與其花粉身共同激蕩萬古長空，她們所有的本源，一切的偉力，都在這裡爆發，無盡的光雨中，長恆與有蟜長嘆，黯淡，消散！

她拼掉了兩尊絕世強大的霸主存在，並且最後時刻的爆發，席捲了整個戰場，無差別橫掃，令不少蓋世的生靈喋血！

「這絕對是報復……」

在血泊中，幾尊始祖艱難的凝聚，「我們被前身牽連了啊……」

他們無比虛弱，花粉帝自我毀滅的一擊，將他們本源都打爆，靈魂都擊穿，幾乎徹底失去了再戰的力量。

他們很不幸，但誰讓他們的誕生，與長恆、有蟜相關呢？

且，有人還是當年聯手鎮殺花粉帝的三位始祖之一，真正的殺身之仇！「好在，她死了……」

「或許也沒死，未死的透徹，可能還有後手，有朝一日會歸來……」

「但，犧牲如此之大，短暫時間內是無力再興風作浪了……」

「這樣很好。」

紅毛、銀骨兩位始祖身軀千瘡百孔，卻在緩緩修復，他們低語交流，「比我們想象中的更好。」

「本以為還要拉扯一番，才能讓她踏上賊船，連她妹妹我都給綁架了，關鍵時刻誦讀真言『你也不想』……可現在不用我們做什麼，她便已經做了逆天之事，為我等前驅……」

「她為眾生開放權柄，人人都可凝聚花粉粒子，該我們入場了，幫眾生貼心轉化，將花粉粒子具象化，演繹五德，化作籌碼貨幣，在今生眺望來世！」

「花粉帝，她終究是不懂人心。」銀骨始祖幽幽道，「對世人來說，立德？立功？立言？多麻煩！」

「還不如賭上一把，投個好胎來的實在！」

「不錯！須知，人生最大的分水嶺，可是在羊水啊！」紅毛始祖說道，「不過，這種事情，因果太大，我們需要借一個殼。」

「這不就有現成的嗎？」銀骨始祖道，「花粉帝為眾生帶來了這般福報，我們代眾生銘記她永生永世，你覺得如何？」

「這很好，就是容易哪天被一個愛護女兒的老父親打上門，將我們細細的切成臊子……」紅毛始祖淡淡道，讓銀骨始祖啞然。

「應該不至於……吧？」銀骨始祖說道，語氣不知不覺中有些虛，「這麼多年來，我們將她的棺材板釘的那麼死，也沒見哪天出門被套麻袋啊？」

「那時，三世銅棺的主人睡的很死，現在呢？要賭嗎？」紅毛始祖搖頭。

「那算了！」銀骨始祖嘆道。

他不是怕了，只是不想跟一個女流之輩計較，真的不是因為怕欺負了小的來了老的。

「花粉帝不行，那還有誰的殼能借？位格要夠，背景要有，還不能太離譜……」銀骨始祖說著，看紅毛始祖眸光炯炯，若有所思，「看來，道友心中已有成算？」

「還行吧。」紅毛始祖點點頭，「成算談不上，不過是拾人牙慧罷了。」

「你看，我們始祖如今的跟腳，不就是挺好的一個殼嗎？」

「……邪祖？」銀骨始祖瞭然，「這的確是一個很好的殼。」

「那當然。」紅毛始祖胸有成竹，「凝聚花粉粒子，化作輪迴貨幣，花粉幣上邪祖刻，昭告眾生輪迴變！」

「在將來，我們輪迴改良派的貨幣，就叫做……葉大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