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狼牙山
「這是狼牙山的布防圖。上山呢,只有這一條路,他們在這條路幾乎是三步一哨。」
「那我們不是沒有辦法上山。」臨風皺著眉頭看著初九手裡指著狼牙山的地方。
初九不解的看著臨風,「我們為什麼要上山啊?」
「不上山怎麼剿匪啊?」
初九頓時語塞,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給臨風聽,只能定定的看著臨風。
「你屬下怎麼這麼笨?」
初九突然冒出一句話,竟惹笑了風凌御身旁的緒楓。「咦呀,我還以為你身邊的都是跟你一樣冷冰冰,不會笑的呢。看來你身邊還是有蠻有趣的人啊。」
這次輪到風凌御笑了,「緒風,還是第一次有人說你有趣啊。」
「好啦。看在你……那半塊燒餅的份上,給你上上課。上山呢的確只有這一條路,但下山不也只有這一條路嗎?」
「難不成我們要在這兒守株待兔啊?」
「守,那當然是要守的。但我們也不能傻乎乎的等啊。明天是十五,山上會有人下來採購食物,你帶幾個人,搶了。記得,只要東西。人嘛,打一頓,再放了。記著不要暴露身份哦。」
「厲害,這樣,這些土匪必然惱羞成怒。我馬上去辦。」
剛說完,初九就耷拉著腦袋,雙手抱著肚子,「唉,好餓哦。」
「緒風,備些酒菜來。」風凌御不著痕迹的給手裡的兵書翻了一頁。
一說到吃的,初九就立馬精神起來了,「備多點肉,備多點肉,謝謝。」
在不經意間,看著兵書的風凌御嘴角略微揚起了一點。
……
「小初九,東西我搶了,人也打了,可這狼牙山好像也沒什麼動靜啊。」
看著臨風一臉挫敗的樣子,初九把手裡磕的幾個瓜子殼,一股腦子的扔在臨風的腦袋上。「瞧你那出息。不就失敗了一次嗎?呸,還沒輸呢。」
「這土匪不下來,你還有啥招啊。」
「喝口水,歇一歇。等會兒帶你干一票大的。」初九笑得就像只狐狸,狡猾卻又極度自信,不得不說,這樣的初九彷彿有種魔力,讓人深深著迷。
「王爺,不怕他們打草驚蛇嗎?而且,我們對他也並不熟悉。」雖然初九表現得很自信,但畢竟才進府不過幾天,實在很難讓緒風信任他的能力與忠誠。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而且,這樣也可以試試他的目的。臨風也需要鍛煉鍛煉,你太護著,對他也不是好事。不管他們弄成什麼樣,三天後,出兵攻打狼牙山。」風凌御知道,在緒風的心裡,臨風佔據著一定的位置,但過於保護一個人,也並不是什麼好事。
「緒風知道了。」
……
「他娘的,連我們狼牙山土匪的東西都敢搶,這不是打我們的臉嗎?」
「就是。老大,讓我帶人抓了他們,上山讓您出出氣。」
「我也去。」……
被臨風他們搶了東西,還被打了一頓,那些土匪都怒氣騰騰,氣急敗壞的樣子。只有一個白衣男子,臉上還帶著面具,自始自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底下的土匪,完全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都給老子回去,沒有本寨主的命令,不許下山。」
隨著一陣吵鬧聲的離去,大堂突然就寂靜下來了。
……
「誒,小初九,我們來這兒做什麼?」臨風看著高高的懸崖,不解的問。
初九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後悔自己幹嘛要答應風凌御來幫他剿匪,真的是太冷了。不過既然答應了,「他」也不是個言而無信的小人。
「我上山,你在這裡接應我,如果兩個時辰后,山上沒有動靜,你就趕緊回帳營,記住了。我就不信了,拿不下這狼牙山。」
還沒等臨風反應過來初九的話,初九已經開始依仗懸崖上那幾棵稀疏的老松樹,在往上攀爬了。
看著初九那危險的動作,臨風的心就忍不住提了起來。
「小心點啊。」
呼,差一點,就差一點兒,小初九就掉下來了,幸好是虛驚一場。這一出聲,就讓小初九分心了,這回,臨風是半句話都不敢說了,就連大氣都不敢喘的看著初九。
……
「王爺,臨風和初九都不見了,有士兵說,他們穿得古古怪怪的,往狼牙山懸崖那邊去了。」緒風原本是想去提醒一下臨風,讓他提防一下初九的,沒想到,竟撲了個空。不知道為什麼,他直覺這件事跟初九脫不了干係,果然,他,也不在。
初九,要是臨風有半點意外,我一定拿你祭刀。
「現在什麼時辰?」不知道為什麼,當風凌御得知初九失蹤之後,這手裡的書是怎麼也看不進去了。甚至還有些擔憂,不是懷疑,不是憤怒,竟然是擔憂。罷了,既然是來剿匪的,那就應該擺出剿匪的樣子。「緒風,集結士兵,一盞茶后,出發,強攻狼牙山。」
「是,王爺。」
……
陌上人如玉,君子世無雙。初九一上到懸崖邊上,就看到了一個臉上帶著半張金色面具的白衣男子,他的面前架著一座古琴,琴聲悠揚,如夢似幻。男子的琴聲似乎能安撫人的情緒,就一會兒,初九就有點昏昏欲睡了。可能由於站在懸崖邊上,那懸崖上呼呼而響的疾風在臉上刮過,一激靈,就驅散了初九全部的困意。
「你是第一個能在我鎖魂琴下安然無恙的。坐。」男子繼續撫琴,但這次的琴聲很柔和,就像今天晚上的月色一樣,讓人有一種祥和的感覺。
「鎖魂琴?」初九走近男子手中的琴,還一邊問,一邊摸,「這琴也沒什麼特別的,這名字倒是挺意思的。」
聽到初九的話后,男子笑了,說了一句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琴,只是把普通的琴;名字也不過是人賦予的。更有意思的可能是人吧。」
初九看了看男子那與土匪窩格格不入的氣質,表示默認了他的話。
「你是朝廷的人?看起來,倒也不像。那群只會吃朝廷撥下來的剿匪銀兩,竟是些貪生怕死之徒。」男子在提起之前那些所謂的剿匪士兵,一臉的不屑。
「那你又是誰的人?看你這樣,也不像是個當土匪的料。」初九大搖大擺的坐在了男人的面前,肆無忌憚的拿起桌子上的東西吃。
餓死他了,鬼知道這個懸崖那麼高,有好幾回,他都滑手了,幸虧他反應夠快,不然,可就得要跟閻王爺報到了。
男子看著初九這個模樣,月光照得閃閃發光的面具下,竟勾出了一個弧度。
好多年了吧,都沒有再看到過這麼有趣的人。那一年,他,還是個孩子呢。
「我可以幫你。」或許是初九有一種魔力,能讓人對他輕易的放下戒心,甚至對他有一種久違的熟悉感,就像多年未見的知己良友。
「不需要,我自己能行。」初九氣氣的鼓著腮子,右手忍不住摸了摸左肩,在那感受到一癱黏黏的東西,他就知道,這傷口又裂了。
他向來是個不吃虧的主兒,就一劍之仇,他如果不來討一討,那不是虧大了嗎……
「如果有需要,你可以吹響它。」初九看著桌上那精緻的骨笛,皺著眉頭看著男子。
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麼來路,這骨笛看著好像是什麼門派的信物,不過倒是挺好看的。初九直接拿起來看,冰冰涼涼的……
「什麼人?」這一聲,嚇得初九直接就躲在了白衣男子的身後。
「這麼慫,也不知道老七是如何能容忍你留在他身邊的。」
只見男子身形一閃,就只剩下三個屍體了,全都一劍封喉啊,這個男的太可怕了。
「凌墨。你呢?」
「哈?」初九隻看到,一個溫潤如玉的男子,面帶微笑的看著自己,怎麼看都是一個好人。但為什麼,他還是覺得,風凌御更好一點兒呢。
初九想了好久,只能歸結於風凌御目前是自己的衣食父母啊。而且,能面帶笑容,殺掉幾個人,雖然是土匪,但也是三條性命啊。跟這樣的人相處,很危險。
「我不知道你來這兒的目的,但我相信我們並不是敵人,所以,今天晚上之後,就當不認識。我還有事兒,先走了。」
凌墨對初九的話不置可否,只朝著他的背影說了句「我們會再見面的」。
見面?見到面再說吧。
……
「王、王、王爺。」臨風看著風凌御一個人不聲不響的站在了他的身後,而自己竟然還後知後覺。也不知道自家王爺是什麼時候來的,看沒看到小初九……
「初九呢?」風凌御面上像是度了一層霜,就連言語中的溫度也降了好幾層。
嚇得臨風顫巍巍的指著懸崖上邊,「爬、爬上、上去了。」
風凌御看著被大霧籠罩著的懸崖,懸崖上也只有幾棵稀疏矮小的樹,和幾塊根本就抓不住手的石頭,他的眼神更是凌冽的幾分。
突然間,山上火光衝天,風凌御的心一緊,「他上去了?」言語中,滿是擔憂。
「通知緒楓,上山。」
臨風看著自家王爺只有一個人在這,不禁:「那王爺……」,臨風還沒問,風凌御就抬腳,往懸崖上去了。
「危……險。」好吧,就想了一下子,他都看不見自家王爺的身影了。
得趕緊通知緒風上山,不然只有王爺和小初九,不就危險了嗎……
狼牙山上。
「就是你放火的?」狼牙山老大——胡閆眯著眼看向初九,臉上的刀疤一抖一抖的。初九也被那些手拿著大刀的土匪團團圍住。
初九摸了摸手裡的匕首,「聽說胡大當家你找我?」初九並沒有回答胡閆的問題,反而撅著腦袋,看向旁邊的草叢。儘管初九並沒有令自己全身而退的辦法,但也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風凌御總不會把他留在這兒不管了吧。好歹他也是他風凌御的貼身侍衛啊,再怎麼樣,他也不會這麼狠心吧,他可不想真的把命丟在這啊。
想著想著,初九都想哭了。
「哇~哇~」想著想著,初九直接坐在地上,毫無形象的哭了起來。
看著這一幕,胡閆臉上的刀疤都驚得一抽一抽的。
「你以為,你在這兒撒潑打滾,老子就怕你啦。」
胡閆的大刀直接朝著初九劈去,初九也突然停頓了一下哭聲,朝旁邊滾了幾滾,一骨碌的站了起來,「有你這樣玩偷襲的嗎?」
「土匪是不用講規矩的。」
好有道理哦,但是,也不能偷襲他呀。
就在初九憤憤不平的拍打著身上的泥土,胡閆直接讓手下的人出手,害得初九朝著狼牙山跑。
「一群廢物。」只見那個叫白狼的男子直接拉弓,對著初九射了一箭,初九中箭,直接滾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