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轉化

「我受夠了，」李燃聲音低沉的說，「我受夠了如此多的犧牲與死亡，從守備連的戰士、恩貝托團長，一直到這次戰爭中遇難的人們。」

「緹亞和杜威也離我們而去......太多人灑下鮮血，我不知道這樣的犧牲什麼時候才是盡頭，」他的目光中流露出悲愴，「英雄們用生命填平了通往未來的道路。」

「或許，他們在做出決定的那一刻無怨無悔，但是......」李燃抬起頭看向惡魔，聲音堅定起來，「如果有可能，我仍然希望能夠抓住一切機會，將他們挽留下來，奧希斯，我希望你試一試。」

奧希斯轟隆笑了起來：「李燃大人，你就不怕我接過神器之後立刻傳送逃走嗎？」

「我相信你，」李燃將駕馭之劍交給對方，「我還記得，正是血酬將天使聯盟轉贈於我。」

奧西斯一把搶過駕馭之劍，咧開血盆大口，發出低沉的笑聲。

「真是謝謝你的誇獎，竟然會相信一個惡魔，那麼就讓我來試試吧，能否將光明的天使轉化為深淵的魔女。」

雷拉格撤去靈魂保護法術，當朦朧的暗影褪去，天使白皙的皮膚迅速灰暗下去。

聖潔的靈魂朝著不可逆轉的死亡懸崖一路狂奔，就在此時，惡魔捧起長劍，口中高呼鄂加斯的神名，念誦邪惡的咒語。

神器被催動，天使滴落在地板上的金色血液如同遭到污染一般，轉化為漆黑之色，不斷向四周滾動和遊走，漸漸地，手術台周邊生成龐大的法陣，令人瘋狂的混沌符印之上，漆黑的魔火繚繞不休。

一股恐怖的氣息在房間內悄然降臨，即使強悍如李燃和雷拉格，也被壓迫地喘不過氣，眾人只得退到房間的盡頭緊張地注視轉化儀式。

「奧西斯完成了與混沌意志的鏈接，緹亞為什麼還沒有醒來？」尤里卡疑惑地問道。

「她在反抗。」李燃說道。

只見緹亞眉頭緊皺，面露痛苦之色，卻始終緊閉雙眼。

在李燃的靈能視界觀察下，一股閃耀的人形光芒縈繞著天使的身軀，阻止著混沌能量對肉體的腐化，而惡魔法印則伸展出血色的鎖鏈，將緹亞掙扎的靈魂拴束在手術台上。

「儀式準備完成，」奧希斯吃力地說，將體內的混沌能量傾瀉而出使他十分虛弱，他看向眾人，邀請道：「李燃大人，現在需要你來進行最後一步。」

李燃迎著混沌之風，一步步走到緹亞的身前。

越是接近天使，就越能感到混沌意志對他的排斥和阻擋。

耳邊不斷響起瘋狂的尖嘯，在混沌之力的催動下，李燃體內的碎星印記覺醒了。

深紫色的魔眼虛影凌空張開，更加澎湃的邪惡力量驟然向四周爆發開來，在這風暴之中，李燃彷彿一隻小蟲，無數個聲音在耳邊同時響起，嘲笑、咒罵他的不自量力，干擾著他的精神，懊悔、憤怒、悲傷等情緒不斷湧來，企圖摧垮李燃的意志。

但這些威脅無法停下李燃的腳步，他的神色愈加堅定，勢要從死亡與邪神的手中奪回自己的追隨者。

終於，他站在了緹亞的身前。

沉睡中的天使感受到溫暖的氣息，臉上痛苦的表情平靜下來。

奧希斯手捧魔劍遞給李燃，狡黠的笑道：「我完成了必要的準備，剩下的就要看你們的了。」

「我該怎麼做？」

「用這把劍，刺穿她的胸膛。」

李燃表情震驚，欲言又止。

片刻后，只道聲知道了，便接過奧希斯手中的魔劍。

李燃舉起紅劍，緩緩插進天使的胸膛，純潔之血順著透體而出的劍鋒滴落，被蒸騰的魔火貪婪的吞噬。

極致的混沌能量注入天使的胸膛，李燃面容嚴肅地看著這殘暴的一幕。

奧希斯竭力維持著法陣的運轉，口中咆孝著邪惡的咒語，李燃不顧邪能的侵襲，緊握劍柄繼續儀式。

噗通

噗通

沉重的心跳聲如同從九幽中傳來，在每個人的腦海中響起。

「啊！」

一聲凄厲的哀鳴之後，緹亞勐的睜開眼睛，目光中充滿迷茫。

殺戮、嗜血、虛榮、情慾......

種種從未有過的慾望勐烈衝擊著她的心神。

天使似乎意識到發生了什麼，握住插進身體的劍鋒，試圖掙脫混沌的腐化。

然而，正是這腐化賜予了她短暫的新生。

「緹亞！」李燃大喊道，「留下吧！我們仍需要你！」

聽到李燃的聲音，緹亞勐然一驚，眼中出現一絲清明。

「李燃大人，這裡是不是冥府之門？」天使淚水奔涌，「星風城難道被攻破了？都怪我，都是我沒有守好時空門......」

「不！緹亞，你做的很好！」李燃迎著撲面而來的混沌之風，大聲喊道，「星風城守住了，我們擊敗了碎星大軍！聽我說緹亞，我現在要將你轉化為墮天使，只有抵禦住混沌對精神的侵蝕，你才能最大程度的保留原有的意志，我相信你可以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