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大風起(7)虎堂潰散
據點內守衛森嚴,楊亦嵐將馬三寶帶到自己卧房。進門后,楊亦嵐掌起燈燭,取來酒具,道:「喝一點吧。」馬三寶身負重任,搖頭拒絕。楊亦嵐舉杯相邀,馬三寶無奈對坐飲下。
「此事過後,海山會與開拓者舊恨未去,又填新仇。」楊亦嵐嘆道。馬三寶苦笑道:「這或許便是造化弄人,叫朋友變成敵人。」
楊亦嵐問道:「今後還有機會如此對坐而飲嗎?」馬三寶道:「只要不是在戰場之上,你手中遞來的酒我都會飲下。」
楊亦嵐道:「當初我奪你寶珠,你窮追不捨,我只當你是個江湖大盜,不料你竟是開拓者的成員。」馬三寶道:「世事無常,當初雖是你奪寶,但後來承蒙你多次出手相救。若非如此,我恐怕死了幾回了。」
……
二人推杯換盞,不知間,紅燭燃盡。
馬三寶猛然驚醒,驚覺躺在床上,四下環視,是躺在楊亦嵐床上,楊亦嵐坐於床側,秀眉微蹙,趴在他身上熟睡。
此時楊亦嵐亦驚醒,馬三寶問什麼時辰,楊亦嵐道五更時分,天色尚昏。馬三寶苦笑道,酒量不知何故變淺,數杯便酒醉睡熟。楊亦嵐寬慰道,他是連日征戰,身乏體困,這才三杯醉倒。楊亦嵐見他太過疲勞,不忍喚醒。馬三寶道謝,又惹得楊亦嵐不悅。
等待些時候,據點內早開戰飯,馬三寶告別楊亦嵐,一路躲避巡邏,往城門而去。
城門處,八位虎堂弟子值守一夜,早已雙目赤紅,神情萎靡。這時遠處走來一人,馬三寶閃身摟住那人,問道:「兄弟,去換班嗎?」那人見馬三寶的虎堂弟子打扮,又一臉坦然,道:「換班的弟子剛用過早飯,還在後面,我去叫值夜的兄弟們用飯。」
二人來到城門前,那人道:「各位弟兄辛苦,大人們喊大夥去用飯。」領頭一人道:「換班的弟兄在哪?」那人道:「換班的弟兄剛用過飯,很快就到。」這時馬三寶道:「大夥先去用飯吧,我先幫兄弟們頂一下。」領頭守將又問:「怎麼沒見過你?」不待馬三寶開口,來人先道:「頭領不用多慮,我們一道來的。」守將見狀招呼眾兄弟往營帳而去。
此時正值交接之際,城防守備空虛,見傳令弟子背身,馬三寶心道好機會,手中長劍寒光一閃,那人轉身,目露驚詫,然渾身氣機已散,他暗道對不住了,將他屍身移至牆角,再舉劍破壞內外兩道城門門栓。
這時,接班守衛來到城門前,發現異常,高叫道:「你做什麼?」此時馬三寶大事已成,他說道:「取你們性命。」長劍激射而來,守將不料馬三寶如此果決,不待防備,馬三寶長劍已刺穿守將咽喉,其餘守衛這時才回應過來,紛紛拔劍,馬三寶一擊得逞,不做糾纏,揮劍逼退眾人,施展起「等雲梯」這等輕功,足下在城牆連點,飛起數丈,手中長索飛出,借力再度躍起,直接飛上箭塔,全力壘響戰鼓。
一時間,東陰據點內,鼓聲隆隆。
虎堂眾部正在驚詫,只聽城門處喊殺聲震天。開拓者今日三更出發,五更已在東陰外埋伏,見馬三寶訊息一起,立時朝東陰掩殺過來。
虎堂眾首領見開拓者突襲,下令眾弟子登上城牆防守,這時一個傳令弟子來報,跪地結結巴巴道:「稟各位首領,城門門栓遭人破壞,二道城門已失守,開拓者已殺入據點內。」眾首領驚懼,虎三下令眾弟子全部迎戰,拚死守住東陰,又與眾首領施展輕功,往城門趕去。
馬三寶擊鼓傳信,又引開拓者眾人殺入據點內城。葉陰心謝飛流與段禍等高手辣手無情,馬三寶與陸月陰、唐如等人匯合一處。第一波趕到的虎堂眾弟子被眾人殺得潰不成軍,死傷慘重。
虎三與虎堂一眾高手率領大部殺來,眾人殺作一團。有虎堂弟子高呼馬三寶叛徒身份,只因他虎堂弟子打扮,又混在開拓者之中,極為顯眼。
虎三怒道:「何人去斬殺這個小賊,賞金一萬錢。」數十人聞言只撲馬三寶而去。一時間,馬三寶、陸月陰與唐如幾人被團團圍住,三人各展所學,只是圍攻之人甚多,三人陷入四面楚歌境地。
唐如問脫身之法,陸月陰長劍一撩,斬殺一人,直言殺出去,手中長劍殺向另一名弟子。見陸月陰性格剛強,不輸男子,擔心她在亂軍中被人突施冷箭,忙道眾人再堅持一盞茶時間,虎堂不戰自退。
果然,不到盞茶時間,有虎堂弟子雙手捧腹,面容扭曲痛苦。這種痛楚好似瘟疫,瞬間虎堂大半弟子都是如此,也顧不上與開拓者打鬥,往無人之地狂奔。虎堂的勢力頃刻間潰散。
幾位首領也腹痛難忍,只當中毒,忙運功抵抗,只是巴豆粉並非毒藥,也難以運功驅除。
虎三怒道:「兀那小子,是不是你使得壞?」馬三寶笑道:「虎三統領,巴豆粉的滋味不錯吧。」虎三氣道:「我虎堂周密籌劃,沒想到竟被你一個無名小輩毀於一旦。小子,你不怕天尊大人的報復嗎?」馬三寶道:「天尊會倒行逆施,無故攻打蘭新城邦的物資線,你們又難道不懼天下人的口舌嗎?」
虎三望向葉陰心與謝飛流道:「沒想到開拓者竟然用巴豆粉這等卑鄙下流的手段。」葉陰心道:「兵不厭詐,你天尊會勾結海山會攻打我開拓者據點,殺我隊員,這手段稱得上光陰正大嗎?」
虎三道:「江湖歷來強者為尊,荒野上的物資本就是無主之物,自然也是強者居之。」馬三寶說道:「放屁,這條物資線是我開拓者前輩花費無數心血建立,怎能算無主之物。」
對峙間,海山會眾人從據點後院而來。見狀,虎三呼道:「洪當家,快助我斬殺這些開拓者之人。」此刻,虎堂形勢雖岌岌可危,但若是和海山會合二為一,將再添變數。
洪夜沉吟間,身旁楊亦嵐說道:「虎三統領,你這話好沒道理。自你們拿下東陰據點,咱們的交易已然完成,至於守不守得住,那是你們天尊會的事,眼下再叫我們助你殺敵,豈不是將我們當冤大頭宰。」
楊亦嵐回望洪夜,問道:「師父,你說是也不是。」洪夜陰白楊亦嵐鬼心思,但恨不得將蘭新開拓者趕盡殺絕,豈能被徒弟幾句言語激將。他朝著開拓者眾人:「遇上我算你們倒霉,蘭新城邦的開拓者,有一個我殺一個,有兩個我殺一雙。」
這時,謝飛流身形幾個閃躍,來到洪夜身前,急促道:「洪大哥,還記得我嗎?」洪夜打量一陣,驚喜道:「小謝,你是小謝!」謝飛流納身便拜,道:「洪大哥救命之恩,飛流沒齒難忘,當初若不是洪大哥,飛流已是枯骨一具。」
洪夜亦是喜不自勝,二人敘舊一時,虎三急道:「洪當家,現在可不是敘舊時候,難不成你要自毀其言,與開拓者化干戈為玉帛。」
洪夜道:「你們這群連姓名都丟掉的奴才人物,我洪某人做事要你指指點點,我說打便打,說不打也便不打,你少給老子放狗臭屁。」又望向謝飛流,悵然道:「小謝,多年不見,不成想你竟然……也加入這狗屁的開拓者,倒叫我為難了。」
謝飛流正聲道:「洪大哥與我恩同再造,若是我做了對不起大哥的事情,不叫大哥動手,我當即自刎人前。」頓聲又道:「只是,大哥……當年嫂子的事情我也略知一二。當年卻是蘭新某些人的原因,令嫂子抱憾身死。」
洪夜痛楚道:「是一屍兩命,她腹中還有六個月身孕。」謝飛流面色沉痛,復道:「這,這,大哥,事情已過去這麼多年,您節哀,畢竟人死不能復生。不過雖然嫂子因開拓者身死,但開拓者內部亦是錯綜複雜。飛流以性命擔保,眼下這批人馬與害死嫂子的兇手並非一路。」
洪夜面色數變,道:「看在你的面子上,今日我不與開拓者為敵。謝飛流拱手道謝,洪夜道:「日後若有機會,咱們必須把酒言歡,不醉不歸。」說罷海山會眾人離去。
虎三見大勢已去,收攏殘部向城外逃竄,眾人窮追不捨。
曠野之上,虎堂殘部已近在眼前,葉陰心、謝飛流、段禍等高手施展身法直撲虎堂統領,隊員們也各尋敵手,捉對廝殺。
望著這群兇悍殺手,陸月陰挑眉道:「比比看,誰斬殺的敵人更多。」馬三寶哈哈一笑,豪氣干雲道了聲好,轉頭望向唐如,唐如面色不變,一雙綿掌已對上一個虎堂殺手。馬三寶苦笑,殺向另一個殺手。神清玄一劍施展開來,十幾個回合,已將殺手斬殺。轉頭,見陸月陰問天九劍,正刺入一殺手心口,而唐如綿掌上下翻飛,亦將一殺手逼入死地。。
身後,更多的試煉隊員武功差上一些,正與黑衣殺手纏鬥,間或有人被黑衣殺手逼入險境,好在相互幫持,竟與黑衣殺手們斗個不相上下。馬三寶長劍飄忽,又是一招「風天反相」,將蘇亦晴拚鬥的殺手刺死,蘇亦晴報以嘻嘻一笑,轉頭和另一位戰友以二敵一,攜斗一名黑衣殺手。
馬三寶連斬五六人,向前找尋對手,忽聽身後惡風響起,心中暗道糟糕,匆忙回身。這時從旁斜來一把寶劍,劍光斬下偷襲之人手腕,復又上挑,割斷對手咽喉。陸月陰輕笑道:「馬師兄,欠我一命。」馬三寶抱拳道:「他日相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