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 小葡萄大名
江漓到底沒跟宋純膩歪太久,第一次上門就往人床上滾不像話,況且宋純現在還病著。
宋純本來不燒的,被江漓這麼一撩撥,是徹底熱起來了。
腦袋昏沉四肢僵硬,因為太渴望,連指尖都帶著抑制不住的顫抖,細細密密的熱汗順著腦門一直延伸至脖頸。
江漓摸了摸他燒紅的臉頰:「怎麼不吃藥?」
宋純先是一愣,隨即明白江漓這是誤會了,他啞著嗓子:「不想吃。」
眼睛里蕩漾著難以言喻的潮,江漓終於嘆了口氣:「病了還是要吃藥的……我叫醫生來?」
宋純從后緊緊箍著她,氣息有些不穩:「不叫醫生……」
江漓被他孩子氣的模樣逗笑了:「宋總裁這小孩脾氣怎麼得了?」
宋純胸腔也跟著震動起來:「我這病只有你能治。」
宋純說著腰線緊了緊。
江漓敏銳地察覺到危險,身體一僵:「別鬧。」
宋純也知道這時候鬧起來不合適,下巴在江漓脖頸間蹭了蹭:「沒鬧。」
窗戶半遮半掩,樓下花園的情景清晰可見。
理智慢慢回籠,江漓也意識到自己這一趟來得有些冒失。
她有些不自在地站起身:「我去給你叫醫生,你想吃什麼?」
宋純頭髮絲都不想動「吃你」兩個字在嗓子里繞了好大一圈,還是沒好意思說出口:「都可以。」
江漓來得匆忙,居家的T恤羊絨衫,頭髮虛虛在後腦勺挽了一個髮髻,她對著鏡子整理自己,宋純就單手撐著胳膊看她。
氣氛溫和又繾綣,彷彿一對如膠似漆的小夫妻。
宋純喉嚨有些發酸,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
一直到江漓走出門去,宋純才仰頭躺回枕頭裡,使勁揉搓臉頰,生怕這是一場美夢。
宋煌和宋陽在小花園裡逗小葡萄玩。
小葡萄咿咿呀呀嘬著手指頭。
宋煌又心疼又無奈,追著小葡萄手腳都找不到地方放了。
江漓下樓宋陽和宋煌都有些意外,兩人無聲對視一眼,眼神都有些慌。
江漓笑了笑:「宋……伯父,宋純燒的厲害,我看還是要找個醫生過來看看。」
宋煌剛想說好,宋陽立刻輕咳一聲。
宋煌恍然大悟:「叫什麼醫生?我給你說小漓,你可千萬別慣著他,他愛燒不燒,你放心,你只有一天不原諒他,我一天不給他見醫生……」
江漓簡直哭笑不得:「伯父,我也沒生他氣,當年……」
她語氣有些艱難:「當年我也有不對,不能全怪他……」
宋煌跟宋陽對視一眼,兩人皆是大喜:「哎,好好好,請醫生,咱們這就給他請醫生。」
江漓點點頭,把目光投向蕭合:「蕭秘書,可能還要麻煩你去廚房給你家總裁弄點吃的去。」
「好的,江董,我這就去……」蕭合說著走了。
小葡萄蹲在池塘邊神情專註地看錦鯉,氣氛一時安靜下來:
「弟妹。」
「小漓。」
宋煌和宋陽異口同聲。
兩人對視一眼都有些尷尬,江漓禮貌地笑了笑:「伯父,您請說。」
「咳,好,」宋煌語氣帶著些小心翼翼,「我其實就是想問,小葡萄真的沒有中文名字嗎?」
江漓搖頭:「還沒有。」
「那……他外公?」宋煌想說江西洋那麼有文化,都不給外孫女取個名字?
話到嘴邊才覺得不合適,不該勾起江漓的傷心事:「……我。」
江漓釋然地笑了笑:「沒關係,父親他,沒來得及。」
「哦,節哀,節哀。」宋煌搓著手。
「都過去了,」江漓說,「謝謝伯父和……和大哥去送我父親最後一程。」
宋陽沒料到江漓這麼快就改口。
這聲「大哥」叫得他心花怒放,「哎,弟妹,不客氣,都是一家人,伯父在天有靈也會欣慰的,可惜他不知道宋純那混小子就是……」
「他知道,」江漓打斷宋陽,「你們走後,我告訴他了。」
「啊?那就好,那就好。」宋陽沒想到會這樣,但以江漓坦率的性格,一定也不會藏著掖著的。
難怪當年的聯姻,江西洋也只是提了一嘴,後來就徹底沒聲了。
「那這名字我就給起了?」宋煌試探著問。
江漓點頭:「辛苦伯父了。」
「不辛苦不辛苦,」宋煌得了令,一溜煙兒去了書房。
小葡萄實在太愛那一塘子錦鯉了,拿起身旁的石頭就往裡砸,「撲通」一聲脆響,濺了小傢伙滿臉水,宋陽大怒,「你們都死人嗎?小小姐喜歡錦鯉,還不快給撈一條上來?」
宋煌平常把這塘魚寶貝的什麼似的,傭人們別說撈,就是靠近些都要挨上一頓臭罵。
但大少爺既然這樣說了,傭人們哪敢不從?
立刻手忙腳亂撈魚,小葡萄看得咯咯直笑。
醫生提著藥箱很快過來,宋陽怕穿幫,江漓要進去之前伸手攔了一下:「弟妹辛苦了,還是我陪醫生進去吧?」
江漓猶豫了一下:「也好。」
江漓出去后宋純那股子火還是滅不下去。
他不得不進浴室沖了一陣涼水才出來。
宋陽心疼壞了:「你這又是何必?弟妹都不生氣了,你真要把自己搞發燒?別自討苦吃,差不多得了啊……」
宋純想我可不是自己把自己搞發燒了嗎?
蕭合手腳很快,后廚煮了清湯的蝦仁小餛飩。m.
江漓接過托盤:「給我吧。」
「是,小奶奶。」蕭合非常上道,但喊出這句還是有點心虛。
沒想到江漓什麼也沒說,點點頭端著小餛飩進屋去了。
一向嚴厲的宋煌竟然欣賞地朝他點了點頭。
蕭合頓時受寵若驚整了整衣擺。
江漓進去的時候,宋純已經吹乾了頭髮,正裹著浴袍坐在床頭。
醫生摺疊好聽診器,江漓才開口:「什麼情況?」
醫生輕咳一聲:「回少奶奶,小少爺之前急怒攻心還沒有完全恢復,這次應該是著了點涼……呃……吃點葯就好了。」
「燒的那麼厲害,不打退燒針嗎?」江漓問。
「對……要打針的,要打……」醫生連忙點頭。
相比江漓的原諒,這點皮肉之苦算不了,宋純咬牙一點沒反抗。
宋陽卻不捨得弟弟受苦:「他這麼大人了,打什麼針,吃點葯就好了?」
「啊?對,吃藥也行……」醫生立刻改口。
他一會兒打針一會兒吃藥,玩兒一樣,江漓越發疑惑。
江漓不是未通人事的小姑娘。
但也只在宋純身上有點經驗。
她哪裡明白,兩年不見宋純竟然會猴急成這樣,所以只以為他是真病了。
宋純裝模作樣吃了葯就躺下了。
宋煌竭力挽留,江漓到底沒留下來吃晚飯。
走之前宋煌急切地往小葡萄懷裡塞了一兜子半大不小的錦鯉。
江漓笑著接過:「小葡萄,快說謝謝。」
小葡萄抱著活蹦亂跳的錦鯉,高興的一個勁去摳錦鯉的眼珠子,水花四濺,撲了宋煌一頭臉。
江漓有些抱歉,宋煌毫不介意,抓著車門捨不得鬆手。
「伯父,還有事嗎?」江漓問。
宋煌難為情摸了摸腦門:「就是那個名字……」
「伯父您定就好,我沒什麼意見。」
「那就好,那就好,」宋煌說著從包里掏出一張宣紙,「宋如願、宋宸初、宋思漓、宋暖暖、宋江晏、宋又年、宋思佳……你喜歡哪一個?」
江漓鬆了一口氣,心想只要不是宋你漓開或者漓再回來就好。
小葡萄立刻被輕薄飄渺的宣紙吸引,伸手就要去抓。
江漓攔了一下。
小葡萄指尖的水還是滴落下去,正好落在暖暖兩個字中間。
宋陽宋煌面面相覷。
江漓婉兒:「暖暖宮雲綴,飛飛苑雪來,好名字,謝謝伯父。」
宋陽自然沒什麼意見。
宋純雖然是小葡萄的父親,但看宋煌的架勢,根本沒有打算讓宋純參與。
「宋暖暖,好!」宋煌一語定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