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日進斗金,各方動作
從二月下旬開始正式鋪貨,然後開始宣傳。
短短十天,純利潤就超過了一萬兩。
「這還是只是開始,洛陽城內還有一些藥鋪沒有上貨。另外,也不包括楊公子說的……額……批發渠,渠道……」常公公興奮的搓著手說道。
他也沒見過這麼多錢啊。
人們都以為宮中的公公都是日進斗金,家財萬貫的。但那也要分人啊,伺候陛下的,伺候皇后,還有太子的,這些公公們的確很有錢。可他卻一直很窮,因為宮裡的很多貴人,都排擠安康公主。所以,他也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跟著一起窮。
「這幾天,各地的藥材商都在門口堵著,老奴按照楊公子說的,等後天早晨,對他們做一個統一的安排……」常公公笑的嘴都合不攏了。
楊公子太陰險了。
他說,要讓這群藥材商眼睛先熬紅了,然後統一安排競標,到時候在再放出牙粉存量不夠的消息,相信那些藥材商能搶瘋了。
屆時,不僅可以將這些時候配置好的牙粉,全部賣完。還能空手套白狼,讓藥材商付一大筆定金。
有了這筆錢,就可以招兵買馬,哦不,招人了。
從蘇盼那裡拿回來的幾座院落,已經整理完畢,只待錢到位,就能開工了。
不過,說起來。
現在這些錢,就已經夠了。
期初,他還有些擔心,覺得楊旭太過樂觀了。
但沒想到,楊公子真是神算啊!
這些藥材商,還有洛陽城內的藥鋪大夫們,被他算的死死的。
「一萬兩啊!」
饒是安康公主心若冰清,也被這賬冊上的數字驚住了。
蘇嬤嬤擔心受怕,東躲西藏的貪污了三年,才弄了三萬兩。而楊旭,十天就搞到了這麼多錢。
安康公主咬著嘴唇,好奇的問道:「洛陽城人有這麼多嗎?能用了這麼多嗎?」
牙粉她這幾天也用,每次都是一點點就可以了。
那麼大一攤子,一個人可以用很久了。
常公公聞言,不知該如何回答。於是偷偷看了一眼楊旭。
楊旭咳嗽一聲道:「殿下您用的和藥鋪賣的不太一樣,藥鋪賣的牙粉,那個口開的大了一圈!這個道理嘛,和飲酒一個道理。用小酒盅飲酒和用酒罈子喝酒,喝下去的酒的量可是天壤之別的!」
安康公主聞言,暗暗思索了片刻后,心中恍然。
她抿著笑著,美眸中一半戲謔,一半讚賞的看著楊旭。
這個人,太狡猾了。
一旁,秀荷反映了半天,也明白了這其中道理。
「大奸商!」
秀荷捂著嘴咯咯笑道。
楊旭聞言,做出要揪秀荷辮子的動作。
秀荷嚇得連忙退後,狠狠的盯著楊旭。
一旁,安康公主似笑非笑的看著楊旭,美眸中神色難辨。
楊旭看了安康公主一眼,咳嗽一聲,緩緩坐了下來。他拿起桌子上的牙粉道:「這可不叫奸,這叫點子。罐子里的牙粉,可是足份足量的,常總管,是不是?」
常總管聞言,連忙道:「殿下,公子請放心,老奴親自把關,不允許一罐牙粉有缺斤短兩的情況出現!」
……
靜心樓斜對面的一家酒樓上。
一個穿著白色長衫,頭戴黑色襆頭。嘴唇上留著兩撇小鬍子的年輕俊朗的男人,背著手看著對面的靜心樓。
絲絲細雨中,靜心樓門口,竟不斷有各路的藥材商,登門拜會。
短短這一個時辰,就來了不下十波人。
只是,都被守在門口的小太監勸走了。
而這些人每天都會來好幾次。
他們所求的,是最近火爆洛陽城的一種叫做牙粉的東西。
那牙粉,他也用了。
很不錯的東西!
「世子殿下,小的打聽過了,這牙粉是安康公主殿下的生意!」身旁帶著青色襆頭,三十多歲的男人低聲說道。白衫男子聞言,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輕聲道:「安康啊,那可是個大美人兒啊!」
三年前,安康公主初來洛陽的時候,他曾見過一次,於是至今難忘。
驚為天人啊。
那身段,那氣質,那容貌,還有那雙眼睛……
難怪草原上的那個蠻子,點名要安康呢。
每每想起安康的容貌,他幾乎都壓不住腹內的燥熱。
之前,他還想過,既然安康沒有和親,那豈不是自己的機會來了。
不過,每次去,他都被拒之門外,連人都見不到。
碰了幾次釘子后,他非但沒有退縮,反而更加的渴望了。不過後來,父王不知道怎麼知道了這事兒,就警告了他一次。他這才打消了,直接派人衝進觀里搶人的打算。
但是,對於安康的渴望,一直未曾消失。
幾天前,他聽說洛陽城內出現了一種叫做牙粉的東西,很是賺錢。
再一打聽,竟然是安康的產業。
他那蟄伏已久的春心,再次萌動了。
……
大隋帝都,長安城。
高聳的城牆,恢弘的城池。
這裡是大隋的帝都,也是天下的中心。
絲綢之路,從這裡開始、。天下財富,朝著這裡匯聚。
寬闊的朱雀大街將整個長安城分成了東西兩部分,萬年縣,長安縣。聞名天下的東市和西市,就分別坐落於這兩座縣城之中。
沿著朱雀大道一直向北,便到了大隋的宮城。
宮城內有皇城,皇城兩側,便是東宮和西宮。
今日的皇城,守衛各位森嚴。
今日的朝廷的廷議,時間格外長。從天亮開始,到現在已經是正午時分,還沒結束。
大興宮內,皇子,朝臣,將軍們並立兩側,肅穆而立。
龍椅之上,大隋皇帝,三十多歲的楊崢,穿著一身明黃龍袍,頭戴冠冕,斜靠在龍椅的扶手上,面無表情的聽著下面大臣們的扯皮。
「陛下,北方戰事已經結束。大軍也該班師回朝了!!」
戶部侍郎,年過五十的康正,從班列中走出來后,對著皇帝拱手一禮,低著頭說道:「這幾年,連年征戰,戶部已經入不敷出了!」
「扯淡!」
話音還沒落,兵部侍郎藍山就挑了出來,指著康正大罵道:「什麼就結束了,突厥吉利可汗雖然吃了敗仗,但突厥人元氣未傷。此時正是我大軍氣勢如虹,正是橫掃草原之千載難逢的機會。班師回朝幹什麼?」
康正聞言,抬了抬眼皮道:「戶部沒錢了,沒錢發不了軍餉!」
「你……你放屁!怎麼就沒錢了!」藍山愣了一下,指著康正道:「這些天,不斷有繳獲的牛羊,金銀送到長安,怎麼就沒錢了!」
「那才值幾個錢!」
康正懶洋洋說道。
皇帝聞言,頭疼的揮了揮手。然後看著站在最前面,一直閉目養神的左僕射夏啟道:「夏啟,你說說?」
夏啟聞言,躬身一禮走出來后說道:「我大隋近幾年來,不斷用兵。錢糧損耗甚巨,戶部壓力的確很大。而且,突厥部眾超過百萬。徹底擊敗突厥也非一日之功,還需從長計議。不過,具體該如何,還請陛下定奪!」
老狐狸!
皇帝淡淡的看了一眼夏啟,隨後將目光投向了右僕射王石:「王石,你的意思呢?」
王石拱手一禮,走出來后說道:「陛下,當年魯庄公問曹劌強大的齊國軍隊為何不堪一擊。曹劌說,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如今突厥經過此次失敗,士氣定然已經崩潰。而我大軍正是士氣正旺之時!不過,夏大人說的也有道理,打仗需要用錢。戶部應該壓力也挺大的。不過,臣在北地的時候,曾聽當地的百姓說過。相對於突厥人,他們更怕那些貪官污吏!對了,臣還聽說代郡刺史姚遠,有一個外號,人送半郡刺史!!」
「怎麼說?」
皇帝聞言,眯了眯眼道。
「嘿,百姓們是說,這姚遠非常富有,其貪墨的財富,可以買下半個代郡!」
這話若是放在外面說,也頂多是爭論一番。
但此時說起,那就是赤裸裸的攻擊了。
吏部尚書,六十多歲的黃平站不住了。
他咳嗽一聲,顫巍巍的走出了班列,對皇帝行禮后,道:「陛下,這藍大人血口噴人啊。那姚遠陛下也認識,乃是三年前的狀元郎……」
「切,狀元就不貪污了?」
藍山翻了個白眼,陰陽怪氣的說道。
黃平氣的,抬起手指著藍山道:「你你你……」
看著鬚髮皆白的黃山,氣的發抖。
皇帝揮了揮手道:「行了,別吵了,這件事,朕會讓人去查的。不過,既然說到這兒了,朕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去年洛陽來的百姓告御狀的事,說是她女兒豪強擄走,她狀告無門,來到了長安,各位大人還記得這件事嗎?夏大人,還有御史大夫,朕不是讓你們派人去查了嗎?嚴振和張綱是吧。怎麼樣,查得怎麼樣了?嚴振呢?回來了么?」
夏啟聞言,回頭看了一眼吏部那幾人的位置。
不過,還沒等他看清楚,就見嚴振已經從隊列里站了出來。
他什麼時候回來的?
夏啟皺了皺眉,眼神凝固了片刻。
而禮部尚書,也是愣住了。
「臣,吏部侍郎嚴振,參見陛下!」嚴振拱手一禮,聲音清朗。
皇帝嗯了一聲,問道:「張綱呢,他沒回來?」
嚴振拱手道:「陛下,臣也是昨晚城門關閉前才回來的。張大人現在還在洛陽,臣走的時候,將欽差令牌留給了張大人!」
「說說吧,洛陽的事,查得怎麼樣了?」
皇帝淡淡的問道。
「陛下,各位大人!」
嚴振拱手對眾人行了一禮后,對著皇帝說道:「臣和張大人於去年十月中旬從長安出發,十一月到達洛陽城。歷經三個月基本查清了!」
他神色肅穆的對皇帝說道:「那婦人名叫柳氏,乃是洛陽城青山縣內書香門第之家柳青的結髮妻子。其女兒柳如是,一年前被一伙人擄走,之後下落不明。臣與張大人到了洛陽城后,一直暗訪此事。經過三個月的調查,發現洛陽城外的幾個縣城內都發生了年輕女子失蹤的案件,初步計算,超過了三十多起。而那些苦主同樣也是狀告無門。臣與張大人經過走訪調查后發現,擄走女子的那伙人,竟然藏身在洛陽城外青山寺內。只不過,青山寺早已廢棄多年,而那群賊子鳩佔鵲巢,扮成了僧人。將青山寺弄成了藏污納垢之地。而那些被擄去的女子,也被他們逼良為娼!」
此言一出,朝臣們議論紛紛,神色各異。
不過,也有人覺得,這不過是一些地方上的案件,何必拿到朝堂上來說。
「嚴振,你剛剛說,那些苦主狀告無門,為什麼?」
皇帝沉聲問道。
嚴振拱手道:「是的,陛下。苦主狀告無門,是因為那些縣城裡的官員,無一人敢接手此案。而經過臣和張大人的走訪,最後才發現,那些地方官員竟然都知道,青山寺是個藏污納垢之地!」
「知而不管,為什麼?」
皇帝眼眸低垂,淡淡問道。
嚴振沉默了片刻后,沉聲道:「因為,青山寺背後之人,乃是當今大隋的吏部尚書黃平的三子,黃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