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辭行
陸離一臉驚愕，他此前繪製符籙的過程與之一般無二，可俱是在將靈力納入符紙之中時，符籙便自行損毀。
想了許久，他終於明白了過來，由於靈域內靈力能保持不虧不盈的特性，使得自己打出的法訣在符紙內穩定下來，不再出現因靈力不均而自毀的狀況。
直到自己畫下符腳，這股算不得均衡的靈力便被強行封印在了符紙內。
想到此處，陸離再次起筆。
直到畫下符腳，一張自己並未熟練掌握的土牆符已經出現在了桌面上。
「這靈珠的能力真是逆天……」陸離心中大喜，若是使用得當，此後自己便能製作出大量的符籙，看來，用不了多久自己便可以動身，前往青雲坊市……
兩張符籙畫完，陸離竟發現體內仍有大半靈氣，由此可見，平日里消耗大量的靈氣製作符籙，其中絕大部分都在制符過程中毫無價值地流失掉了。
想明白了此種緣由，陸離便撤掉了靈域，哪料到靈域甫一撤去，那張土牆符便發出「嘭」的一聲細響，整張符籙頓時四分五裂。
而之前所繪的烈焰符卻依舊完好，靜靜地放置在案台之上。
陸離上前查看，這才發現是自己繪製土牆符之時落筆出了差錯，導致靈域撤去后錯誤的符紋無法封印住符內的靈力。
知道其中緣由后，陸離心中才算是鬆了一口氣，而與此同時，他對於靈域的神異功效更加重視起來。
如此看來，日後若需涉及煉丹、煉器之道，此靈珠必然是自己的一大助力。
此後三個月的時間，陸離除了按時坐診之外，其餘時間俱是全身心地投入到靈符的製作當中。
看著桌面上足足四十張的初級中、高階符籙，陸離低聲自語道：「是時候出發了。」
聚賢堂堂口之內，當霸刀羅成聽到陸離要離開聚賢門一段時間后，原本面露微笑的臉上漸漸變得凝重起來。
他第一時間便想到了季先生，去年那季先生也是說出了這樣一番話后，便離開了聚賢門，之後一直杳無音信。
而今陸離也說出這樣的話來，不免讓羅成以為他也生了去意。
羅成斟酌了半晌，這才問了出來：「陸先生，可是我聚賢門對先生有怠慢之處？」
若說近些年來，羅成在聚賢門內最為關注的後輩人物，這陸離與其弟李九言必然名列前茅。
那李九言自刀劈馬幫督頭雷老虎后，便在新生一代中獨樹一幟，據說萬刃堂的堂主柳白親自找到了他，並將他調到了自己身邊，已然有親自培養的意思。
至於陸離，這一年以來，由於吳縣越發平靜，已有不少藥師返回縣城開起了藥房，就連聚賢門自家的藥房內也招到了三位藥師，其中一位還是往年在吳縣頗有名望的名宿。
可即便如此，陸離在聚賢門的地位仍是穩若泰山，不為別的，就因他給老夫人開的葯已能完全遏制住老夫人的病情，在這一點上，除了之前的季先生外，其餘藥師無一人能夠做到。
而更為難得的是，在陸離負責診治、開藥的大半年後，老夫人的身體狀況日漸康復，就連每日頭疼的次數也開始減少，甚至在閑暇之餘老夫人還能打上一套拳路。
當羅成看到自己那年近古稀的老母親還能在梅花樁上腳踏罡斗、拳守三路之時，心中的震撼自是無以言表。
自此以後，陸離在門主羅成心中的地位要比那季先生還要高上一籌，為表示對陸離的重視，羅成甚至在年中的堂口會議上叫來了陸離，以聚賢門供奉的待遇讓陸離在總壇會議上落了座。
殊不知這是陸離在老夫人的藥方內添加了些許蘊靈丹的粉末。
蘊靈丹除了用於感知境的突破之外，還是修仙界治療內疾的療傷聖葯，除卻一些特殊的坊市外，世俗間萬金難求。
陸離知道，若拿出一枚蘊靈丹給老夫人服用，必然能做到藥到病除，可他還計劃著要借這個由頭出門一趟，況且就這麼將一枚蘊靈丹給了出去，陸離自己也有些捨不得。
而今見羅成問出這番話來，陸離不由得摸了摸鼻尖，輕聲笑道：「門主多慮了，以在下一個新人而言，門主待我可謂不薄，試問一下如今有哪個門派會對我這種年輕人委以重任；況且門主將偌大的清溪谷交給在下打理，可見門主對在下的信任。」
清溪谷的倉庫中有聚賢門存儲的大量物資，尤其在藥材方面其數量之龐大就連出身藥理世家的陸離也曾大受震撼。
由於庫房位於清溪谷內，平日里是沒有值守護衛的，也就每月有一次小型的盤點，萬寶堂會讓陸離協助清點藥材的入庫出庫。
作為住在清溪谷的陸離而言，整個倉庫對他都是不設防的，但凡有需求，庫房裡面的藥材便任由他取用，這份信任不可謂不重。
羅成自陸離的話語間感受到了他這番話的真誠，可一年前季先生的「出走」令他至今仍難以釋懷，更何況如今能給他母親治病的，也就只剩下這位年輕的陸大夫了。
見陸離態度頗為堅決，於是，羅成斟酌著問道：「不知陸先生這次出門，是有什麼事要處理呢？當然，我並不是有意要探查陸先生的私隱，只是想著如有需要，我倒可以提前為陸先生提前安排車馬人手。」
見他如此謹慎對待自己，陸離知道他是放心不下老夫人的病情，於是爽朗笑道：「出行只是倒還真需要勞煩門主安排車馬，在下也沒有什麼親朋在這泯州地界，這次出門除了要找尋一些難得的藥草之外，也與老夫人的病情有關。」
此言一出，羅成面色一怔。
見羅成欲言又止，陸離繼續說道：「老夫人的病情之前季先生與在下也做過推斷，若要根治，尋常的藥物是無法做到的，數月前在下曾在縣城裡購得一株霧銀草，早年間也曾在文獻中見過關於此草的記載，乃是舒筋通絡、固本培元的上佳藥材，於是在下斗膽分開劑量加入到老夫人所服用的藥方之中。」
說到這裡，陸離喝了一口茶：「如今看來，此葯便是治癒老夫人頑疾的關鍵所在。」
這番說辭，自然是陸離為了去一趟青雲坊市而捏造出來的，不過他所說的霧銀草倒的確是蘊靈丹的一味主葯。
羅成一聽到母親的病情有辦法根治，當下便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臉上更是喜形於色，要知道，為根治母親的病，這些年來他東奔西走著實費了不少心力。
好不容易有一位季先生能緩解老夫人的病情，便被羅成以上賓相待留在門中。
而今聽到陸離說能夠根治此病，他再也難以抑制內心的狂喜，連忙攙住了陸離的雙手：「陸先生真是我羅成的大恩人吶，但請先生放心，先生的一應吩咐，我定當盡心儘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