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枯萎的西紅柿

「姜小凡，就憑你還想請農業專家，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回家等著西紅柿枯死在地里吧！」

時值盛夏，烈日炎炎，在通往老灣村的土路上，姜小凡一腳深一腳淺地走著，耳邊還回蕩著趙鷹的嘲諷聲。

前兩天，姜小凡家承包的五畝西紅柿，突然莫名奇妙的枯萎了。試了各種辦法都沒效后，他今天去鎮食品廠準備請農業專家。

沒想到剛進食品廠大門，就遇到了死對頭趙鷹。

趙鷹是十里八鄉有名的收購商，去年想低價收購姜小凡家的西紅柿，被姜小凡的父親拒絕後就記恨上了他們家。仟韆仦哾

打聽到姜小凡的來意后，趙鷹收買農業專家拒絕了姜小凡，臨走時還狠狠奚落了他一頓。

「趙鷹你個王八蛋，以後別落在我手裡。」姜小凡氣得咬牙切齒，家裡七畝西紅柿的收成，是父親看病吃藥的救命錢。

父親腦血栓後遺症半癱了，醫生讓一個月內籌到十萬塊錢，去醫院做康復治療，否則半癱會惡化成全癱，到那時父親只能在家等死了。

自己上大學掏空了家底，父親生病住院后借無可借，他必須想辦法弄到十萬元錢。

老灣村是縣裡第一貧困村，土地貧瘠，交通閉塞，人均收入只能勉強糊口，十萬元無疑是個天文數字。

「事到如今，還是要靠那五畝西紅柿。」姜小凡心頭沉重，加快腳步朝老灣村跑去。原本兩個小時的路程，他只用一個小時就到了。

西紅柿地在老灣村旁龍頭山下，那裡原本是一塊沒人要的荒地，因為價格便宜父親承包了下來。

快到西紅柿地的時候，姜小凡忽然聽到地頭木棚里傳來一陣男女說話的聲音。

姜小凡心裡一緊，難道有人要偷東西？

木棚里放著幹活的農具，賣廢鐵也能賣不少錢。

姜小凡撿起一塊石頭，躡手躡腳走到木棚旁邊。剛一靠近，他就聽到裡面一個女人慌亂的聲音：「你怎麼來了？你別過來。」

姜小凡嚇了一跳，以為自己偷聽被人發現了。正當他準備開口時，裡面又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素素，你就從了我吧，明天我帶你去縣城買金戒指。」

「你別過來，再過來我就喊人了。」女人發出哀求的聲音。

「喊吧，這大中午的，你喊破喉嚨也沒人能聽見。」男人有恃無恐地說道。

接著聽到「刺啦」一聲衣服被撕破了。

姜小凡眼睛亮了起來，難道有人在裡面干那事？

透過木棚的板子縫隙，姜小凡看到一男一女在床邊拉扯。女人身上的衣服被撕破了，露出肩膀上大片的雪白肌膚。男人貪婪地往她身上親，女人用膝蓋頂住男人肚子，一時間竟然沒有讓對方得逞。

這時女人轉了一下頭，姜小凡一眼就認出來，她是村裡的俏寡婦白素素。

「白素素怎麼來我家木棚了？」

白素素今年二十七八歲，身材飽滿皮膚白皙，猶如一顆熟透的水蜜桃。在她結婚那天晚上洞房時，姜小凡還偷偷去聽過牆根。然而他們好事還沒辦成，她男人就中風進醫院了，聽說沒過多久人就不行了。

姜小凡一想起來就替她惋惜，後來很多夜晚都幻想過她。

「不要，救命啊！」木棚里白素素沒撐多久，就被男人粗暴地抵在床上。眼看男人就要壓上去，白素素眼裡露出了絕望的神情。

姜小凡看到這一幕，像是被人從頭澆了一盆涼水，心裡的躁火頓時熄滅了。他二話不說，一腳踹開門就沖了進去。

「撲通！」男人嚇得從床上掉下來，抬起頭眼神不善地盯著姜小凡：「你來幹什麼？」

白素素看到姜小凡進來，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連忙捂著胸口躲到姜小凡身後，臉上梨花帶雨：「小凡，快救我，孔二狗是個畜生！」

姜小凡頓時怒了，指著孔二狗的鼻子罵道：「睜大你的狗眼看看，這是我家的西紅柿地，我家的木棚，趕緊給我滾蛋！」

「你家的地？」

孔二狗拍了拍身上的土，有恃無恐道：「別忘了，你家還欠我兩萬塊錢，就這樣給債主說話的？按我說這西紅柿反正也快枯死了，不如割了把青果賣給鎮食品廠，好歹還能換倆錢還我……」

說著撿起一柄鐮刀就朝西紅柿地走去。

姜小凡雙眼瞬間充血，盯著孔二狗一字一句道：「你今天敢割一刀西紅柿，我就在你身上割一刀，不信你試試看。」

姜小凡心裡怒氣衝天，因為他父親的腦血栓，就是拜孔二狗所賜。

去年姜小凡的父親姜寶樹，種植西紅柿賺了些錢，眼紅的孔二狗非纏著要入股，父親拗不過收了他兩萬股資。

當時說好盈虧兩家共擔，結果前幾天西紅柿枯萎了，孔二狗立馬翻臉不認賬。他耍賴說沒有入股，兩萬塊錢是借給父親的，不然就拿出來入股合同。

父親是老實巴交的農民，根本不懂合作要簽合同。但是父親非常要強，是那種該是我的事，打碎牙和血咽進肚子里的人。

父親一怒之下給孔二狗寫了兩萬欠條，當晚就氣得腦血栓發作進了醫院。最後雖然保住了性命，但後遺症導致雙腿無法走路。

也正是這個原因，大學剛畢業的姜小凡，不得不放棄城市的工作，回到老灣村扛起家裡的重擔。

父親氣得半癱卧床，自己前途一夕被毀……姜小凡恨不得生吃了孔二虎。

看到姜小凡的眼神，孔二虎心裡打了個寒戰。姜小凡和他父親不一樣，不是那種任人拿捏的性格，惹急了他真敢和自己拚命。

孔二狗拿著鐮刀進退兩難，忽地眼珠子骨碌一轉，擠出一個笑臉：「小凡，哥就是開個玩笑。要不這樣，你讓我睡了白素素，我就把欠款給你寬限一個月……」

「睡你大爺，你個狗日的東西！」姜小凡怒從心頭起，抬起腳將孔二狗狠狠地踹到地上。

「敢踹我，老子弄死你！」孔二狗感到深深的羞辱，爬起來就和姜小凡扭打起來。

姜小凡大學時在武道社練過，對付一兩個成年人都不在話下，更別說被酒色掏空的孔二狗。

不到兩分鐘，姜小凡就把孔二狗揍得鼻青臉腫。

「小凡別打了，再打要出事了。」白素素見孔二狗抱頭打滾，擔心姜小凡會鬧出人命，連忙上來拉姜小凡的胳膊。

不料她踩到一塊石頭，腳下一崴人就摔在了地上。

「怎麼了嫂子？」姜小凡急忙跑過來問道。

「崴到腳了……」白素素捂著腳腕，疼得說話的聲音都發顫了。

「嫂子你別動，我看看。」

姜小凡掀開白素素褲腳，見她原本纖細白皙的腳踝，已經腫得像是發麵饅頭。手指稍微一碰，白素素就疼得只掉眼淚。

「腳腕崴傷了，有淤血，我背起去村診所。」姜小凡心急如焚，攔腰將白素素抱了起來，就準備往老灣村跑去。

看到姜小凡的動作，孔二狗恨得后槽牙發癢。剛才如果不是姜小凡搗亂，他早就得到白素素的身子了。

越想心裡越是窩火，孔二狗從西紅柿架上抽出一根木棍，狠狠地朝姜小凡後背掄了上去。

「砰！」姜小凡後腦勺一疼，整個人踉蹌著往前倒去，腦袋不偏不倚正好撞在地頭界石上。

眼前一黑，姜小凡的意識歸於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