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夜梟

托馬斯在黑暗中睜開了雙眼。

玻璃幕牆透過月光映照出了他的身影。

他是個「罪犯」。

在十一歲那年，他看著自己的弟弟死在了自己面前。即便過去了十幾年，依舊能在夢中見到那個場景，那令人絕望的場景。

事情本不應該如此。

托馬斯，或者說小托馬斯韋恩並不是這個宇宙中的人。

在原本的世界沒有任何超乎常理的事物，直到他穿越到了這個宇宙的哥譚市，生在了哥譚最富有家族—韋恩一家。

如果一切順利，他將過上平凡的富二代人生，他的弟弟布魯斯韋恩，很可能因為父母俱存，不會再成為蝙蝠俠。

但事與願違。

他的父母並不如記憶中的一般善良，在這裡他感受不到溫暖，只有虛偽、空虛以及恐懼。

而在命中注定的那個夜晚，他的父母在小巷被罪犯所槍殺，但子彈也射中了布魯斯。小托馬斯永遠也無法忘記那一瞬間的痛苦。

在那一刻，他意識到…這個世界是錯誤的。

這裡與他的認知完全顛倒，乃至於正難以勝邪。

這些悲劇都不應存在於這個世界，不應存在於哥譚!

只有將這座城市塑造成正確的模樣，才不會讓他感受到絕望。所以…他要改變整座哥譚市，將這裡變成他的地盤！

托馬斯望著玻璃牆中的自己，這姣好的面容被附上了一絲陰沉，好似永遠都不會消退。

突然他勾起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卻又如此令人毛骨悚然。

夜晚…是貓頭鷹的蘇醒時分。

晚上好，哥譚。

夜色如同一張大網籠罩住了整座城市，月光擠出雲層映在了哥特式高樓上，使其上方的黑色身影顯出了原貌。

身著灰色金屬戰甲的人，靜靜地蹲在高樓的水滴石獸上。頭盔兩角尖尖，眼睛處接有掃描功能的白色鏡片，背後的披風隨風飄動，倒影刻印在棕紅的牆壁之上，好似夜色中即將展開獵殺的夜梟。

「先生，我還是覺得應該讓我和你一起行動，你只是一個人。」

「不，阿福，你可以勝任，但是你需要呆在巢穴。」夜梟對自己的管家回應著，還不等阿爾弗雷德回話，他便鬆開了耳邊的機關，結束了遠程通訊。從水滴石獸上一躍而下，撐開貓頭鷹翅膀般的披風從空中滑過。

想要掌控哥譚並不容易，首先要面對的一個難題，也是主要的部分—黑幫。

哥譚市的黑幫勢力盤根錯節、山頭林立，大大小小的黑幫都有著自己地盤，有著其獨特的運作體系。

今天夜梟剷除了一個黑幫頭目，那麼隔天這個黑幫的二把手就會十分欣喜地直接上位，說不定還要感謝夜梟幹掉了自己的老大。

若是選擇將整個黑幫連根拔起，這片空出的地盤就會在一個星期內，變成各方勢力的角逐場。不僅會將無辜的人卷進去，還會讓這裡更為混亂。

非常的棘手，乃至在夜梟調查的過程中，都會受到極大的阻礙。

不過他也並不是死板的人，柿子自然要挑軟的捏，不是嗎？

在哥譚有許多白天門可羅雀，可一到晚上就會熙熙攘攘的地方，其中就有位於新城的紅燈區。

夜梟在不遠處的樓頂眺望，透過頭盔上的白色鏡片，放大了遠處的場景，他望向紅燈區所在的方位，尋找著此行的目標。

絢麗的霓虹燈交相輝映，使人群完全融入到了環境周圍，但這並不會阻礙夜梟的腳步。他來這自然不是來找樂子，他的目的不在於那些人，而是在陰暗處躲藏的蛆蟲。

人們在酒吧前來來往往，街上遊盪的暗娼四處尋找顧客，一旦兩人相互看上眼，街道上就又會亮起一盞閃耀的霓虹燈，絲毫沒有因最近頻出的人口失蹤案而人心惶惶。

夜梟曾以托馬斯韋恩的身份潛入都此地，如果判斷沒錯，這起失蹤案的大部分人就是在這失去了下落。

管家阿福還建議應先去調查那些勢力龐大的黑幫，因為就算抓住了犯人，還會有其他人干這些勾當，死去的人也只是流浪漢。但托馬斯拒絕了這個提案。

既然在哥譚，就沒有不去管的道理。他不能放過任何一個漏洞，如果不趁著腫瘤還弱小之時直接剷除，那麼在日後就會成為更大的威脅。

本傑克遜，此人是本案的重大嫌疑人。

他是個慣犯，原無眼幫的二把手。這個黑幫是靠著拐賣、走私等勾當起家的。直到後來惹到了另一個勢力更龐大的黑幫，於是，無眼幫就這樣消失在了哥譚市的某個夜晚。

看起來這個人渣想要重新發展這個幫派。

夜梟啟動白色鏡片中的貓頭鷹視覺掃描了目標所在的區域，張開披風滑過了這片街區。

「嘿…塞琳娜，哥譚…這裡有像貓頭鷹一樣的怪物嗎？」站在窗邊的小女孩看著窗外一閃而過的黑影，瞳孔放大少許，手還指著剛才黑影略過的方位。

「被嚇到了？」被女孩稱為塞琳娜的女士懷裡抱著貓咪，慵懶地靠在沙發上抽著煙，「也許你只是看到了一隻蝙蝠，或者是一隻貓頭鷹，哥譚並不缺少那些會飛的夜行動物，又或者…」

「你遇到了這個城市的都市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