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飛走的搖錢樹
工部尚書重重的一拍桌子,看向劉云:「到底是怎麼回事?」
劉雲看向自己父親那充滿怒火的眼神,原本喜悅的心情瞬間消散,沉默不語。
想要說出口的喜訊到了嘴邊卻是不覺得這是什麼喜訊了。
她訂購的那三十個火爐,想要給府上每個人都裝一台,可是現在看來,卻是有些諷刺。
父親只看見了她支走的銀子,甚至不問原由就對她怒目而對。
她不開口,可王氏卻是容不得她沉默,繼續在一旁煽風點火:「大小姐,老爺問你話呢!你不將我這個二娘放在眼裡也就罷了,難道連老爺也不放在眼裡了嗎?」
劉夫人也在一旁催促:「你倒是是用銀子做什麼了?」
劉雲無法,將訂購火爐的事情說出口,並將煤炭的事情說了一遍。
眾人聞言,這才停止了對劉雲的攻擊。
工部尚書看向二姨娘:「那塊地是不是在你手中?」
二姨娘環視周圍一圈,尷尬的笑笑:「老爺……那塊地是低等田……」多餘的卻是沒有說下去,臉上滿是為難。
「現在於以前不同,我會派人將那塊地看起來,多雇傭人手開挖。」說罷,看向劉雲道:「等爐子送回來后,先給你祖母的屋子裝一台。」
說罷,第一個動筷子。
劉雲沒有心思吃飯,向工部尚書招呼一聲,離開桌子。
劉夫人看向自己女兒離開的背影,再看看桌上的老太太給兩個庶子加菜,只得沉默吃飯。
工部尚書卻是一邊喝粥,一邊吩咐身邊管家道:「你安排人過去,現在那塊地可是個搖錢樹!」
管家應下,就要離開。
躊躇的王氏見此,趕忙開口:「等等!」
「何事?」工部尚書頭都沒有抬一下。
地已經被她買了,這話讓她如何才能說出口。
可還是不得不硬著頭皮開口:「老爺,那塊地之前不是低等田嗎?軒熙公主的人來府中,說是想要買下那塊地,我就給賣了!」
「你說什麼?」工部尚書被這個消息弄得一愣,下意識道。
之後才反應過來:「賣了?」
王氏為難點頭。
這下,全桌都沒有心情吃滿桌子的佳肴了。
回到房中的劉雲哭泣不止,丫鬟在一旁看著自家小姐的樣子,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只得勸道:「小姐不必難過。」
可劉雲卻是哭的更加厲害:「他以後不是我的父親,或許他從來都不是我的父親!」
丫鬟還想要勸些什麼,就聽見外面一陣吵鬧之聲。
細聽之下,好似是二姨娘的聲音。
聲音越來越清晰,二人來到小院門口,就見剛才還得意的二姨娘哭天喊地。
「老爺!你不能這麼對我!」
招來一個下人,這才弄清楚事情原委。
劉雲卻是笑了。
劉家自前朝就是世家,這幾百年所積攢的財力不是普通人可比,一個煤礦最多是增加收入。
可現在父親為了那可能多增加的收入,連自己平日里最為寵愛的人都如此對待。
可算是讓她看清了真面目。
僅僅兩天過去,肖蘇蘇所賣的東西已經傳遍了整個京城,人人都好奇是怎樣的火爐可以放在房間里如此暖和。
加之世家貴女對於胭脂水粉的宣傳,肖蘇蘇的訂單一直排到了明年。
數著手裡的票子,肖蘇蘇樂的合不攏嘴。
許憲春來報:「殿下,事情已經查清楚。」
「有何證據嗎?」肖蘇蘇把玩著手中的銀票。
許憲春招來兩人,穿著普通,一看就是普通的民夫。
稟報道:「當時因是在街上,所以圍觀的人不少,他們目睹了全部經過的兩人。」
「既然如此,那就讓京兆尹抓人!還在等什麼?」肖蘇蘇輕飄飄的一句話,讓許憲春緊皺眉頭。
他解釋道:「刑部司獄雖然官職不高,可卻是和親王門下!」
「本公主抓的,就是和親王門下!」
刑部司獄跌跌撞撞的跑進皇家別院。
「殿下,殿下!救命啊!」
正和工部尚書商量事情的和親王抬頭:「怎麼回事?」
工部尚書見此,緊皺眉頭。
這次煤炭的事情,可不止是劉家損失了銀子而已,還關乎著政事。
若是這煤炭的控制權在軒熙公主手裡,對朝局的影響也是巨大的。
現在又見一個他從來沒有看得上眼的九品官在這裡大呼小叫,有事越級來找和親王,心中更加不悅。
和親王見此,問道:「何事能讓你如此慌張?」
「殿下,京兆尹將小兒抓走了!」刑部司獄將事情小心翼翼說完。
殿中三人都齊齊皺緊眉頭。
工部尚書斥責道:「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時候,就敢讓你的兒子為非作歹!」
和親王問:「當時的證人都有哪些,將人控制起來!」
刑部司獄支支吾吾道:「當時在大街上,很多人都看見了,聽說禁軍指揮使已經帶走了兩人盤問!」
一件在大街上發生的欺壓良民的事情再簡單不過,之前是沒有人接這個案子,可是現在事情背後有個軒熙公主,一切都變得不一樣。
三人商量一番,卻是都毫無辦法。
證據確鑿,事情明了,實在沒有可能脫罪。
刑部司獄卻是啼哭哀求起來:「家中大兒眼看已經廢了,就剩下這麼一個兒子,他要是死了,這讓下官以後如何活!」
說到此處,工部尚書提議道:「既然你家大公子在公主身邊,為何不讓他對公主進言,或許能讓公主高抬貴手,放過你兒子。」
實則,自從那日將受傷的元詡送到客棧后,肖蘇蘇就沒有過去過,畢竟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做。
元詡手中捧著一本論語看的入神,門房被人敲響。
他放下手中書本,開口道:「進來!」
小二進門后,將飯食放在桌上,賠笑道:「客官,您的房費到今日就完了,不知道需不需要續費?」
元詡站起身,不自覺的咳嗽一聲:「不用了,明天一早我就走了!」
等小二走後,元詡看著桌上的飯菜吐出一口氣。
他自認堂堂七尺男兒,在哪裡不能夠混口飯吃。
只要離開京城,不再以元家人的身份生活,就會永遠脫離那個家。
不過軒熙公主卻是不像傳聞那樣。
正當吃飯時,房門又被敲響。
以往這個時間,都是大夫過來看診。
元詡道:「進!」
砰的一聲房門打開,進來的不是大夫,而是一張讓他既熟悉又厭惡的臉。
下人將門踹開,刑部司獄從外走了進來,一開口就諷刺道:「你的弟弟現在就要被問斬了,你也吃得下?」
元詡想要出去,可門已經被堵死。
「多少天了,你還在這裡耗著,我們送你去宮中!」說著,對身後侍衛一揮手。
一個瘦弱書生,又怎麼敵得過這些侍衛,很快被五花大綁,套上麻袋。
元詡不斷掙扎,後頸一痛,失去意識。
肖蘇蘇在皇莊和宮中來回跑,看著製作的人手越來越多,雖累卻也高興。
雖說現在這些銀子看起來多,但是和世家比起來,卻是不算什麼。
「殿下,這些事情吩咐奴婢就好,您天天如此,身體怎麼受得了!」
肖蘇蘇不在意的笑笑:「無事!」
手中拿著的炭筆卻是不停,絞盡腦汁,將自己知道的一些製作肥皂等方法寫下來。
除了擴大規模外,還應增加項目。
畢竟京城有錢的雖多,但是數量有限。
將一切寫好,肖蘇蘇這才打著哈欠,邁著沉重的步伐進了寢宮。
八仙桌上,燭火搖曳。
半磕著疲乏的眸子,肖蘇蘇坐在榻上仰面倒下,正要暗自盤算一下以後要如何做,旁邊傳來一道嗚嗚聲音。
似是被人捂住嘴巴。
肖蘇蘇的困意立刻嚇醒,驚呼一聲從榻上站起來,就見床角處有一個五花大綁的人影。
蠟燭昏暗加之床幔遮擋,看不清裡面之人的相貌。
不自覺的一聲驚呼,讓正在整理桌子的蘭月立刻跑了進來:「殿下!」
從桌上取過蠟燭,這才照亮了裡面的情形。
只見一張熟悉的清瘦的臉,正是那日在路中間碰瓷的青年。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一時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轉而對身後蘭月道:「讓許憲春過來,讓他給我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
護衛宮牆,竟然連人在她的寢宮都不知道。
這實在是太沒有安全感了。
元詡還被五花大綁,肖蘇蘇將他身上的繩子解開。
他一雙漆黑的眸子猶如深潭,卻又清澈無雜質,讓人看不出他的情緒。
「你是如何進來的?」肖蘇蘇問道,看他這個樣子,她自然知道他肯定是被綁來的。
只是這宮中戒備森嚴,將一個人綁進她的殿中,竟無一人察覺。
搖搖頭,元詡乾澀的喉間動了動:「我是被用麻袋綁過來的,沒看見。」
肖蘇蘇看他的樣子,也不像是自己願意過來。
可是誰如此做好事不留名?
既然是給她送人,那為何不光明正大。
思慮間,許憲春在外間拜道:「殿下有何事吩咐?」
肖蘇蘇起身走了出去:「裡面有人,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