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野生和種植
「你忙個鎚子！」
姜小凡心裡頓時不爽了，農貿市場雖然是全天營業，但成交量活躍的高峰期，也就從早晨到中午這幾個小時。
除去他在路上的時間，現在滿打滿算還有一個小時。時間越往後拖市場里人就越少，到時候擺一天可能都賣不出去。
想到這裡，姜小凡重重敲了敲桌面：「我辦理臨時攤位手續……」
趙鐵軍正看得入迷，被姜小凡突然打斷，立馬火冒三丈地訓斥道：「催什麼催，急著投胎啊！臨時攤位一百塊錢，先交錢，號牌在抽屜里自己拿。」
姜小凡愣了一下，連忙提醒道：「我租的是臨時攤位，就租一天，收一百塊錢是不是弄錯了？」
「沒弄錯！」
趙鐵軍掃了一眼姜小凡的編織袋，有恃無恐地說道：「今天農貿市場臨時攤位，就是一百塊錢一個，你愛租不租。」
姜小凡一聽頓時怒了，按照這個收費規則，那些從農村來賣菜的農民，恐怕賣一天都不夠攤位費。
他指著牆上的收費宣傳板質問：「收費規則寫的很清楚，臨時攤位一天十元，你憑什麼收一百元？」
「就憑我是農貿市場的負責人，這一畝三分地我說了算！」
說著趙鐵軍拿起筆，大筆一揮將收費規則改成一百元，扔掉筆后一臉戲謔道：「現在按規則是一百元了，租不租？不租就背回家自己吃吧。」
他洋洋得意地盯著姜小凡，一副吃定了他的姿態。
趙鐵軍經常用這招敲進場賣菜農民的竹杠，然後把錢打賞給直播間的女主播。聽到女主播念他名字感謝的時候，他就像吃了仙丹一樣渾身輕飄飄的。
一想起那嗲聲嗲氣的聲音，他渾身就跟著火似的燥熱起來。
姜小凡氣得拳頭緊握，恨不得衝上去砸爛趙鐵軍的臉。
不過看到趙鐵軍臉上的赤紅，姜小凡腦海里突兀浮現出九枚竹籤，其中一枚上面寫著：身虛體弱枉為男，命里無子婚姻斷。
「這是巫相術？」
姜小凡知道巫神傳承巫相術，是以面相、摸骨、生辰八字等手段，預測人在未來的吉凶禍福。從這兩句斷語來看，趙鐵軍只怕是那方面有缺陷，因為孩子問題會導致婚姻破裂。
姜小凡的怒氣消了一些，背起編織袋準備離開這裡，猶豫了一下對趙鐵軍勸道：「以後少看點擦邊直播，否則陽虛之火破財壞家，不出五年你身體就毀了。」
他本來不想理會趙鐵軍，但想起夢裡老人說的巫神之心，鬼使神差地動了惻隱之心。
然而趙鐵軍完全不領情，他沉下了臉兇狠道：「泥腿子，你敢咒我？信不信今天我讓你出不了農貿市場。」
姜小凡冷哼一聲：「你腳步虛浮筋骨萎軟，鼻頭赤紅之中帶著黑氣，是典型的重度腎陽虛。如果我沒猜錯，你每天早晨左腎會連續刺痛，而且床上時間不超過十秒鐘。」
趙鐵軍一聽臉色大變，難以置信地看向姜小凡：「你、你胡說……」
姜小凡見狀知道自己說對了，繼續娓娓而談：「你兩側奸門低陷，肉薄露骨，右側奸門出現黑斑，正是陽虛之火灼燒的緣故，不出三天婚姻就會破裂。」
說完他自己都有些震驚，沒想到自己不知不覺掌握了這麼多命相術知識。
趙鐵軍則是整個人都呆住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惱羞成怒道：「你特么在背後調差我？」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好自為之吧。」姜小凡扔下了一句話便揚長而去。
「站住！你把話給我說清楚……」趙鐵軍頓時急了，抓起桌子上的對講機就要叫人。
這時他手機響了，一看來電號碼他立馬接通：「喂老婆，我在上班——離婚？！不要啊，我朋友介紹了個名醫，這兩天我就準備去看……我們會有孩子的，我會好起來的……喂！喂！」
聽著電話那頭的忙音，趙鐵軍腦袋「嗡」的一聲，只感覺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的力氣彷彿被抽幹了。
還真被那個小農民說中了，老婆打電話要和自己離婚……可是小農民怎麼知道的？
只看自己面相就能未卜先知？
而且自己多年的腎病，連市裡的醫生都束手無策，那個小農民連脈都沒把，一眼就斷出了病症根源，甚至連自己能堅持幾秒，都說得分毫不差。
大師？神醫？
趙鐵軍終於回過味兒來，認定姜小凡就是世外高人，急急忙忙從辦公室跑了出去。
他能做到今天的位置，全靠老婆娘家人的關係。如果老婆和自己離婚，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他必須找到剛才的小農民，對方既然能看出自己的腎病病，肯定也有辦法治療。
可農貿市場里人流絡繹不絕，哪裡還有對方的身影？
作為農貿市場的負責人，趙鐵軍破天荒嫌市場里人太多了。
……
姜小凡離開管理處以後，背著鵝蛋菌在市場里轉悠。
既然不能擺攤，他打算向賣山貨的攤主推銷試試，大不了價格壓低點就是了。
離了趙鐵軍這夜壺，還能被尿憋死不成？
姜小凡一個個攤位問了起來，可都沒等他把鵝蛋菌掏出來，攤主就不耐煩地揮手讓他離開。
連續推銷了七八家，沒有一個攤主願意看他的貨，相反覺得他是來搗亂的。
姜小凡嘆了一口氣，原來賣東西這麼艱辛。可想而知，去年父親散賣西紅柿有多作難。
市場里還剩下兩家山貨攤，姜小凡決定仍然沒人買的話，就去縣城小區和飯店碰碰運氣。
他走到其中一家山貨攤前，見一個女人背對著他蹲在地上，臀部擠壓得幾乎都變形了，似乎隨時會撐爆她薄薄的褲子。
姜小凡下意識停下來，就聽到那女人清脆動聽的聲音：「劉老闆，20塊錢1斤太貴了，我上次來還不是這個價。」
「這可是正宗的野山菇，營養高，口感好，絕對物有所值。」劉姓攤主是個大胖子，笑起來像一尊彌勒佛似的，不過一雙三角眼不停地瞄那美女。
似乎是察覺到對方的眼神，蘇雲禾站起來皺眉道：「真要是野生的都好說，可你這是種植的，我最多給你12塊錢1斤。」
「嘿嘿，蘇老闆好眼光。」
劉胖子被拆穿了也不尷尬，哈哈一笑：「不瞞你說，20塊錢1斤的野山菇，你有多少我收多少，現在行情就是這個行情。」
野山菇市場價這麼貴？
姜小凡吃了一驚，要知道趙鷹在老灣村收購，才給村民們5塊錢1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