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親吻
「我就可以告訴你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說完之後,周秉昆便深情的凝視著鄭娟,等待著她的選擇。
雖然過程有點曲折,但是他相信,結果一定是好的。
「你願意幫我這個忙嗎?」
「不行,我不行。」
鄭娟聽了周秉昆的解釋后,表現出了一副慌亂茫然,不知所措的樣子。
周秉昆聞言心中「咯噔」了一下,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她竟然這麼乾淨利落的就拒絕了。
這和他設想好的劇情完全不同,他感到非常失落,同時還有一點尷尬。只好假裝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靜靜的坐在那裡等待電影的開場。
鄭娟看到他這幅模樣,慌了起來,連忙解釋道:
「我是真心很喜歡你的,想要就這樣和你過下去。
但我不知道,你的心裡是怎麼想的。
就算你不是真心喜歡我的,那也沒關係。
我很知足的,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很開心,這就夠了。
可是,如果我親了你,卻沒有解開那個法術的話,不就是說明你不喜歡我嗎?
那樣一來,我還怎麼留在你身邊呢?
再怎麼天大的好消息,也不過是一個消息而已。
不知道就不知道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只要的好事繼續發生,我沒有必要知道它是什麼。
我不能為了知道一個什麼好消息,就去承受失去你的危險。」
一番話說的是堅定有力,要不是周秉昆一直在盯著她,全程看到了她臉上那副糾結無比的表情,差點就信了她根本不在意那個「天大的好消息」。
而鄭娟話里,所流露出來的邏輯,差點閃了他的老腰。
讓他一陣嘆服,不禁思考,她是怎麼做到如此思維混亂,卻又邏輯清晰的。
他很想問一句:你這個邏輯,它正經嗎?還是,這就是所謂的「鄭」經邏輯?
不過,吐槽歸吐槽,看過不少宮斗大戲的周秉昆,還是從這番話里,敏銳的覺察到了這番話的核心。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是真心喜歡她的。
想到了這一點,周秉昆自然知道了該如何應對。
他雙手捧住鄭娟的兩肩,滿目深情的凝視著她的兩眼,堅定而有力的說著:
「我是真心喜歡你的,看著我的眼神,你能感受到嗎?」
鄭娟看著他那滿含深情的雙眸,一時間竟是痴了,覺得自己好像要融化在他那濃烈而又炙熱的情意之中。
一時之間,情難自抑,猛得撲進他的懷裡,抬頭狠狠的吻向他的嘴唇。
感受著嘴唇上傳來的溫潤觸感,周秉昆一時覺得有些迷茫。不知道鄭娟究竟在想些什麼。
但那些並不重要,美女在懷,沒有時間可以浪費。
在經歷了短暫的錯愕之後,他便開始了猛烈的回應。
伸手死死將她擁入懷中,親吻了起來。
直到聽到一聲刻意的咳嗽,兩人才意識到所處的場合。
趕忙停止了親熱,各自打理自己的儀容,靜靜的坐在椅子上,等待電影的開場。
然而這時,電影院的保衛隊員卻走了過來,將他們二人帶去了保衛室。
「娟兒,有群眾向我們舉報,這位男同志,在大庭廣眾之下,對你耍流氓了,是這樣的嗎?」
保衛隊長隔在周秉昆和鄭娟之間,輕聲的向鄭娟問話。
周秉昆一聽,當時就急了起來。
在別的時代,流氓可能就是一個普通的形容詞。
但在現在這個年代,耍流氓可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輕則工作丟掉,前途盡失,重了,連吃花生米的都有。
他急忙向保衛隊長辯解起來:
「保衛隊的同志,您誤會了,我們……」
話還沒說完,保衛隊長就推了他一把,惡狠狠的說道:
「我問你了嗎?一邊呆著去。」
說完,又招呼旁邊的保衛隊員:
「你們兩個,把他拉到牆角去,讓他面壁蹲好,老實反省一會兒。」
說完又扭頭,準備繼續向鄭娟盤問。
一切發生的突然,鄭娟還沒想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只看到似乎是保衛隊在「欺負」周秉昆。當場就不樂意了,用力推了一把保衛隊長,大聲的喊了起來:
「陳叔,你怎麼回事?你憑什麼抓我對象?你憑什麼欺負我對象?你憑什麼打我對象?」
說完,不理其他人的反應,便快步走到周秉昆身邊,小心的探查著他身上可能出現的傷處。
周秉昆看了他的反應,一時間覺得有一點好笑,但更多的則是感動。
這傻丫頭,迷迷糊糊的,明顯是沒搞清楚狀況。
在這個特殊的年代,風氣可以說是過於保守。他們兩個剛剛在座位上的親密行為,自然是震驚了一大票這個時代的人們。
他們的親密行為過於特立獨行,與這個時代格格不入,讓那些路人以為是在耍流氓,就報給了保衛隊。
保衛隊長過來,他接到的舉報是耍流氓,坐在那裡的又是一男一女,就自然而然的當成了,男的對女的耍流氓。
而鄭娟,沒清楚狀況的情況下,就不計後果的站在自己這邊,毫不猶豫的和保衛隊發起了衝突。
要知道,在這個年代,各個大單位的保衛隊,是具有一部分警察的職能的。
而這個時期的基層執法者,更是具有著相當程度的自由裁量權力。
同樣一件事情,抓起來判刑,或者批評教育,再寫個檢查,都是可以說得過去的。
這也就造成了人們普遍對保衛隊,害怕又討好的心態。
而鄭娟願意為自己,毫不猶豫的去和保衛隊發生衝突,這讓他十分感動。
「隊長同志,你誤會了,我倆是對象,今天一起來看電影的。
就是今天,發生了一件天大的好事兒。
我倆一高興,沒忍住在影院里親熱了一下,被人給看到舉報了。
不信的話,您可以去我們座位旁邊,找人了解一下。」
說完,周秉昆把鄭娟拉到身前,左手拉住她的手,右手放在她的肩上,微微用力,示意她不要說話。
這個時候,他可不敢讓鄭娟隨便說話。
他一句話說錯,可能自己這輩子就完了。