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 心靜緣
夜,充滿頑強的生命,那種寒氣更讓人喜歡,偶爾也會靜靜地打開窗戶,彷彿一切都陷入一場噩夢,清醒。
楚雲總是把那個屋子叫做:「死亡屋」
它不像寂靜的夜色
腐蝕人的內心,從而交出心,他彷彿就是禁錮,每個人走出去就會被刺痛,灼傷。
他嘗試過很多方法
他的生命慢慢枯萎,死去,或者他已經死亡。
他靜靜地在此望著那張畫,當他從那張紙走出來,發現一個無限循環的結,結在心中。
他不知道走出去的方法
只有人告訴他,那就是生命,經驗,靈魂或者肉體
有一天他突然發現被騙了
靈魂,肉體,生命的經驗是可以同時存在的
外面的雨已經下的很大,他喜歡這種風,雲小倩提醒她別感冒了
他知道自己走不出去,這兩天比較憔悴,臉色發白,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死了。
他沒有恐懼,已經來不及恐懼
那種悲傷讓他情緒波動
風聲淹沒了說話聲
然後脖子,最後到頭掩埋
忽然,只聽見煩人的雷聲,他醒了,醒的徹底,電閃雷鳴中,已經是大雨
外面的聲音,打擾了這種寧靜,一群殺手,已經翻身側在屋頂偷聽,為許禮貌,便縱身而去。
她們都蒙著面紗,除了手中的劍
還能如何招架呢?
那種嬌嫩,清脆的步伐,給了一種節奏,急促,靜止,然後高潮。
他們不會是啞巴,聾子,劍與水面形成一個影子,她認為是黑衣的,沒必要嗎?
一個女子終於開口了,他不是啞巴,說的還很動聽:
「你是楚雲」
他臉色突然紅潤,從一個不會笑的黑衣女子,她們都怕太漂亮,被楚雲探知。
「或許,是吧!
已經不那麼重要,就像這個名字可以用一二三或者甲乙丙取代。
」
一個似銀珠般柔美的聲音補充到:
「沒有名字,那將來死了,如何立碑文呢?」
他站起來,這真是一個聰明的女子,人短暫的記憶,能夠借用著別人的軀殼。
「這是一個問題?
可是當你滄海一粟的時候,你就沒有支配名字的權利,誰也見不到你」
這種貽笑大方的思維,竟然獲得了楚雲的認可
「那你叫什麼名字呢?」
她嬌笑的告訴楚雲道,竟然這都不知道:
「殺手就是我的名字」
他左右打量了一下,在盯著她的眼睛望了上去:
「是的,這麼名字就是有點老掉牙,就像隔壁村,叫我阿貓,阿狗或者叫我人,或者卑微的奴隸,可是現在我叫楚雲,這個名字是不是好聽了許多呢?」
她靠近打量一下:
「這名字多古怪,你喜歡雲,也不能叫「初雲」,其他雲不和你搶這雲彩,旁邊見到其他「紅雲」或「黑雲」更喜歡,還不街上追著你跑。」
他笑了起來,這種理由多虧是楚雲這種寂寞久了,忘記詞語編造的模式,不然一定會成為笑柄的。
她的眼睛望著那邊的幾個女子,又回過頭來,盯著看了一遍,繼續問到:
「你怎麼不像一個江湖人呢?」
楚雲道:
「那我像什麼呢?」
那女子道:
「死亡屋的小黑人,總能用些話,總是沒有話題,然後莫名其妙的找到一個話題,要是正常人,一定為你吐血而亡。」
她太了解楚雲了,一個讓他可以笑三年的理由
「你的劍已經不夠鋒利了吧!」
她那根本就不用眼睛看的笑聲,已經貼近耳朵:
「你這人真是一個無趣的人,竟拿生命開玩笑。
只求你自求多福」
還沒有等打一個縱身已經跳進了小黑屋。
追趕只見一個床,很讓人喜歡的床,一幅畫,兩個凳子,好像無法容納太多人,他會感覺頭疼,胸悶,氣短,然後窒息。
她已經進來了,切了一壺茶,就她一個
她用手掌撫摸床上的一切,然後在望向那副畫,油燈已經點亮,
她數了一下說到:
「這狹小的空間,竟然有六盞燈」
他自己都為這個精緻的設置滿意
「你知道六在佛教寓意什麼嗎?」
她指著旁邊一盞沒有點亮的燈,喝了一口茶說到:
「為何不追求圓滿呢?」
他驚訝到:
「你也知道圓滿,還是「六度」比較好,人若圓滿,何來修行,我不過剛好喜歡六這個數字罷了!
我對佛一竅不通,會殺人放火的人,如何超度自己呢?」
…………
忽然見到一張紙,寫著:
「非瘋既傻」
幾天後,她還是來了,這一次她的心堅定了起來,沒有半點玩笑
「我要死了,你會為我哭泣嗎?」
他驚恐到,臉色像一個蔥
「哭泣,死亡,你為什麼要讓劍劃破喉嚨的時候舒服呢?
不是應該保持它的銹跡?」
她的笑似乎是另一世界
哪怕趙蜻蜓那勾魂攝魄的笑
雲小倩那種天然雕琢的笑
小玲瓏那種調皮的笑
不如她的驚艷,這是天籟之笑嗎?
她哭泣了起來
似清泉入山川秀麗
似霞入盒匣輕柔
似天河水純粹
偏偏與曇花般入「忉利天」
她死了,在楚雲懷中
她說她死了,要看朝光
他靜靜的抱著她等待晨曦
她醒了,她徹悟了
「我為什麼還沒有死呢?」
他笑了,他在最後那一刻清醒了
「曇花一緣,荒垢晨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