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自作自受

第七十章自作自受

屬於大地的明亮緩緩變成陰影,緊接著天空越來越暗。

和親王站在皇家別院,仰頭看著這一幕,嘴角勾起一絲笑容。

意味深長道:「監正大人是兩朝柱石,為陛下掃清身側奸佞的事情就全靠你了!」

司天監監正面上並無喜色,反而嘆了一口氣:「好!」

轉頭,和親王嘴角笑容不變,這是眼中多了一絲狠厲:「這個時候正是需要監正出力的時候,這次以後,本王不會再找你,我們之間兩清了!」

離開了皇家別院,上了馬車后,司天監監正徑直向著皇宮的方向而去。

馬車晃晃悠悠,坐在車廂里的監正心中滿是苦澀。

幽幽嘆道:「真是自作自受!唉!」

當年的一幕幕不知為何,最近總是能夢到。

當年,他聽從王爺的吩咐,誣陷將軍府要謀反,這才會從一個司天監的小官平步青雲。

可現在即使坐在了監正的位置上,卻是成了傀儡。

這次,總算是一切都結束了。

王爺既然答應了放過他,想必不會食言。

正想著,聞著車廂里香爐升起的裊裊青煙,心中的一絲喜悅瞬間被衝散。

終究是害人害己!

馬車來到皇宮門口,司天監監正憑著自己的腰牌可以自由出入皇宮。

御書房門口,他扯了扯自己整齊的衣衫,神色變化之間匆匆走進御書房,撲通跪在御案前。

「陛下,不好了!今日這天象恐是應了昨日那句話。」

皇帝頭昏腦脹的抬起頭,門外此刻已然如黑夜,殿內已經點起蠟燭。

揉揉發漲的眉心,近些日子的精力越發不濟:「這天象對應什麼?」

司天監監正停頓片刻,始終還是開口:「回陛下,陛下自然是這太陽,天象恐怕是要告訴陛下,有人在蒙蔽您,想想近些日子發生的事情,這臣也不好說呀!」

皇帝強行提起精神:「這太陽和月亮本是一個在白天,一個在夜晚出現,現在卻是撞在了一處。這是不是代表著朝中的變動?」

「近些日子朝中並沒有什麼變動,也只有朕身邊換了一個太監。」

說到此處,意思已經不言而喻。

一直在身後站在的德全渾身冷汗,聞言已經在忍不住的打哆嗦:「陛下!」

他立刻趴在皇帝腳邊,磕頭道:「陛下,奴才對您可是忠心耿耿,原為陛下粉身碎骨!」

皇帝卻是不理。

司天監監正也是站在一旁,沒有答話。

像這種事情,他始終不能明說,否則意圖太過明顯,只能是引導皇帝猜測。

皇帝被腳下德全的求饒聲煩的皺了皺眉,將他踢開。

「監正,這到底是何意思?」想來想去,皇帝最後還是問道。

「這人能擋住太陽,想必不是一個太監可以做到的,陛下自己想想,身邊最近有什麼事情發生。」司天監監正一步步引導。

皇帝從前一直重用穹然,因為穹然每次算的都跟准,這監正也一直做的中規中矩。

現在首次發生這種異象,皇帝還是選擇相信他,畢竟他任司禮監監正已經兩朝了。

想到最近朝堂上異常活躍的薛長寧。

皇帝吩咐道:「傳工部薛侍郎覲見!」

天空從明亮道黑漆漆一片,因為沒有星星,甚至比平日里夜裡還要黑。

薛長寧接到小太監傳口諭不敢耽擱,連忙趕來皇宮。

月食日的時間並不長,當太陽和月亮重合在一起的時候,就會分開。

慢慢的,月亮飄過,漸漸露出後面的太陽,光芒星星點點灑在大地上。

薛長寧徑直來到御書房,行禮過後。

皇帝開口道:「監正觀察今日異象,說是有人蒙蔽朕,此時薛愛卿如何看?」

薛長寧當看到司天監監正的時候,就明白了一切。

和親王既然是和監正有勾結,就說明這是和親王想要污衊他。

可他怎麼可能因一個天象被污衊:「那不知監正覺得是何人蒙蔽陛下?」

薛長寧直接問身旁的監正,倒是讓監正愣住。

隨後將對皇帝說過的一番話又重複了一遍。

薛長寧冷笑一聲:「臣認為這蒙蔽陛下之人,正是監正!」

「你!你……」司天監監正指著薛長寧說不出話來,沒有想到薛長寧竟然會如此說話。

皇帝只覺得頭暈眼花,最近毒發作大多都在夜間,白日就像是被人抽走骨頭一般無力,不由蹙眉聽著兩人爭吵。

「陛下九五至尊,乃是天子,豈能有人蒙蔽得了。可監正在這裡危言聳聽,倒像是蒙蔽陛下!」

「還請薛侍郎不要胡說八道!」司天監監正指著薛長寧。

兩人你來我往,各不相讓。

皇帝只覺吵得更加頭痛欲裂。

出現了月食日,宮人們都放下手中活計,一個個仰頭看天。

有的口中念著「阿彌陀佛」,有的則是嚇得哆哆嗦嗦。

大白天忽然變成黑夜,誰能不害怕。

永壽宮的宮人亦是如此,肖蘇蘇見自己院子里的宮人一團亂。

道:「這這是亮將太陽全部遮住了,所以才會天黑!」

將自己的一番理論將出來,宮人們半信半疑,這才褪去驚慌。

肖蘇蘇不知道宮中的其他地方如何了,不過這月食日很快就會過去,也不甚在意。

「這是不是有妖怪?」一個小宮女小聲嘀咕。

肖蘇蘇聽見了,也並不在意。

卻是猛然想到司天監監正的話,站起身就向皇帝的御書房跑去。

此時,天色已經大亮,太陽高高的懸挂在天空上。

到御書房門口,正巧碰見和親王。

兩人已經撕破了臉,兩看生厭。

按照宮中規矩,叫了一聲王叔。

司天監監正還在和薛長寧你來我往吵個不停:「監正身上的味道是哪裡來的,陛下!」

「薛長寧!你休要血口噴人!」

司天監監正早已沒有了平日里的威嚴,兩人一副潑婦的模樣。

就連肖蘇蘇都看呆了。

薛長寧一向都是一副風度翩翩的紳士模樣,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

和親王的眼中亦是閃過一絲驚訝。

這一幕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同,薛長寧已經被皇帝傳來,這就說明皇帝已經對他起了疑心了。

按照常理,薛長寧此時難道不是應該為自己開脫嗎?他哪裡來的勇氣攀咬監正。

肖蘇蘇看向和親王,以此時的情況不難看出和親王是來做什麼的。

兩人正好對視,都是心照不宣。

是自己要弄死的人。

「皇兄,這月食日就是正常現象,可這司天監監正竟然想要用這件事情攀咬,可見別有用心!」肖蘇蘇率先開口。

司天監監正還沒有回答,和親王反駁道:「要是一切都正常,上天為何會警示?」

薛長寧接著……

將早朝所奏之事又向皇帝奏了一遍,道:「想必就是有的人結黨聯合蒙蔽陛下,上天才會給出這樣的警示。」

皇帝只覺得耳邊就像有幾百隻鴨子,也沒有心思聽幾人在爭辯什麼,再也忍不住,快刀戰亂麻道:「凡是此次涉及結黨之人,都通通給朕罷免!」

「陛下,這現在事情還沒有定論!」和親王急道。

「薛卿將這件事情查清楚再上報,爾等都退下!」

事情沒個結果,既然皇帝發話,眾人也不得不離開。

出了御書房,和親王恨恨的看向薛長寧,轉而又看向肖蘇蘇。

一甩衣袖離開。

這次本來是他們設計薛長寧的,結果自己反倒折了進去。

回到皇家別院。

和親王不悅之色盡顯。

他一屁股坐在主位上,甚至沒有讓司天監監正坐下。

堂堂的朝中四品大員,竟然在一個藩王面前連椅子都沒有。

和親王招手喚來小廝,吩咐道:「給工部尚書,通政使傳話,讓他們兩個過來,就說本王有事要與他們商討。」

小廝贏下,趕忙去請。

這個時候正是官員上朝的時候,小廝得去衙門請。

大廳內,和親王看司天監監正,越看越不順眼。

不過很快兩人就來了。

今天的異象,別說是宮中的宮人,就連朝中官員都是提心弔膽了好一陣,雖然異象已經過去,但是卻阻擋不住朝中官員的議論。

和親王見兩人過來,這才平息掉怒火,讓三人坐下。

「今日工部侍郎薛長寧向陛下進言,說今日的異象是因為兩位蒙蔽聖聽,這是老天爺在竟是陛下!」

兩人進來后見和親王的臉色凝重,卻是怎麼也沒有想到今天的事情竟然和自己還有關係。

「這薛長寧想要做什麼?年輕人總是過於輕狂了些!」工部尚書開口道,覺得臉上有些掛不住,畢竟薛長寧可是他的直屬下屬。

更多的是沒有想到,薛長寧竟然會做這種背地裡打小報告的事情。

「這件事本官回去后,一定會……」

和親王打斷了他的話:「陛下同意了!要將幾位以結黨營私的名義下獄。」

「什麼?」兩人齊齊一驚。

和親王又道:「不過被本王攔住了!」

兩人鬆了一口氣,緊接著反應過來又是氣憤。

結黨營私?

他們這些人哪個不是世家出身,其中都是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皇帝是可能因為這樣的理由將他們罷官。

皇帝仰仗的是他們世家。

要是得罪了世家,看還有誰能治理這個天下?

和親王看著兩位官員臉上的怒色,自己臉上的怒意反倒褪了下去。

他這次就是要殺雞儆猴,讓整個官場看看和他作對的能力。

工部尚書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我等祖祖輩輩都是在朝當官,為朝廷,為大周殫精竭慮,陛下豈能因為一個小人進讒言,就將我等下獄!」

「沒錯,天子也太不把我們這些世家放在眼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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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公主每天都在努力亡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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