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戀人

雖然早就從原書里知道前因後果，但佘豹還是耐心聽姚天歌把一切說完。

一來確認一下劇情軌跡，二來聊聊天緩解下二人間的氣氛。

姚天歌所說和原著描述的不差，原書男主或者說自己昏迷了兩月整。

而剛昏迷時，佘夫人佘大帥找了無數名醫聖手都無法為自己診斷，最後一位路過的遊方道士說是只要給自己娶妻沖喜便能不日醒來。

而前朝官紳姚家因時代變遷家道中落，在當今軍閥當道的世界已經沒有多少人脈。

又恰逢姚家少爺，也就是姚天歌胞兄被冤枉抓進了警署，湊巧佘夫人出現可以為其洗刷冤屈，作為交換姚家嫁女。

經過簡單的婚禮，姚天歌便理所當然來到了佘家。

但因為男主生性風流又天生叛逆，別說未醒，就算醒了也不見得待見姚天歌。

故此那些和男主有過幾分曖昧的女子經常來找茬，下人對姚天歌也沒有打心眼裡尊敬。

而且前一個月還好，佘夫人見其乖巧懂事又頂著兒媳的名義，還照拂幾分。

後面因為佘豹遲遲沒醒，佘夫人也不由懷疑那道士是江湖騙子，對姚天歌的處境也就有些不聞不問了。

不過幸好佘夫人當初選妻時眼光長遠，這姚天歌不僅容貌絕佳，那性子也是被封建的父母從小《女訓》《女戒》培養出來的，受盡委屈但也以夫為天，不鬧不爭，只管每天來給佘豹喂葯按摩，盼著丈夫早日醒來。

而且佘豹猜測，姚天歌嫁給自己，看似是一出等價交換，但雙方父母怕是都明白這是一出赤果果的威脅陽謀。

從始至終委屈的都只是姚天歌，只是這單純的妮子不自知罷了。

只可惜，如此難得的好女孩，卻在原著中被剛醒來的男主因腦抽以不願婚姻被安排為由休掉，而姚天歌又因著封建思想和男主家勢力終生未再嫁，落得個孤獨終老。

萬惡的女頻啊，為了男女主一生一世一雙人，炮灰了世間多少佳人。

想及此，佘豹不禁又對這個美好的女孩多了些同情憐惜。

縱使心中百般滋味，但兩人雖有夫妻之名卻不過剛剛見面，佘豹想要安慰也無從開口，最終只是輕聲道：「委屈你了……」

短短四字話像一顆定心丸，姚天歌眼眶再次濕潤，哪怕仍然緊張，甚至還有些不明白佘豹所說的委屈是啥，但她不難聽出佘豹語氣中的溫柔愛憐。

雖然姚天歌還對佘豹的關心有些不適應，但還是鼓起勇氣張口道：「不委屈，你醒了就好……」

說著姚天歌卻低下了頭，佘豹注意到她脖頸都紅了，這是又害羞了。

閨閣小姐雖好，但這麼靦腆的性子實在麻煩。

恰好此時門外來了二人打破了尷尬局面。

其中一中年貴婦人不顧形象，一路小跑來到佘豹身邊，顫抖著握緊佘豹雙手，雖淚水盈面但難掩心中喜色：「兒啊，我的兒，你終於醒了，謝謝老天保佑，菩薩保佑……」

雖然知道這是自己名義上的母親，也知道其為自己擔驚受怕許久，但佘豹心裡難免不適，不動聲色得抽出雙手，「娘，我沒事了……」

說完佘豹又看向自己母親身後的一位有些不知所措的女子，果然如原著所描述，她今天也在。

「娘，這位小姐是誰？不給我介紹一下嗎？」

姚天歌只是有些無所適從得站在原地，心緒倒沒太大波動。

畢竟原本這少帥的風流就是出名的，自己出嫁前母親也再三叮囑以夫為天，不能惹丈夫、公公婆婆生厭云云……

再者她的觀念中男人三妻四妾也是正常的，更何況是養兵無數，雄據大半個神州大地的佘府，這要是在前朝何止王侯？

且說另一邊佘母只當兒子風流習性又犯了，但念在其大病初癒也不好斥責，只是不冷不熱得給二人介紹：「這是咱柳州城新晉富商蕭家的獨女，蕭茜，在東洋留過學，人家肚子里可是有洋墨水的。」

說完又對這叫蕭茜的女子道：「你也早就知道的，這就是我不成器的兒子。」

說起來，佘夫人自己與這蕭茜也不過在首飾店偶遇過一次，隨後蕭茜就貼了上來，不過佘夫人想到，這蕭茜家族剛剛遷移至柳州地界，想討好接近她佘家也是理所當然。

再說這女孩彬彬有禮，做什麼事都恰到好處，自己因著兒子昏迷鬱鬱寡歡，大帥又連年征戰在外，這些時日也多虧了蕭家小姐安慰陪伴，佘夫人由此也對這蕭小姐越看越喜歡。

但自己兒子啥樣佘夫人最清楚不過，迫不得已糟蹋一個姚天歌自己已經良心不安了，不能再讓他禍害蕭茜。

再說她自己對姚天歌心存愧疚，還不知道兒子打算怎麼待人家，不能再去添亂。

然而事與願違，佘母不想這倆人多接觸，但偏偏蕭茜還是湊了上去。

「終於能和您面對面說上話了。」蕭茜面色激動，甚至還帶著一絲狂熱，好像佘豹前世那些追星的粉絲般。

「還未曾到柳州，我便常聽人說佘少帥將全國數一數二的柳州城治理的井井有條，如今到了此地更是發現柳州的發達，國外的許多的大都市比之柳州都黯然失色，這可都是您的功勞。」

說起來這佘豹原身雖貪花好色，但這處理政務和用人上確實遺傳了佘大帥幾分本事，所以這蕭茜所說倒也不錯。

頓了頓，蕭茜又微微低頭，面頰也帶了絲紅潤，似是女兒家的羞澀，而後再次緩緩開口：「我這些日子也隨佘夫人來看望過你幾次，傳言中佘少帥便是風流倜儻，氣宇不凡，如今看來傳出傳言的人怕也沒見過您本人，不然非得會傳出天上謫仙轉世的話來……」

且不說當事人佘豹，一邊的姚天歌已經面紅耳赤起來：這蕭茜自己也見過幾次，才發現她怎得如此大膽，說出如此不知廉恥的話來？

不過轉念一想人家留過洋，大抵是受了那些洋人的不良風氣影響罷……

一邊的佘夫人聽到蕭茜這些話，又見蕭茜一臉女兒家嬌羞，哪還不明白蕭茜這是對自己兒子有意思了？

自己還想著別讓兒子禍害蕭茜，結果蕭茜自己……果然自己年紀大了，看不懂這些年輕人的想法了嗎……

然而佘豹聽到這些恭維的話，面上似乎很受用，但心裡卻是呵呵一笑。

看望過我幾次？怕是真正想看的是我這小警衛吧……

打量著面前好像一臉崇拜的蕭茜，再看一眼門口低垂著頭的那個警衛，誰能想到，這看似毫不相干的二人才是一對真正的戀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