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話 逃脫(一)
「來到人界的妖族人總會為了方便把外貌同化得和人類一樣,除非親自遇到感受到他們的氣息,否則我無法確定。而且,如果他們的能力高於我,我也無法感知……」
「你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已經很明確了,我不知道。可能是也可能不是,不能排除這顆石頭是他們撿到的,或者他們不是妖卻和妖族有某種聯繫……誰知道呢?」
「那我該怎麼找到『繞?」
「不要總想著找到你的主子,還記得我說過什麼嗎責將?當你找到『繞的時候,或許就是你們滅頂之災到來的時候。」
「如果不找到『繞……」後半句責將說不出口了,他們拓跋家族世代以守衛和追隨『繞為目標,這種目標由於世襲的緣故漸漸的轉變成為他們生活的動力和意義。
如果這個動力和目標消失了,那他們拓跋家族存在的意義又是什麼呢?
「他們應該不會有事,絕大的可能性他們還安全。至少我沒有在月神殿感受到另外一股氣息。」阿珂里山見責將眼神突然暗淡,彷彿知道他在想什麼,出於好意的安慰。
「那麼,你打算怎麼逃過月神殿的追捕?」責將緩緩開口,他的心情現在十分複雜,甚至有些猶豫到底要不要繼續找尋『繞、要不要放了阿珂里山。q.o
「我不能在這裡多待,大巫弦一定會讓月神指引他,找到我。」
「但如果我們把你放了,一旦月神殿的人知道,我們全部人都得遭殃!」
「這個我考慮過……」說著,阿珂里山往周圍看了看:「你需要把搜走的東西還我,我要用那些東西做一個障眼法用來迷惑大巫弦,月神本身感興趣的不是我而是它。」
阿珂里山把那塊紅石揚了揚:「那我就把它留在這,只帶走微乎其微的一絲力量。月神不會留意到。」
責將深深看了一眼阿珂里山,喊了賬外人取來阿珂里山被搜走的所有東西,阿珂里山打開包裹看了看,從包裹里取出幾根其貌不揚的樹枝,然後開始用黏土和口水以及少量的血液往上面裹著枯草。
責將則是坐在旁邊靜靜的看著,等到大宴的菜上好擺滿了桌子,阿珂里山手裡的草人也紮好了;他輕鬆對責將一笑,放下草人胡吃海喝起來。
「你要帶著那絲力量幹什麼?」責將倒是沒有多少心思吃喝,他依舊不斷的將視線移向草人和兩顆石頭上——一
一顆石頭是『繞的印信碎片,紅而瑰麗;另外一顆則是個不起眼的小石子,除了剛開始將紅寶石上抽取出來的一絲力量轉嫁到它身上去時,它曾有一點靈力波動外,這個時候它和普通石頭完全沒有差別。
「我想找到能夠識別這樣微小靈力的人,那將意味著我見到了隱匿在世間的妖族皇室或者其他的什麼人。希望雖然渺茫,但總得試試……當然……」
阿珂里山轉頭看著責將:「作為報答,我也會幫你尋找『繞的下落,這是個承諾,而這個承諾的有效期是我的一生。」
責將點頭略感欣慰。
等阿珂里山吃飽喝足后,他向責將要了一匹快馬和充足的水糧,不朝北反向南而行。
一直向南行個一兩月,途徑大小部落後最終可以由一片通外的綠洲到達『阿斯特索雪山,那裡是雪山神女的地盤,月神管不了他。
在阿珂里山遠行后,副將進了營帳問正坐在台上發愣的責將:
「責將,我們就真的放他走了嗎?你確定這兩樣東西可以騙過月神的眼睛?」
責將看著桌子上被阿珂里山吃剩的殘羹冷炙:「快叫人把東西收了,最遲太陽出來的時候,月神的使者恐怕就要到了。」
「責將,如果你反悔我現在就可以把他追回來!」不等責將答應,副將一條腿已經邁出一步。
責將一把拉住副將的手臂:「站住!我拓跋家世代守衛『繞何曾有過半點退縮?!他對我們有用,他或許可以查出主人的下落……
這是一個豪賭,如果贏了,我們有望知道主人的行蹤;如果輸了……從今以後再無我拓跋一族!」
「責將……你,真要這麼做?」
「我意已決!」
副將看了看外面隨風舞動的篝火火苗,狠狠的點頭道:「誓死追隨!」
第二日,清晨。
荒漠的清晨來的總是很快,但天色卻昏黃得令人懷疑。
熟悉的駝鈴聲在營帳附近此起彼伏,光是聽聲音就知道,來人不少。
不等守營人來報,一縱素白衣服的人就闖入了責將的大帳中,各個表面面色平靜其實內里卻夾雜了些許的氣勢洶洶。
「虎鷹鐵騎的將領似乎很閑,都這個點了,不起來操練居然還在睡覺。想必在大漠的日子著實好過了些。」
開口的是個老太婆,雖白髮蒼蒼卻腰背筆直,無半點老態龍鍾之相。
責將見罷立刻翻身起床,鞋也來不及穿的迎上去:「亞娜東大巫弦,什麼風把你吹到我這裡?您居然親自過來了。」
亞娜東大巫弦是月神殿十三巫弦的其中一個,也是這些年無償供給虎鷹鐵騎口糧的主張人之一,之前她曾親自來看過責將,所以責將認識她。
亞娜東冷哼一聲坐在了責將平時坐著的位子上打量了四周一會兒:「你需不需要同我交代什麼?」
責將奇道:「大巫弦需要拓跋凜交代什麼?難不成您是來關心虎鷹鐵騎的口糧是否充足?」說著,責將(拓跋凜)對大巫弦行了一禮:「有勞大巫弦費心,虎鷹鐵騎的口糧還夠支撐一月。」
亞娜東不耐煩的擺擺手:「罷了,我也不拐彎抹角了。叛徒阿珂里山言佑神言是否在你這裡?」
拓跋凜心中暗道「果然!」隨後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原來大巫弦是為這個事而來!
在,昨天傍晚我在外巡邏的弟兄發現有人在附近行蹤鬼祟,等把人抓來后一看,與月神殿畫像上的叛徒無二。」
大巫弦語氣緩和不少:「現在他在什麼地方?」
「就綁在外面的風旗杆上,等候月神殿發落!」說罷,責將將鞋穿好也來不及披衣便帶著這一縱人去往後邊的風旗杆。
走至目的地,但見中間一根風旗杆下正綁著一個人,此人形容憔悴、面色枯槁、衣飾破爛,不是叛逃者阿珂里山是誰?
大巫弦幾步上去查看,這可讓知情的拓跋凜與其副將均是捏了把汗。
這阿珂里山弄出來的所謂的障眼法,他二人怎麼看怎麼覺得不靠譜,若不是找個士族過目,他兩人到目前為止看到旗杆上綁著的都是個草人。
但不知,這草人是否會被大巫弦看穿。
僅在大巫弦細究的頃刻間,二人額頭已有冷汗,但好在這障眼法似乎確實對除他二人以外的人有效,那大巫弦點點頭「嗯」了一聲頗為滿意:
「他怎麼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