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收網

第440章 收網

鬼市外圍的路邊上停滿了各種馬車、牛車、驢車,看熱鬧的人更是一個接著一個往裡面鑽,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不甘落於人后;大白天其實也看不到什麼,但是依舊架不住人們的好奇心不斷,每一個從巷子里走出來的人似乎都有點心愿達成的樣子,只不過表情有些差別。

又一輛豪華馬車駛到了路口,看著馬車上的圖騰和三匹青鬃馬拉著馬車,行人紛紛避讓到兩邊;從馬車上下來三個男子,為首的一個人五十多歲,身材魁梧,容貌奇特,一雙眼睛清澈深邃,舉止投足之間雍然大度。

認得的人都是一陣驚訝,來人是尚書令馬日磾,陪同的賈逵走在前面,耿紀走在兩人身後,護衛從人群中冒出來,散布在三人的四周,保持著二十步左右的距離。賈逵轉身向馬日磾介紹道:「這條街就是許昌正在形成的鬼市入口,白天繁華無比,晚上就在前面的路口進去,便可以參與鬼市的交易!」

馬日磾看著前面的車水馬龍,不禁感慨地說道:「許昌的繁華快趕上鄴城了,只是繁華背後,就會有許多衍生的事物相伴,讓我驚訝的是,你們青銅司對於鬼市竟然毫無辦法,這可不像趙商的做風!」

馬日磾的話中包含著懷疑,賈逵也知道其中必定有貓膩,只是趙商不說,馬日磾可以問,他卻不能跟風。賈逵趕緊笑著說道:「許昌名門無數,就是荀家也未必能事事俱到,更何況我們這些外地人!只是鬼市不攔截巡邏的官兵,我們也就沒有去過度干涉。」

「賈大人,這說明鬼市還在你們的管轄之中,有什麼可擔心的?」一旁的耿紀也摸不清頭腦,只是被青銅司關了一陣子,哪怕明知道青銅司沒有做錯,心中的怒火還是旺旺的。耿紀的思路還是很敏捷的,不過這小子需要摔打,馬日磾沉聲說道:「耿紀,我們是為了真相而來,要是沒有賈大人他們的舉薦,你要復出,恐怕還要等很長時間;在日後的工作中,你們要互相配合。」

「賈大人,是我冒失了,請原諒!」耿紀聽懂了馬日磾的提醒,鬼市牽扯的方方面面很複雜,他耿紀真要想得到這個職位,現在需要青銅司說好話,將來還需要青銅司幫忙。

「耿大人,客氣了!」賈逵微笑著回禮道,他可是知道,耿紀能這麼快被起用,不僅是陽翟長公主劉脩的面子,耿無瑕也在其中起了作用,這兩個女人,不是他這個小小的官員可以得罪的!

對於眼前這兩位男子,耿紀就算了,賈逵只需要保持一定的客套;可是對於馬日磾這樣的顯赫人物,賈逵一點也不敢怠慢。馬日磾不僅是與三公等級差不多的尚書令,更是劉辯一系的嫡系人物,替劉辯在鄴城坐鎮數年,還是未來皇后左百靈的義父。左百靈親生父親左慈不問人間事,左百靈就將在馬日磾的府中出嫁,可見馬日磾在劉辯心目的信任程度。

馬日磾的到來,讓許昌的各方面都是極為關注,只是馬日磾謝絕了所有人的邀請,對自己的許昌之行盡量保持低調。今天來這裡,是劉辯的意思,鬼市在三天前忽然興起,劉辯興許是好奇心作怪,沒有同意趙商清理鬼市的計劃,也拒絕了左百靈,只是請馬日磾在白天來看看。

馬日磾對鬼市也非常地好奇,所以欣然接受了任務,不願意興師動眾,就帶了耿紀和賈逵前來;這樣又怎麼會讓其它人放心,趙商、滿寵、鍾演都派了人手在鬼市的前後,實施暗中保護。青銅司的一支行動小組就在馬車后不遠的地方跟隨,以防止任何突發的情況發生;趙商本人,也在附近的街道上在調查相關的人。

馬日磾一行的出現,很快就引起了酒肆門口吳質的注意,他一眼就認出了耿紀和賈逵,馬日磾是最後才想起來;吳質是來和六國盟的人聯繫,沒想到馬日磾和賈逵會來,吳質很清楚,馬日磾的身份尊貴,根本不可能隨意走到哪條街上,這條街上現在看上去與平時沒什麼差別,但不知道有多少官府的暗探在活動。

吳質很快就不再詫異,他猜測馬日磾是為了鬼市來的,只是,眼下六國盟的人應該到了,吳質無法通知他們撤退,也不希望今天的會面取消,畢竟許昌的局勢給他壓力太大,吳質需要一點信心,六國盟很重要。

吳質最後還是走進了酒肆,讓跟蹤吳質的兩名暗樁鬆了一口氣,吳質宅在家裡的時間比在外面活動的時間多,每一次外出肯定有事,兩人都不想放棄可能得到的線索。兩人也看到了上司賈逵,但是沒有過去拜見,任憑賈逵三人從面前走了過去。

賈逵也看見了兩人,曉得吳質就在左右,順著兩名手下的眼光望過去,就看見了邊上的酒肆;賈逵路過門口的時候,隨意看了看裡面,沒有看見吳質,應該是躲到後面的包廂里去了。賈逵不動聲色地過去,給兩名跟蹤者發出抓捕的信號,賈逵自然知道這兩人沒這本事,但是趙商在調查鬼市的事,就在後面一條街上,肯定能安排好一切。

包廂里,吳質與貂蟬兩個人在相視發獃,吳質怎麼也沒想到,貂蟬竟然如此隨便地就闖入城裡;貂蟬的臉上帶著誘惑人的笑容,像一隻熟透了的蘋果,讓人垂涎欲滴,吳質確實不僅僅是驚訝,心神也在蕩漾。

貂蟬臉上的笑容沒了,變成了一種莫名的嚴肅;吳質很快就反應了過來,趕緊說道:「我們要長話短說,馬日磾來巡視這一帶,外面現在都是各個衙門的眼線,我都不敢保證你能平平安安走出去!」

貂蟬一笑,她也是帶著大批高手前來,剛才就發覺不對,只是不清楚到底什麼原因;現在一聽說是馬日磾,貂蟬反而不再擔心,馬日磾絕不是針對自己而來的,應該是針對鬼市。貂蟬聽說的時候也很好奇,貂蟬不相信那是什麼鬼神,反而認為是某一方在故意裝神弄鬼,現在馬日磾出面,說明絕非官府一方,那麼就應該是豪門的一個小動作。

賈逵顧忌馬日磾的安全什麼都沒說,陪著馬日磾找了當地的一些住戶和店家詢問,還有早就前來恭候的里正和一隊巡邏兵。鬼市基本上是在三更天出現,賣的東西也千奇百怪,一個大嫂從門縫裡看到,雙方交易時付的好像不是錢,而是紙。巡邏兵證實了這一點,並且說,交易的還有竹片,並且鬼市裡有一個判官,不過只是偶爾看到影子,沒見過真身,更不用說面容什麼。

「注意這判官,拿紙的那些人很可疑!」賈逵馬上吩咐巡邏兵,讓他們夜裡巡邏的時候,更加盡職一些;馬日磾卻是在暗暗觀察四周的環境,這些人選擇在這裡開鬼市,一定有他們的原因。這些年,也聽說過一些鬼市的傳聞,但一般出現的地方不是在荒山野嶺,就是在城外的集市中,在宵禁的城內這麼做,要麼就是真的鬼,要麼就是在掩護什麼。

轉眼一個時辰過去了,吳質出酒肆的時候,貂蟬早已經從後門走了,馬日磾等人還在問話;吳質微笑著朝相反的方向走去,在許昌,這樣的場面可不是天天都有,吳質很喜歡鬼市給青銅司添亂的效果。耳邊忽然聽到一聲招呼「吳哥」,司馬孚帶著人已經圍了上來,司馬孚拱拱手說:「吳哥,小弟公務在身,請到青銅司坐坐。」

吳質看著司馬孚說道:「我倆可不熟。」

司馬孚不以為然地笑笑說:「過一個時辰我們就熟了,帶走。」

貂蟬從後門離開酒肆,走了幾步路,就上了一輛馬車,四周並沒有異常,馬車緩緩地駛向城外;只是今天出城的人似乎比較多,前面的兩個趕毛驢的小販又擋住了馬車的道路,車夫也只是沒奈何地跟著。可是就在馬車到了許昌北門的城門口,一個人攔住了馬車:「這不是山陽石家失竊的馬車嗎?怎麼跑到許昌來了,來人,把這些竊賊拿下。」

一隊官兵迅速圍住了馬車,貂蟬聽到趙商的聲音,便知道完了,掀開帘子說:「趙大人,動作好快,吳質那個蠢貨,原來早就在你們的視線中。」

「呂夫人,幾時回許昌的,走錯了,呂家的莊園在西門外。」趙商不慌不忙地說:「要不去青銅司坐一會,我讓呂將軍來接你。」

貂蟬媚笑道:「真的。」

貂蟬的笑容足以傾倒眾生,周圍看熱鬧的人大部分都看呆了,即便圍在四周的悍卒身經百戰,心中也有不忍之意;趙商看了看車夫,又看看幾個正在走近的人,笑了笑說:「呂夫人,讓你的手下都出城吧,我們無意開戰,皇上只是想讓你傳個話。」

「這就是你們今天將我們一網打盡的理由?」貂蟬冷冷地說道,還是揮揮手,示意手下全部出城,青銅司布置了這麼久的陷阱,現在終於有獵物出現,趙商肯定是有足夠的耐心和足夠的人手來應付一切變故,哪怕城外有埋伏,四通八達的地方,也比城裡好逃走;貂蟬想想補充說:「我要看著他們離開。」

「可以。」趙商並不在乎那些隨從是否被擒,貂蟬這個齊二的身份,與龐德公相當,抵得上數以百計的俘虜;其它人頓時臉色一變,但還是聽從命令放人出城。貂蟬的車夫一度想在城門口製造混亂,可是看著對準貂蟬的八張連弩形成兩個包圍圈,車夫面如死灰地出城而去。

貂蟬看著手下安全離開,回頭問趙商:「是不是要把我銬起來?」

「怎麼會,請。」趙商微笑著做了一個請姿勢,讓貂蟬上了另外一輛馬車,馬車廂里是鐵條隔開的兩間,貂蟬一間,另一間是四名弩手;貂蟬傷不了對方,卻可能被連弩射中,門栓在車廂前落下,貂蟬忍不住吹了一聲口哨:「趙大人果真是行家,連這個都能想到。」

趙商從外面看了看貂蟬露出來的臉說:「這不是我的設計。」

馬日磾問完情況,已經感受到了大街上的變化,看兩人先後來跟賈逵咬耳朵,笑道:「有什麼收穫了?」

「吳質和齊二接頭,雙雙落網。」賈逵沒有在意耿紀就在旁邊,馬日磾笑道:「意外收穫?也是你們長期堅持的結果,齊二這時候來,肯定要發生大事,興許就和鬼市有關。」

耿紀想不通:「針對朝廷,那也不應該啊。」

馬日磾搖搖手說:「是交易,並且這個交易只能在許昌,是因為誰對對方都不相信。紙條和竹片,是軍卒和百姓在夜間看不清楚,應該是紙條、布匹、竹簡,都是過去某件事的憑證。現在一方要錢,一方要取回當年的憑證,貨款兩清。我累了我們回去吧。」

耿紀也是頭腦靈敏的人,瞬間就想到了馬日磾的潛台詞,這些都是傳承百年的世家才有的東西,才會擔心一張紙條一片竹簡毀了家族;扶風馬家也是傳承兩百年的豪門,馬家不可能置身事外,耿紀惡毒地猜想,馬日磾來許昌,恐怕本身就與這件事有關。

支謙在藥鋪看到了一個小乞丐遞過來的紙條,說吳質已經被捕了;支謙大吃一驚,今天吳質被捕,明天也有可能就是自己;支謙是六國盟的人,曉得自己未必來得及撤退,把不相干的人放了假,門口掛上暫停營業的牌子,讓手下兩名侍者立即開始銷毀資料。

兩名侍者吃了一驚:「大師,出事了?」

支謙微笑著點點頭說:「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吳質被捕了,你們燒完資料就離開,我去給你們準備工錢。要是你們被人弄去詢問,就說什麼都不知道,該出賣我的時候,一點都不要保留;我的事,不在乎一點點證據。」

兩名侍者都是從白馬寺跟來的,屬於精明能幹的那種,聞言知道支謙是擔心已經暴露,於是不再多說一句,下去銷毀資料。支謙看著他們出去,兩人的表情他都看在眼中,可是卻沒有絲毫在意,他知道這些庸庸碌碌之人雖然只配作為踏腳石,但是去了青銅司也有好處,就是青銅司的人從來就不會為難他們。

而就在這個時候,樓下傳來一聲巨響,藥鋪的門被撞開了,支謙的反應迅速,跑到樓梯口一看,已經有軍卒站在店堂里;支謙還是故意問了一聲:「出了什麼事情?」

兩名侍者被軍卒的刀架著說不出話來,還有軍卒正在踩滅燃燒的紙張,一名衙役走到一樓的樓梯口,朝支謙行禮道:「滿寵大人到了,支謙大師還是下來說話吧。」

「滿寵?怎麼會是滿寵?」支謙瞬間一驚,難道今天青銅司在全城搜捕已經抽不出人手來了?滿寵就站在門口,聽到支謙喃喃的反應,輕輕巧巧地抓住了這個難得的機會:「支謙大師,你要是為了六國盟的理想獻身,可以在樓上自殺,也可以下來拼個你死我活;要是你是為了佛門加入六國盟,皇上對佛門的理解,恐怕要遠遠超過六國盟。」

「我不是反覆無常的小人!」支謙氣急敗壞地說道,他知道,他必須要及時制止自己內心的背叛意圖,不讓滿寵繼續說下去;可是事情有時候就是這麼的不盡人意,滿寵毫不在意地說道:「皇上新開了一個書館,正在向天下徵集佛經印刷,準備推廣佛門的信仰,太可惜了。」

「等等。」支謙的理想就是推廣佛門,為此加入六國盟,願意跟魔鬼打交道;聽滿寵一說,支謙就按捺不住心中的激蕩,唯恐錯過一次絕佳的機會。當然,支謙依舊在懷疑:「為什麼我沒有聽說?」

滿寵朝身後做了一個無需強攻的手勢,淡然地說道:「現在書館的印刷業務排的滿滿的,皇上只是給白馬寺的嚴佛調寫了信告知,支謙大師,你眼下已經是紅塵中人,估計白馬寺也不會專門通知你。」

支謙在心中點了點頭,說道:「恐怕那種印刷不是免費的吧!」

滿寵笑著說道:「錢財都是身外之物,佛經印的精美才有人看。」

「不要說了!」支謙低聲喝道,支謙曉得吳質的開口沒這麼快,自己肯定是滿寵這些人早就盯好的獵物,只能放棄逃跑的念頭,咬著牙說:「滿大人,別耽誤了時間了,我們談一筆交易,我交出在許昌的資料,你負責幫我印刷兩卷佛經。」

兩名侍者聽得真真切切,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彼此詫異地看著同伴,明顯察覺出對方的驚恐;滿寵看在眼裡,很爽快地答應說:「支謙,只要你說實話,確實有用處,我會向皇上請求,幫你每卷佛經印刷一千冊。」

滿寵這點信心還是有的,劉辯那個人眼光獨具,不會在意這點成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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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之我成了千古一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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