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省親別院
其實這事兒鬧成這樣也怪不得兩人,實在是事趕事兒。
鳳姐兒最開始是被平兒勸動了的,不過她脾氣硬,道歉也像沒道歉一樣,兩個人稍微緩和了一點兒,賈赦那邊居然給賈璉送過去一個叫秋桐的美妾。
她哪裡肯相信賈赦主動賈璉不知情的話,直氣得小腹生疼,又不願意賈璉看了得意,只硬撐著,在屋子裡躺了好幾日。
賈璉則是覺得自己冤枉的緊,不僅是之前的帕子,還有這次的秋桐,天曉得,他是真的不知情。
本想跟鳳姐兒解釋解釋,但是鳳姐兒態度冷硬,根本不見面。再加上因為去揚州沒能待會林府財產的事情被賈母和王夫人輪番訓斥。
還有省親別院的事情需要他張羅,也就沒什麼心思去哄鳳姐兒了。
夫妻之間其實就是這樣,有了誤會及時解開其實就沒事了,但是若是擰著,有誤會也不解釋,任由它堆積起來,時間長了,成為兩人相處之中的刺。
再說修建省親別院的事情,這次參與省親的人家可不是賈家一家,鎮國公府,大將軍府,尚書府,大學士府……
只要是家中出了皇妃的府邸都開始大量採買,一時間木材,花石,擺設,綢緞……等等都變得供不應求,價格也是水漲船高。
時間緊,東西有限,各家府邸開始爭相競價,就拿太湖石來說,之前一塊品相好的太湖石,大概價值在一千兩左右,如今已經漲到了三千兩。
還有各色的紫檀擺設,價格翻了三倍的都是少的,大多都是五倍,七倍,薛蟠如何歡喜就不必說了。
賈璉之前倒是想要勸寶玉留一些自家用,等到後來價格漲起來,自己也不說這話了,這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賣出去,只有賣出去才是賺的。
想到自己「只」投入了十二萬兩,他後悔的都想要撞牆,不過寶玉說的也是,這樣的好事兒根本不可能他們一家賺銀子,那樣風險也太大。
如今這樣就好,不顯山不露水,他們三家每人能分幾十萬兩,真是……真是跟對人了。
與他們悶聲發大財暗自高興不同,王夫人和賈母的心情都不是太好。
賈母是覺得黛玉住進了林府,又有林子喻,林家的財產全給她寶玉的可能性不大了。
王夫人則是覺得省親別院的設計圖太過小氣,給她的元春丟人,又想到當初黛玉大張旗鼓給賈母送的那些東西,心裡也隱隱的後悔了起來。
當然,娶黛玉是不可能娶黛玉的,不過若是沒有林子喻,黛玉可就是一介孤女,賈家將她接了來,那些銀子可都到了榮國府的手裡。
就算是以後黛玉出嫁了,給上一二十萬兩的嫁妝也就差不多了。
不滿意省親別院修建效果的不止她一個,賈政和賈珍都有這個想法。
賈政到底讀書多年,還能之乎者也的哄哄自己,賈珍就不願意了,他覺得自己是賈家的族長,如今賈家出了皇妃,那可是頂頂好的大事,於是攛掇著賈政一起去說服賈赦,讓他去找其他四王八公的人家幫忙。
賈赦又不是真的傻,自然知道這省親的事情是怎麼來的,只裝著糊塗,根本不接這個話茬,被逼得急了就哭窮,讓賈珍和賈政拿銀錢。
賈政倒也罷了,那是他的嫡女,賈珍可不願意,榮國府和寧國府如今關係可不如之前了,元春又不是他的女兒,最後不得已和賈政一人丟了一萬兩,再也不敢提改方案提高修建標準的事情了。
這樣一來,省親別院修的自然是馬馬虎虎,滿打滿算也就二里地,比原著里的三畝半地可是縮水了近一半兒。裡面的房舍,景緻什麼也只是差強人意。
王夫人去看過一次,回來之後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讓人將賈璉喚來又陰陽怪氣的說了一通。
賈璉如今賺銀子賺的美滋滋,又想到王夫人到底還是寶玉的生母,也只好脾氣的應著,哄著,認錯態度一等一的好。
一拳打在棉花上,這可把王夫人給憋屈壞了,又帶著人去「探望」鳳姐兒,對著她一頓明裡暗裡的挑撥。
只說賈璉受了賈赦的挑撥,如今眼裡不但沒有鳳姐兒,連她這個姑母嬸娘都沒有了之類的話。
若是往日,鳳姐兒和賈璉夫妻關係好,王夫人的挑撥鳳姐兒聽聽也就算了,但是如今又是帕子又是秋桐的,鳳姐兒居然真的就聽了進去,和賈璉大吵了一架。
賈璉這邊憋屈的厲害,就算辦完了差事也不回小院,花石和擺設還沒完全出手,銀錢自然也就還沒分,他又不想去找鳳姐兒要銀錢,索性在賞藝院這邊賴了下來。
倒不是去不起其他的酒樓茶館,實在是整日看賞藝院高超優美的表演,其他地方的表演他是真的看不上眼。
這一日,他正與薛蟠在賞藝院觀賞舞台劇,就見如雲媽媽帶了一位帶著帷帽的姑娘走了進來,小聲的跟薛蟠說了什麼,之後薛蟠告罪一聲,又拜託他幫忙照顧那位姑娘,就匆匆忙忙的離去了。
「這位姑娘,快請坐吧。」
賈璉本就是世家公子,如今眼界開闊,又褪去了之前的豬哥模樣,倒是看上去十分儒雅。
「多謝璉二公子。」
對面的姑娘遲疑了一下,伸手將頭上的帷帽摘了下來。
「是你!」
賈璉有些驚訝,眼前杏眼櫻唇的姑娘,赫然是之前他撿了帕子的那位尤二姑娘。
「公子還記得奴。」
尤二姐臉頰緋紅,看向賈璉的眼神也滿是痴纏。
兩人之前就彼此有意,如今偶然得見又意外獨處,關係自然是一日千里,等到薛蟠拉著柳湘蓮匆匆的回了包間,兩人已經交換了彼此的信物,眼神都要拉絲兒了。
「你……你是說三娘並非不願意見我,而是因為出了事情?」
柳湘蓮兩眼通紅,臉上的胡茬也能看出他這些日子狀態都不太好。
「柳公子,家妹,家妹……她心裡苦啊……」
尤二姐這才想起這次前來的目的,小聲抽泣著將事情說了,又道:「那是家父之前定下的親事,家妹根本不知情,但是如今人家找了來,非要母親履行婚約,家妹不從,已經好幾日滴水未進了。」
「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